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啊,有些事我一定要問問仙長才能有所決斷,我總不能拿這些事來賭吧?”
江渺客氣道:“其實我與道長只是簡單的奉養關係,我提供庇護之所,他為我消禍除疾,實在是談不上什麼交情。”
頓了頓她又說:“今天上午卜算之時我也在場,王小姐其實沒有問出什麼指向性的卜測方向,道長便揮毫寫下一封紅箋,今天下午您來時我才知曉,原來那封紅箋是特地寫給您看得。”
王高心頭意動,欲言又止。
江渺立刻說:“道長從不輕易出手測算,一出手當是及準。”
又喝兩盞涼白開閒聊幾許,江渺便送基地長出門離開。
時間上還剩一個多月,也夠基地事先準備準備了。
而王高回到辦公室坐在椅子上冥想片刻,最終決定還是給京市的官方基地去書一封。
地震之後,原本建立各地通訊又毀於一旦,各個基地就像是一座孤城,資訊也不能方便互通。
安城基地傳信也只能有用最原始的人力,跋山涉水把信遞過去。
但誰能知曉,這信剛剛被京市方收到還沒來得及拆開看看,酸雨,已經到了。
雨滴先是下得很小,落在人身上像是被針紮了似的,灼燒得厲害。
大街上開始慌亂,行人四散逃跑,每時每刻都有人發出淒厲的慘叫。
隨後雨勢慢慢變大,簌簌落在人們的身上,沒來得及躲避的人衣服很快被雨水穿透,留下小洞,看得人頭皮發麻。
慘叫聲此起彼伏,即便基地裡早有類似的風言風語,但人總是有巴掌不落在身上就感覺不到疼的劣根性,大多數人將信將疑,沒有引起重視。
江渺早在二樓裝修好之後,就給院子四周加固了數個水泥柱,架上玻璃擋住了酸雨的進攻,上面還鋪著裁剪成片的防酸雨防護布,做兩手準備。
而基地方面也有做相應的應急措施,千畝良田在搶險救災小組的指揮下,快速搶救出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因為人力短缺物資不足等各式各樣的緣由,只能忍痛放棄。
王高站在基地辦的屋簷下心裡突突地跳。
外面雨水飛濺,十幾個人在雨中齜牙咧嘴地狂奔,或是自己因為心慌摔倒,或是被別人撞到,身體倒在雨水裡就好像觸電一般,不自覺地抽動。
雨水透過衣領、褲腿滲進衣服,黏在衣服與皮肉之間稍一撕扯便是加倍的疼痛,在這種痛苦中有些人能爬起來,而有些永遠也站不起來,只能任由帶有腐蝕性的雨水在血肉上衝刷。
能跑進來的人越來越少,王高不由得慶幸自己幸好突然想起辦公室還有個檔案沒簽,否則現在在馬路上打滾的,就是他自己了。
“救命!救命!好燙、好痛!”離得最近的幾個基地辦員工踉蹌得栽到進來,面板被酸雨灼燒露出血紅色還帶血腥氣的生肉,因為主人的疼痛突突地跳著,格外恐怖。
兩分鐘後,雨水繚繞下很快在地上浮起一層白霧,空氣中充斥著酸雨腐蝕皮肉的刺鼻味道,還有隨之而來蒸騰的熱氣。
“好燙?”
王高最開始以為是酸雨灼燒帶給人痛感的錯覺,可是隨著潮熱的空氣還有外面不同於平時下雨時蒸騰的白霧,他便覺得這雨恐怕還有點不尋常。
在58號別墅的江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想了想從空間裡找出一個測油溫的廚房溫度計,裁下一截廢棄的防酸雨防護布套上,繫上繩子扔到外面。
38—46—53—69—77—82
溫度計定格在86c,江渺心有餘悸地把東西收回來,席地而坐久久回不過神。
溫度計被防護布裹著,實際溫度肯定比86c還高,再加上雨水在空氣中散熱,她甚至可以推測實際上落下來的雨水溫度,是100c。
老天爺真是不給人留活路,下酸雨不夠還要下開水!
這和她上輩子經歷的不一樣,上輩子就只下了一天多的酸雨,並沒有出現霧氣也就是說溫度只是正常雨水,遠沒有到這麼恐怖的溫度。
就像末日前突如其來的那場冰雹一樣,打了江渺一個措手不及。
雖然她化學沒有多好,但也知道酸雨中的硝酸化合物和硫酸化合物會因為溫度越高反應活性越大。
換句話說,現在的酸雨比她上輩子經歷的酸雨,腐蝕性更強。
那最開始做的防護手段顯然就不夠了。
江渺反應迅速,套上密不透風的鯊魚皮再穿上防護服走到二樓樓頂放上層鋼板,又在院子的上空放上兩層。
隨後她脫下防護服看到上面光滑平整的銀白色面料變得微微泛黃發焦,居然短短五分鐘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今次的酸雨實在是不簡單。
“唉。”江渺長嘆一口氣,轉身回去。
而基地辦那邊,正手忙腳亂的幫助倖存者處理傷口,這裡沒有醫生護士,但幸好有人知道一點急救知識,立刻指揮著他們把被酸雨汙染的衣服脫去。
這些人痛不欲生怎麼有力氣去脫已經和血肉黏在一起的衣服,只能請求周圍的人幫幫忙。
有些人實在看不下去想上前幫助,可是手剛剛碰到衣服就被灼燒得一抖,指腹立刻變成焦黃色,硬硬得像是陳年老繭。
“不行,我幫不了真的不行!”來人連連後退,不敢再去,其他人看到這樣就更加不敢上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