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坐在電腦跟前半天都沒回過神來，網咖嘈雜的人聲在他耳朵裡也只剩下了鼓膜的震動，直到有人碰他的肩才抬起頭迷茫地看著對方。

“到時間了帥哥，還續時嗎？再續就要按夜時算了。”小哥問道。

“啊，不了，不續了，我收拾一下就走。”他甩甩頭讓自己清醒一些，跌跌撞撞站起身，剛要走出才發現身份證和鑰匙還沒拿，又伸手把它們拿走。

太陽已經落山，夕陽周圍只剩下昏黃的光暈，踏進地上的留影中，光芒也很快退去了。追不上的光芒融入街邊的路燈，昏暗的馬路又重新亮起來。

“真是怪人。”小哥靠在吧檯邊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和一旁的舒寧吐槽，“在這坐了一下午，遊戲不打電影不看，連網頁都沒開啟過，淨盯著桌面發呆。那藍色桌面有這麼好看嗎，花錢看到現在。”

“誰知道呢。”舒寧手中擦著杯子淡淡迴應，盯著他丟了魂似的步伐消失在拐角。

十一還是決定了嗎？柔布在玻璃杯壁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好一會他才鬆了力氣。

“別是被女朋友甩了吧。”小哥繼續八卦。

舒寧將擦乾淨的杯子碼好，順便又燒了壺熱水。要是真在這個時候就被甩了，那得是他的幸運，哪會是現在這幅樣子。

程安拖著身子上樓，剛剛在路上時注意力怎麼也集中不了，差點撞了護欄，還好他及時反應過來才沒釀成大禍。

餘清樂出現時他簡直能稱得上是落荒而逃，兩個人莫名其妙的氛圍被撞破，擴大成為叄個人的尷尬，他實在是找不到情緒去面對這一切。

關上門後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家裡只有他一個人住，這份寂靜讓程安更加不適。他靠在沙發上透過落地大窗望向外面，直到夜幕降臨將自己包裹。

路燈串起星光，就連馬路上都要比自己家裡明亮，他將臉埋進抱枕裡，身下的異樣一遍遍提醒他上午所發生的事。

乾脆跳下去算了，他想。

葉十一啪地一下開啟臥室燈，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拿出睡衣走進浴室。

將浴缸放好熱水，翻出來一個泡澡球丟進去。氣泡翻滾幾下，淡粉色順著中心暈染開，她攪了攪才躺進去。

熱氣蒸騰，沉浸在熱水裡的身體十分安逸，毛孔舒張，貪婪地吸取空氣中的柚子香氣。

上午樂樂進門的時候其實也沒發生什麼。

程安讓她站好紅著臉說了一大堆規訓的話，只是她望向門口時剛好被腳下凳子絆了一下，身子失去平衡倒在程安懷裡，僅此而已。

這個真的是意外，不是她故意的。

全程都被樂樂看著的呢，誰能想到程安自己心虛到魂不守舍，奪門而出，只留下他們兩人面面相覷。

樂樂看到程安在，便很快明白了李主任的心思。他不放心得很，乾脆直接讓她回家，再不許她週末留校，葉十一扁扁嘴還是接受安排。

當了班主任就這點不好，時間都沒那麼自由了，連週末都很少能回家。葉十一覺得自己回家沒意思，才總是賴在學校裡不走。

舒寧和洛洛也不是什麼時間都有空，她也沒辦法時時刻刻去找他們。

水開始變得溫涼，葉十一站起身走出來，衝著淋浴看牆面全身鏡裡的自己，側身發現自己的屁股還泛著一片紅。

她摸了摸，已經不痛了。他那時似乎實在是氣急，手下都用了狠勁。這很好，只是事後一個勁的道歉有些沒意思，她想看的可不是這些。

收拾好浴室後回屋躺下，將身子陷進柔軟的被子裡。手機也沒什麼可看的，拿起放在床頭的書，調整下姿勢仔細讀了起來。

樂樂總是藉著位置優勢給她加小課，在她房間裡放了一摞書。有課內要求的，但更多的還是獲得過文學獎的小說，她喜歡這個，也樂意聽話。

樂樂說她很有文學天賦，她願意接受這個評價，但心裡卻在想，她最有天賦的可不僅僅是文學。

她會好好向某個人展示這天賦異稟的技能。

再抬頭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多，她把書收好鑽進被窩裡，沒有某個人沉重的煩惱，不一會兒就穩穩睡去。

程安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沙發上睡著了，爬起來一看竟已到了凌晨，也顧不上吃晚飯，趁著睏意草草洗漱臥倒在床上。

頭疼得厲害，他又爬起來翻出兩粒止疼藥吞下，這才躺倒扯了被子蓋住自己。

今晚又要睡不好了，他已經預想到。

在迷迷糊糊中他回到了學校，周圍的一片都模糊著，只有葉十一清晰地站在他面前。似乎是長高了，臉上少了青澀，多了些成熟韻味。

看著她一步步靠上前來，程安臉上熱得厲害，心臟也砰砰直跳，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喉嚨中不受控地嚥了一下。

這一定是夢，如果不是夢，他腦子裡怎麼會有一種沒由來的衝動。

見她還要靠近，他慌亂地將手擋在身前，“十一，不要這樣。”戲弄老師是一件很不好的行為，他本來是想這麼說的。

但說出來的聲音卻磕磕絆絆，從未有過的低啞聲調聽起來像是欲拒還迎，他驚恐地捂住自己的嘴。

葉十一抬頭看他臉上佈滿了潮紅，似乎是過於緊張嘴唇被他咬的發白，耳尖卻誠實地被羞赧偷偷染成緋色，她嘴角一勾，上前摟住他的腰。

腰上傳來冰涼的觸感，程安渾身一顫。不知是被什麼控制住了似的，竟沒有躲避，任由腰上的手撫摸，直到她的手變得溫熱。

她的目光澄澈，眼神溫柔似水，蕩的他心神飄搖，差點要溺死在她的溫柔鄉里。他情不自禁地順勢抱緊她，在她脖子上落下一個吻，唇上貼緊她細膩的面板，沒忍住輕輕咬了一口。

“這不是很想要嗎？到這個時候還在嘴硬。”她貼著程安耳朵，聲音輕飄，勾的他發癢。“掐住我的脖子試試看。”她偷偷吹了一口氣，溼潤的氣息撩進耳朵裡，他身體不由得一顫，低頭小心翼翼地看向她。

葉十一踮起腳吻上他的嘴角，隨即便輕輕笑了，“怎麼會這麼涼，咬的會不會太用力了，見到我有這麼緊張嗎？”她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下巴在手背上蹭了蹭。

程安一愣，指尖觸碰到柔軟的脖頸，便不自覺地勾勒她的下頜骨。撥開襯衫衣領細細摩挲，他頭一次覺得襯衫會這麼礙事。

“不脫掉嗎？”葉十一嬌柔的聲音像鬼魅似的牽引他，反問的句式讓他下意識間難以否定。

伸手解開第一顆釦子，曲線分明的鎖骨連著脖子上的兩條筋線，蝴蝶似的藏在她的身體裡。他探頭過去含著一側的骨端，忘情地吮吸，一隻手卡住她的脖子後頸，一隻手向下接著解開第二顆釦子，淺淺的溝壑在開口處若隱若現。

“阿程。”她輕輕喚了一聲。

程安便停下了手，雙手裹住她的脖子，看著她舒展開眉眼，似乎十分滿足。他的手掌在脖子上顫了許久，才開始慢慢縮緊，“這樣可以嗎？”生怕她在自己手裡破碎似的，聲音格外的緊張。

葉十一隻是皺了皺眉，他便立馬鬆開了手，“抱歉……”是自己弄疼她了嗎？

“為什麼道歉，這樣很好。”她按住他的手繼續用力，眼睛溼漉漉地看著他。

程安看著她的臉在眼前一點點漲紅，紅潤的嘴唇微張，費力地從空氣中汲取氧氣。嘴唇翁動，想到她平時嘴巴肆無忌憚的樣子，擔憂的心思也變了質。他用嘴堵住它，舔舐一顆糖似的，用舌尖撫弄她的唇齒。

他學東西向來快，跟著她的動作，挑起她的舌頭攪動，吮吸，一隻手也順著脊背向腰間遊走。她脖子上的大動脈在他手心裡急速地跳動，很快他就聽到了來自她喉嚨深處的低吟。

慾望被挑逗起來，身下的異樣讓他禁不住又貼近了些。想著她白天指引的那樣，手掌從衣襬滑進去，她的身子滑嫩而細膩，在他手裡微微顫抖。

似乎是愛變得過於強烈了，葉十一開始有些透不過氣來。見她的聲息逐漸變輕，他回過神來連忙放開她。葉十一彎下腰猛咳，窒息讓她的嗓子變得沙啞。

程安的臉色變得煞白，“對不起，對不起……”紅著眼一遍遍重複。

葉十一伸手抹去他眼前的水霧，在他脖子上用力吻下一個小小的印記。

“這樣真的好嗎？”程安緊緊抱住她，有些迷茫，顫著手撫摸她的頭。

“很好，真的很好，再好不過了，沒有比這再好的了。”她蹭蹭他的胸口，啞著聲音回答。

“不想再摸摸看嗎？”她踮起腳來環住他的脖子，放在她腰間的手便落到了她的屁股上。

程安紅著眼用牙齒輕咬她的唇瓣，伸進舌頭去更加猛烈地進攻，手下撩起她的裙子用力揉捏兩團柔軟，讓她更加貼近自己的身體，雙指從臀縫探到前面去，那裡已經將布料溼透。

他隔著溼潤的布料來回勾弄，耳邊喘息聲漸起，其中還夾雜著幾聲呻吟。

“他不會滿意隔著布料的觸碰。”似乎有什麼話語在他耳邊響起，魔鬼似的進一步撩撥他的靈魂

“觸碰到的越多，他想得到的就越多。”靈魂在身體軀殼裡顫動，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更多的念頭：他想將手指繞過這薄布伸進去，去揉捏前端的凸起，去探入溼滑的甬道，想聽她在自己耳邊求歡求饒。

“你覺得這樣摸我是樂子嗎老師，會不會有點太傷人了。”

“心懷不軌的會做什麼呢？老師教教我，我不是很明白。”

葉十一的聲音突然從四面八方響起，眼前的人一下子矮了些。他一扭頭便從空曠模糊的空間轉到了宿舍房間內，她正伸著手委屈巴巴地看著自己，手腕上繞了一圈紅痕。身上還穿著校服，哪裡有什麼成熟模樣。

程安猛地睜開眼睛。

他真是瘋了。

天還很暗，窗簾在睡覺之前忘記拉上，乾淨透亮的玻璃面上正倒映著他充滿情慾的臉。臉頰還紅著，汗滴從額角大顆大顆滑下，身下溼潤的不適感讓他不敢動彈。

他真的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