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霸道了吧,陳挽。”趙聲閣臉上有種饜足後的性感,睨著他,淡聲道,“只能你給我?”
趙聲閣是一位非常公平的商人,想了想,伸手緩慢地撫他的脊背,一下一下,又開始教他追自己,循循誘導:“我喜歡公平的、講道理的。”
陳挽能給他什麼,他就給陳挽什麼。
陳挽最後失神地倒在趙聲閣懷中。
卡宴停在地下車庫,趙聲閣將外套蓋在陳挽身上,打算抱著人下車,陳挽拉住了他,眼裡還含著水汽,提醒他:“趙聲閣,現在是我在追你喔。”
但是如果趙聲閣一直這樣縱容他,陳挽就要得寸進尺變本加厲了。
趙聲閣什麼都沒回答,只是問他:“要去嗎?”
陳挽就說要去,不過沒有讓趙聲閣抱。
趙聲閣就牽著他,明明是第一次來,但趙聲閣做得好自然,若是附近有膽敢蹲點的狗仔在,都要寫一篇《海市太子爺與同性情人深夜牽手同歸臨海愛巢》。
趙聲閣名下的房產很多,加多利山這一處陳挽早已在影片會議中見過很多次,落地窗很大,地毯上散落著一些書,落地燈感應亮起來,臺几上有沒喝完的茶,太平猴魁。
大概是從汀島回來後工作堆太多,每天都工作到很晚。
趙聲閣說:“我去洗澡。”
不過說完沒有馬上移動腳步,只是很沉靜地看著陳挽。
陳挽就說:“我幫你,好不好。”
趙聲閣沒有說話,轉身走進了洗浴室。
陳挽就跟著進去了。
趙聲閣洗澡的時候很安靜,靠在牆上閉著眼休息的樣子有種冷淡的性感。
陳挽幫他洗臉,洗頭,他都乖乖地,讓陳挽想到某種大型貓科獸類,氣場很強,威風凜凜,但此刻溫馴無害,和剛剛在車上那個生殺予奪的人完全不一樣。
陳挽安靜地觀察他,手伸到趙聲閣腰腹,趙聲閣懶洋洋地抬起眼皮凝視他,陳挽也看回去,眼睛有種詭異偏執的光彩。
趙聲閣欣賞了一會兒,碰碰他的臉,好像是關心地問:“怎麼那麼興奮?”陳挽的身體完全不像他的表面和性格那樣溫良克禮。
陳挽打了個激靈,目光懷著誠懇與痴迷:“趙聲閣。”
趙聲閣的鼻尖抵著他的,嗅他,淡淡“嗯”了一聲。
陳挽好像也覺得自己的請求有點強人所難:“雖然還沒有真的追上你,但是今晚可以不可以先和我做?”
陳挽以前什麼都不要,但趙聲閣像引誘一樣,給他喂一點又一點甜頭,他就開始變得貪心。
企圖挽留、抓住維港煙花的餘溫。
“不是剛弄過麼,怎麼那麼著急。”趙聲閣審視陳挽,輕輕踩上他腳背。
陳挽的心一跳,腳趾紅了,蜷起來,目光卻異常執著:“如果以後我真的沒有追上你,那不就沒有機會了。”
趙聲閣胸腔發出一聲低沉的悶笑,好像他在說什麼孩子氣的話。
“陳挽,苦肉計啊?”
陳挽偏執地說:“不是苦肉計,也不會要你負責。”
趙聲閣為他擦去臉上的水,把人推開,淡聲說:“不了。”
雖然陳挽已經對趙聲閣好得不能再好,就差把一顆心掏出來,但是趙聲閣想要的不止這些。
陳挽有些失望,趙聲閣就說:“沒有東西。”
趙聲閣沒有情人,連譚又明他們都極少能來這裡。
陳挽眨了下眼,說:“我有。”
趙聲閣眸心微蕩,眯起眼:“你帶著套來接我?”
陳挽的坦率中含著一種平靜的固執和決絕:“不只來接你,每一次和你見面我身上都帶了。”從趙聲閣同意他追求他之後。
陳挽很誠實,也很有自己的道理:“機會留給有準備的人。”今晚不是就被他等到了。
“……”趙聲閣氣笑,換個人這麼處心積慮他只會覺得被算計,但如果是陳挽,趙聲閣就覺得這隻能說明自己對他的吸引力很大。
他問:“陳挽,很想和我做?”
“嗯。”從少年時代開始,趙聲閣就是他夢中的主題。
趙聲閣本性惡劣,溫柔地、居高臨下地說:“那我再提醒你一次,做了我也不一定會真的接受你。”
“嗯嗯嗯。”
“……”
第59章 怕日出一到
趙聲閣很強勢,但也不是沒有溫柔。
他親自為陳挽放了很多場煙花。
比維港的煙火更璀璨,陳挽很珍惜,彷彿他的生命只有這一個夜晚的絢爛。
燃盡了,就沒有了。
陳挽抱著他唯一的浮木,呼吸急促,腦中掠過很多個畫面和場景,甲板上深藍色的夜海,英華本部的橄欖球場和游泳館,加多利山的螢火蟲,小欖山的柵欄……時光錯亂,但終點都是趙聲閣。
點火的人掐著他的脖子,胸口起伏,聲音沙啞:“陳挽,把我擺那麼高做什麼,我是什麼裝飾品嗎。”
陳挽睜大眼睛看著他的臉:“我知道了,你不是。”
趙聲閣是真實的,可觸碰的。
趙聲閣面無表情,越發用力:“我看你不太知道。”
陳挽將近窒息:“我、我知道。”
趙聲閣就又不那麼兇了,摸了摸他的臉,用一種非常深而複雜的眼神看著他,可稱得上憐惜和雋永。
陳挽活到這一刻為止,從來沒有被人用這種眼神凝望過,望到他的心臟像是一寸一寸長出了新的血肉。
“趙聲閣。”
天光,陳挽一動,趙聲閣也醒了。
他有點起床氣,不太耐煩地將臉埋進陳挽頸窩,但陳挽一用手拍拍他的背,他就不動了,手下意識去抱陳挽的腰,像野獸捍衛自己的獵物。
有點出乎陳挽的意料,趙聲閣這樣沉穩強大、不動如山的人,結束後竟然需要很多的溫存和安撫。
如果陳挽稍微離開,趙聲閣會下意識皺起眉。
陳挽就不動了,輕輕地拍他的背,或者摸摸他頭髮,趙聲閣如同頭狼回到溫暖的巢安心深眠。
每每這種時刻,陳挽真想把心臟裡最軟最甜的地方都掏出來給他,任他啃咬,隨他處置。
陳挽安靜看著他的臉,覺得他和小時候有點像,但又不是很像。
趙聲閣睜開眼的時候,陳挽正抬著手給他遮光。
昨晚因為情急沒有拉好的床簾,透進了陽光,趙聲閣睡得不算安穩,陳挽想去拉一拉,但趙聲閣很敏銳,陳挽就用手擋在他的眼睛上,他的手很柔軟,像舒服的棉絮蓋在趙聲閣的眼睛上。
趙聲閣不知道他維持了這個姿勢多久,窗外的太陽已升得很高,海面鋪滿光斑。
在金黃色的晨曦裡,趙聲閣知道了兩件事情。
第一,陳挽一定很愛趙聲閣。
第二,趙聲閣在陳挽這裡擁有絕對主權。
趙聲閣清醒過來之後,睡著的那一面就不見了,又變回了平時的樣子,內斂,沉穩,可靠,他坐起來,靠在床頭,對陳挽說:“過來。”
陳挽很乖順地靠過去,趙聲閣探了下他的額頭,沒有發燒,昨晚做得確實出格。
趙聲閣手臂修長有力,比陳挽夢中的更性感,也更有安全感。
陳挽偷偷摸了一下,趙聲閣問:“怎麼?”
陳挽搖頭,問:“這個你還留著?”
卡地亞打火機,就放在床頭櫃邊上,和幾本書放在一起。
趙聲閣嗯了一聲,拿過來,點燃一支茱莉葉,咬在嘴邊。
他靠著床頭咬煙的樣子很冷淡,也很性感,陳挽一直看著他,目不轉睛,眼睛很黑。
趙聲閣看了他一眼,就把唇邊煙拿下來給他。
陳挽沒有伸手接,啟開嘴唇就著他的手輕咬住菸嘴。
趙聲閣挑了下眉,倒也很耐心給他拿著,指腹碰了下他乾燥的嘴唇,等陳挽吐出了菸圈,才又放到自己嘴裡。
昏暗的房間,火光橙紅,兩個人安靜分完一支菸。
陳挽問:“要起來嗎?”
趙聲閣早上沒有行程,但是方諫在群裡說有事找趙聲閣和徐之盈,約在下午。
汀島科考的模型已建立起來,方諫給陳挽也分配了任務。
陳挽提醒他的時候,又趁機伸手偷偷摸了一下趙聲閣的手臂。
但是馬上被趙聲閣反手拽住了手腕,趙聲閣垂眸:“第二次了,陳挽。”
真以為他沒有察覺嗎。
陳挽眨眨眼,說:“我就看一下。”腕圍和指圍都記好了。
趙聲閣沒在意,悶笑一聲,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也不好好穿衣服,赤著腳走進盥洗室。
陳挽怕他著涼,拿了件睡袍跟過去給他披上。
趙聲閣:“……”
洗漱時,陳挽看了看趙聲閣鬚後水的牌子。
樓下已經有人做好午餐。
陳挽看著阿姨出門的背影,脊背一僵,後知後覺地,昨晚還很英勇,這一刻卻不好意思,小聲說:“原來阿姨是你們家的人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