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有六十年功力不能寫出。
他眼睛落在字型的一筆一劃間移不開:“聽蓉兒的描述,道長好似年歲不大?”
王蓉:“瞧著應該二十六七的樣子吧,具體多少也不知道,我又沒細問。”
王高更加驚歎。
二十六七的年紀能有如此造詣,該是有大才從小指點方能得此。
見字如見人,雖沒見到本尊,王高對著字都先敬上三分。
“蓱翳降災。”他喃喃出聲,像是參不透天機兀自冥思。
王向北冷嗤:“爺爺,他就是個坑蒙拐騙的騙子,誰家算命不問生辰八字不看手相面相的?我覺著就是胡亂甩出個玄而又玄的幾個字,單純得讓我們看不懂而已。”
王向南也點點頭:“那道長自露面開始就一言未發,一看就是在拿架子裝高深,小妹連想算什麼都沒說,他就給了四個字,分明就是想把我們糊弄過去。”
李志成也裝作苦思的模樣,自言自語說到:“蓱翳這兩個字怎麼這麼熟悉,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但現在沒有網路也不能檢索,想理解含義就有難度。
這時,家裡的傭人來回稟說午飯已經擺上桌,王高把紅紙重新捲起來放進竹筒,也沒有再還給王蓉。
見此,李志成也不方便再待,推脫自己家裡也有飯菜留下,就不多打擾。
兩相客氣,李志成走出大廳,還沒等一隻腳跨出門坎就見他折返回來:“我想起來了!我老家在南方沿海,蓱翳是能蔽日月之光使天地翳暗的雨神!”
“雨神?”
王高摩挲著竹筒不知在想什麼,李志成卻兀自推理著:“雨神降災?難道又是暴雨洪災?”
聞言王向北直接說到:“不可能,末日這麼久就沒見過重複的災難,這老天爺明顯就是看人類不爽,單純的想讓我們去死而已。”
“住口!”王高低聲呵斥,“不懂規矩胡言亂語什麼?你們幾個快去吃飯。”
王蓉立刻給二哥打掩護:“爺爺,你不去我們哪兒敢動筷子啊。”
王高緩和了口氣:“你們先吃著,讓管家給我留一些在旁邊就是。”
說完三人便離開了大廳,只有王高和李志成在此。
“雨神。”王高皺起眉頭,“莫非是……”
“酸雨!”李志成驚呼,“酸雨也是自然災害的一種,而且地震之後各處化工廠藥廠機械廠塑膠廠坍塌,那些有害物質沒了約束,可不得漂浮在天上,又混合在雨裡下下來嗎!”
李志成越說越覺得可信:“長官,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而且這位雲遊仙長我也是有所耳聞,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酸雨要是下下來,死幾個人倒是小事,如果下到了他們剛剛耕好的千畝良田上,那將是致命的打擊!
沒了糧食,就沒了人力,沒了人力又如何繼續發展?
這後果王高承擔不起,真像是應了李志成口中那句話,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這件事真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你,我們可能還參不透這四個字的奧秘。”
得到基地長的一句口頭表揚也讓李志成喜不自勝,謙虛道:“哪裡哪裡,我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湊巧知道這個詞的含義了而已,再說了這事最終不得還看您麼。”
王高點點頭:“下午我親自去58棟問問看,如果上天真有示下,我也好早做準備。”
兩人又說了點關於這件事如果是真的後續該怎麼處理的反感,李志成才眉飛色舞的離開了1號別墅。
反正他只是說了一點解讀,給紅紙的是58棟,相信了的是基地長,最後要是沒有應驗,總怪不到他身上來。
李志成從內圈層走出來,誰知出大門的時候還看見一個熟人。
“江……江媛?”
前面小路上的背影僵住,然後下意識看向來人隨及討好地笑笑:“原來是李叔叔。”
還真是她。
李志成三兩步走上去,打量著舊時小侄女略顯憔悴的臉頰,關心到:“你怎麼在這兒?”
路上沒幾個人,但江媛還是很尷尬,尤其是自己形容狼狽地出現在這裡,再配上李叔叔那別有深意的眼神,好像怎麼也藏不住自己的骯髒。
“我、我……”江媛咬緊下唇感覺在昔日的長輩面前戳破窗戶紙,簡直是太羞辱了!
李志成抬頭看看,這條小路延伸過去是2、5棟別墅,5號別墅現在沒住人,原來是從副基地長的家裡出來。
他也是和副基地長打過交道的,那人是個什麼貪花好色的酒肉之徒他還能不知道?
隨即他拍拍侄女瘦弱的肩膀,拿出名片:“叔叔家裡就住在15棟,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來找我。”
話裡的隱喻千金大小姐聽不懂,但被父親當成禮物一樣到處攀交情的江媛已經聽懂了。
她眼裡掙扎著不可置信,但最終什麼也沒說,接下名片落荒而逃了。
李志成滿意地看著她的背影,也回家去。
下午,王高來58號不出意外吃了個閉門羹。
雲遊仙長不見他。
江渺把客人迎到客廳,光禿禿的水泥地和明顯泡過水再晾乾的沙發尤為矚目。
“王爺爺真是抱歉了,道長他近日都不會再見客,說是窺得天機有損自身需閉關靜養。”
王高理解這種世外高人的超然,但是事關千畝良田,他如何能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