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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兇手 第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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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兇手》作者:眼鏡君

簡介

黎溯第一次見到葉輕舟就討厭她,但他竭盡所能地對她好。

因為黎溯殺不掉那個人,但葉輕舟可以。

起初,他給她做飯,陪她看病,照料她的生活,因為他需要她,幫他殺人。

後來,他替她喝下毒藥,用身體給她擋子彈,因為她得活著,幫他殺人。

葉輕舟不知道,黎溯對她好,其實是補償。

黎溯不知道,葉輕舟的目標,其實是他。

第一卷 序章

“姐,這孩子長得可真像你啊,好看!取名字了嗎?”

“取了,叫黎溯。”

“黎溯?有什麼寓意嗎?”

“溯,意為逆流而上,也有追溯過往、尋求真相的意思。他生在這個家庭,這是他的宿命。”

黎溯是被砸在臉上的冷雨激醒的。

在這座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夏天的雨總是綿柔的,柳絲一樣的,而冬天的雨滴大顆大顆,格外沉重,砸在身上甚至聽得到聲響。

他睜開眼睛,剛分辨出眼前那一叢墨綠色是樹冠,一大顆雨滴不偏不倚砸落在他眼睛裡,他本能地閉眼扭過頭去,可就這麼輕輕一動,全身上下立刻造反般地一齊劇痛起來。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得不成樣子,處處猩紅斑駁,大大小小的破洞之下隱隱可見血淋淋的鞭痕。雨水漸漸將他身上剛剛凝結的血痂化開、沖掉,露出了綻開的皮肉,起先是粉紅,而後泡得灰白。

他終於想起自己昏迷前發生的事了。

那些人……這是把我放了嗎?

黎溯偏著頭,重新睜開眼打量著四周。他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家鄉的前世今生他都熟悉,近幾年,城市化的腳步踏遍了這裡的角角落落,像這樣偏僻安靜的地方屬實不多了。他應該不會猜錯,那些人是把他丟在了松蕩山腳下。

他沒有力氣坐直起來,只能忍著痛向左邊翻了半個身,從仰臥變成側臥,然後想要左肘、右手一起發力把自己撐起來。然而,就在他右手碰到地面的一剎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從黎溯口中衝撞而出,彷彿驚動了天上的烏雲,原本半死不活的雨頓時變得猛烈起來。

他右手五指的指尖血肉模糊,指甲早已不見,連皮肉都殘缺不全,嚴重的地方甚至已經露了骨。更為可怖的是那撕爛的皮肉處還有燒焦的痕跡,黑紅相間,慘不忍睹。黎溯整個人像是嵌在地裡了一樣,全身繃緊瑟縮,脖子上青筋暴起,良久才捱過了那一陣最要命的疼痛。

最後,他只能用手肘撐地跪坐,然後一點一點,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他眼前的景象不算清晰,大雨已經下得冒了煙,飢餓、寒冷和過多的失血也讓他頭暈目眩。他無法看清地上那一灘灘是砂土還是石子,只知道前面不遠處立著一棟灰撲撲的建築,看樣子是棟爛尾樓。

那是他現在唯一能棲身的地方了。

這兩條腿好像昏迷一場就跟他生疏了一樣,雖然勉強能動,卻不怎麼聽使喚,沒了骨頭一樣軟綿綿的。那段路並不長,放在平日三步兩步的就跑進去了,可今天卻像永遠都到不了一樣,遙遠得成了海市蜃樓。黎溯蒼白髮紫的嘴唇不住地顫抖著,身上的衣服因為浸透了雨水而沉沉下墜。慢慢的,他的雙腿幾乎沒有了知覺,只是在大腦拼勁全力的指揮下遲鈍地挪動著,忽然腳下不知什麼東西一絆,他整個人頓時如轟塌一般重重摔了下去。

奇異的是,摔得這麼重,他居然一點都沒覺得疼。之前聽人說,人在受凍的時候,只有最初那段時間非常難捱,後面凍得久了就麻木了,所以凍死的過程並不算太痛苦。他現在大概已經進入了凍死之前那一段安樂的時光,如果就這樣靜靜地趴在這裡,那他應該就可以安然地睡過去,從此再也沒有煩憂纏身了。

如果真能那樣一了百了就好了。

他撥出一口氣,在雨幕中留下了一小片白霧。

他轉動脖子,用額頭抵著地面,將身體微微撐起一點,又竭力收攏已經冰冷僵硬的胳膊,讓上半身儘可能地離開地面,然後試圖曲起雙腿,好讓自己至少先跪坐起來。可是這番努力最終還是徒勞,他已經沒有力氣直起身來了。

那棟爛尾樓被雨水衝成陰沉沉的深灰色,沒有鑲嵌玻璃的視窗後面盡是深不見底的漆黑。

他手肘和膝蓋一同發力,配合身體的挪動,總算向前爬了一小步。

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狼狽到要靠這樣的爬行來保命。

手臂和膝蓋在佈滿碎石的地面上被割得傷痕累累,鮮血流出來,又被雨水暈開。他告訴自己,不要想,不要想自己現在在做什麼,是個什麼處境,只要努力往前爬,爬進那棟爛尾樓,躲過這場雨,然後……活下來。

當連綿的雨水終於被隔絕在外的時候,黎溯已經奄奄一息,只剩下伏在地面上殘喘的力氣。

他閉著眼,由著思緒在混沌的黑暗裡浮沉,恍惚之間,耳畔竟然飄來了一點鼾聲。他抬起沉重不堪的眼皮,透過視窗透進的昏暗的光,看到他身側一米多遠的地方鋪著一床髒兮兮的被褥,一個流浪漢模樣的人正窩在被窩裡,伴著雨聲,睡得酣沉。

他趴在一旁,身上只有被皮鞭抽打得千瘡百孔的衣衫。

他再次閉上了眼。

直到很久之後黎溯才在不經意間記起,那一天,是 1 月 2 日——他的 18 歲生日。

第一章 初識(1)

一年後,奕城,9 月 1 日。

算起來,那一天正是一切的開端——相識,和死亡。

葉輕舟在上班路上幫人打了一架,大獲全勝,高興得一路哼著歌到了奕城二中。因為今天是開學的日子,教學樓門口的通告欄又掛了出來,一個叫“黎溯”的名字佔據了大半版面:

“5 月 19 日,高一六班黎溯校外聚眾鬥毆,通報批評……”

“6 月 2 日,高一六班黎溯在衛生間吸菸,通報批評……”

“6 月 24 日,高一六班黎溯無故曠課,通報批評……”

“7 月 3 日,高一六班黎溯校外聚眾鬥毆被派出所民警當場抓住,記過處理……”

……

好傢伙,花錢買水軍也搞不出這麼大陣仗。

黎溯——那個剛剛和她一起打架的、睫毛濃密得不像話的小夥子——葉輕舟盯著他的名字,回想起方才他被對面那夥人打的狼狽樣,要不是她及時趕到,這通告欄非得成訃告欄不可。

她不知在心裡琢磨些什麼,忽而臉上浮起一點隱約的笑意,隨即上樓去了。

同辦公室的龔小雅和曲悠揚都已經到了。龔小雅今天來了大姨媽,臉色蒼白得嚇人,葉輕舟放下揹包打算衝點紅糖水給她喝,結果一拉開抽屜,裡面的零食又見少了。

她低著頭從咯吱窩下面往後偷看,曲悠揚沒事兒人似的拿著個粉撲往臉上啪啪地拍。

她們三人都是暑假的時候來到奕城二中的,被一起安排在 4 樓盡頭的小辦公室,葉輕舟和龔小雅是實習老師,曲悠揚是產假頂崗。龔小雅人如其名,小家碧玉,清淡雅緻,很合葉輕舟的眼緣,倆人說不上親密無間,但相處得非常不錯。那個曲悠揚……性格的缺點就別提了,光是她耗子一樣喜歡偷吃的毛病就讓葉輕舟一個頭兩個大。倒不是供不起她這幾口吃的,主要是葉輕舟是個不能吃虧的性格,曲悠揚作妖,葉輕舟就得報復,誰有那麼多功夫在這遛耗子啊。

當時的葉輕舟是很煩躁的,可是後來的某一天,當這間辦公室只剩她一個人活下來的時候,她又不免有些懷念這個清晨。

龔小雅喝了紅糖水臉色稍緩,拿了書本上課去了。葉輕舟早上打過架,這會兒有點餓,可又不想把曲悠揚給招過來,便把零食藏在身上,賊兮兮地溜了出去。

於是黎溯他們開啟樓頂天台的門時,就看見葉輕舟背靠著天台圍牆盤腿坐在地上,腿上放著一大包薯片。

黎溯:“……”

葉輕舟抬頭看了他們一眼,既沒有對這麼快就重逢的黎溯有所反應,也沒有問另一個人是誰,只是彷彿跟他們都認識了幾百年一樣,自然而然地把薯片遞了過去:“吃嗎?”

黎溯雙手插在兜裡,皺著眉問:“你該不會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吧?”

葉輕舟好像聽不出黎溯話語裡的嫌棄一樣,親親熱熱地回答:“是呀,我是這學期剛來的實習老師,教語文,現在帶高二一班到五班。”

還好不教我,黎溯想。

他今天身體狀況不大好,早上和人打架根本使不上力,雖然他的“同夥”程子昭有心要幫他,可對面人太多了,他們兩個根本誰也管不了誰,後來還是這女的土地公一樣突然冒出來,三下五除二把那夥人解決掉,救了他一回。 按理說黎溯是該謝謝她的,可這女的打完架發現自己胳膊被抓破了皮,頓時一個機靈朝著逃跑的那夥人衝過去,逮住一個跑在最後面的,不由分說用她金剛鑽一樣的指甲在對方臉上撓了兩條非常藝術的大檁子。

“姐姐,你這是幹什麼啊?”事後程子昭不解地問道。

葉輕舟理所當然地回答:“你沒看見我胳膊被他們抓破了嗎?我不撓回來,不就吃虧了?”

再後來她和程子昭嘰嘰呱呱那些話黎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這個羅裡吧嗦又神經兮兮的女人煩得他渾身難受。

此刻他不說話,就希望葉輕舟識趣點趕緊走,可那女人見沒人搭茬,就開始一人分飾兩角:“你想問我為啥特意跑這裡來吃薯片是不是?”黎溯可以發誓他什麼都不想問,可葉輕舟已經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沒辦法,曲悠揚老是偷我吃的。”說到這,葉輕舟腮幫運動的幅度明顯大了很多,彷彿她嚼的不是薯片,而是曲悠揚的頭蓋骨。

這時,和黎溯一起上來的王皓陽走上前來,滿面堆笑地和葉輕舟打了個招呼,然後拉了拉黎溯的袖子示意他趕緊走,然而黎溯卻有些煩躁地對葉輕舟說:“你換個地方嚼你那玩意去,我們要抽菸。”

王皓陽被黎溯的話嚇了一跳,正準備在葉輕舟開口訓斥之前跑掉,就見葉輕舟叭叭兩下舔乾淨了自己沾著薯片調料的手指,然後向黎溯伸出手來:“給我也來一根。”

於是葉輕舟就在王皓陽目瞪狗呆的注視中,從黎溯手裡半接半搶了一支香菸叼在嘴上,又伸著頭,死皮賴臉地湊到有些不耐煩的黎溯身前,對著他打火機蹦出的火苗前點著了煙,然後深深一吸,隨即從鼻孔噴出了兩條長長的煙柱。

“你不抽嗎?”葉輕舟叼著煙,一臉純真地看著王皓陽。此時黎溯也已經給自己點了煙抽了起來,三個人中煙齡最長的王皓陽成了唯一一個空嘴。

“我……我先不抽了。”這百年不遇的景象,看都看飽了,“你倆得快點,不然等下給姓趙的逮到會很麻煩。”

“姓趙的”是高二年級的教導主任,脾氣奇臭,從教二十年,教學水平有沒有長進沒人知道,整人的辦法倒是肉眼可見地攢了幾卡車,全校師生沒有一個人願意栽在他手裡。葉輕舟自己倒是無所謂,但不想連累了倆孩子,於是捏著煙狠狠吸了一口,把菸頭丟到了地上。剛要一腳踩下去,天台的門突然“轟”的一下被人撞開。

“你們幾個在幹嘛!”

果然,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姓趙的”到底被他們給唸叨過來了。不過相比於天台上的三個人,姓趙的顯然受到了更大的驚嚇,他本來得到可靠訊息說兩個刺頭學生在天台抽菸,便風風火火趕了過來,沒想到竟然買二送一,贈品還是個老師!

“你你你你……”趙主任一手指著葉輕舟“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整話來,葉輕舟也完全沒有要給他解圍的意思,只好整以暇踩滅了菸頭,拍乾淨了屁股上的灰塵,站直了身子把整個人拉到最長,然後低下頭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一米六的趙主任,好像女皇看太監。趙主任氣得又拔高了一個聲調喊了一聲:“你這個——”葉輕舟不過腦子地把話接了過來:“你這個人行不行啊,一個字說那麼多遍,舌痙攣還是嘴失禁啊?”

趙主任僵著脖子,仰視著電線杆子一樣的葉輕舟,鼻孔噴出來的氣差點燎著了鬍子。就在他準備罵點什麼來挽回威嚴的時候,突然一聲高亢嘹亮的“套馬滴~漢子——”從他褲兜裡爆發出來,把老趙同志好不容易聚起來的一點氣場衝了個煙消雲散。

“你給我等著!”撂下這句狠嗑趙主任便轉身去接電話,聽他回答的內容,大概是校領導在跟他確認晚上家校互聯會的細節,內容太多,一時半會聊不完,他說著說著就順勢下樓去了,把葉輕舟和黎溯他們丟在了天台上。

見老趙走了,葉輕舟繃直的身體也放鬆下來,剛剛那副大女主的威嚴像雪糕外面的巧克力脆皮,芯裡一融化殼兒也跟著掛不住了,整個一灘稀爛,女皇陛下成了丐幫幫主,岔著一條腿,腳尖在地上有節奏地一點一點:“被老趙抓了會有啥後果啊?我剛來不久,跟他不熟,今天還是第一次惹他。”葉輕舟知道黎溯在這方面的經驗鐵定比她豐富的多,因此不恥下問,但黎溯只是按著自己原本的節奏吞雲吐霧,完全沒有要搭理葉輕舟的意思。

一個當老師的,跟學生一起抽菸,抽的還是學生的煙,你說什麼後果?再說了,瞅你那個囂張樣,就差騎老趙脖子上喊駕了,還管後果?誰信啊!

黎溯沒有意識到自己想到這裡的時候翻了個白眼,葉輕舟卻眼尖看見了。她這人雖然性子飄,但腦子不傻,自然猜得到黎溯在想什麼,於是正兒八經地教育起黎溯來:“年輕人,這你就不懂了吧?吵架嘛,別管為啥,別管誰對誰錯,上來先把對方罵了再說,這樣才能保證無論吵到最後是啥結果,咱都不會吃虧。”

黎溯想起早上這瘋女人非要把對面那夥人逮回來補兩下子的事。這女的好像生怕自己吃一點虧。

葉輕舟又一次洞悉了黎溯的想法,驕傲地補充道:“這就是我們弘城女人的智慧!本來嘛,人活幾十年,都不夠開心的,還要去受別人的委屈,這不虧大了?你想想看,假如你現在八九十歲了,躺床上快沒氣了,一回憶發現這輩子誰的虧也沒吃過,不得爽死?閉眼都比別人閉得嚴實!再說了,弘城女人的尊嚴比天還大,誰有那個狗膽給我們委屈!”

黎溯無動於衷地抽著煙,心想,他墮落了兩年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看葉輕舟這素質,估計是從投胎開始墮落的吧。

他懶得理會葉輕舟這個人,卻在心裡暗暗琢磨了一下“弘城”這個名字,總覺得好像聽說過,可能離他媽媽的祖籍不遠,印象中彷彿是個很冷很冷的地方。

“哎,我看你被通報批評了好多次,老趙是會疊加爆發呢,還是乾脆給你來個‘滿減’?以前他都怎麼罰你的?我能幫你點什麼?”黎溯不說話,葉輕舟就自己在一旁喋喋不休。黎溯吸完了最後一口,把菸屁股丟了,心想,你幫別人?自求多福吧。

吸完煙,黎溯一秒都沒有再停留,大步朝樓梯口走去。葉輕舟到底還是比黎溯矮一截,要跟上黎溯就必須得走五步跑兩步,饒是如此也沒耽誤她的嘴上功夫,聒噪的聲音響了一路:“你好高啊你多少公分啊?你太瘦了你得多吃點啊!你眼睛好好看哦我爸我媽倆人的睫毛加起來也沒你的長!早上摸你的頭髮真的好軟啊我還想摸摸……”

這一切終於在黎溯把葉輕舟拍在六班門外後戛然而止。

噪聲平息後,人總會有點耳鳴,黎溯一整節課都覺得耳朵邊上好像有一對兒長腿大腳的蚊子在罵架。他本來也不聽課,百無聊賴之中便稍微琢磨了一下葉輕舟這個人。奕城大部分中學都是以序數命名,奕城二中即是全市排名第二的高中,絕大部分老師都是名校精英,近幾年招聘更加嚴格,幾乎是一水兒的博士。這樣推算下來,葉輕舟應該是博士快畢業被分配來實習,二十八九歲的樣子。可她那張薄施粉黛的臉無論怎麼看都還很小,那有點過分的身高和一頭嫵媚的捲髮與其說給她增添了成熟意味,倒不如說是“催熟”來的恰當。

黎溯這兩年來從不無緣無故與陌生人打交道,身邊勉強算得上是朋友的,就只有程子昭和王皓陽。成年人的社交法則是要有眼力見,是要自尊自愛,是要進退有度,大傢伙都明白這個理兒,偏偏葉輕舟像剛來地球似的,長著人樣不幹人事,憑藉一張裝了永動機的快嘴和一雙永遠看不出別人煩她的瞎眼,僅用了個把小時就混成了黎溯身邊第三個略略親近的人。

至少葉輕舟自己是這麼覺得的。

下午三點半,葉輕舟上完了這一天所有的課程回到辦公室。曲悠揚不在,龔小雅正趴在桌子上睡覺。今天下午五點是高二年級的家校互聯會,葉輕舟和龔小雅是實習老師,不用參與這種活動,課上完就可以離校。葉輕舟輕手輕腳地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正準備離開,不知為何心裡突然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她回過頭,目光再次落在了龔小雅的身上。

龔小雅身量嬌小,趴在桌上小小的一團。葉輕舟在她額頭上輕輕探了一下,覺得有點涼,便把自己搭在臂彎的外套蓋在了龔小雅身上。

好像沒什麼不妥了。 葉輕舟按捺著心裡莫名的異樣,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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