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蘇珊非常好奇,而她又不能自己來,更不能要自己的家人陪著來,所以才懇求了薇薇安…蘇珊的女性朋友們,恐怕也沒有人有薇薇安的‘不拘小節’,能隨隨便便陪她進入一個美樂大街交際花的居所。
至於男性朋友,和男性朋友來這種地方,不是更古怪了嗎?
“原來薇薇安你是真的不知道啊。”聽到薇薇安這樣說蘇珊反而搖了搖頭。
“什麼?”薇薇安不太明白好朋友的意思。
“我是說,為什麼這裡的女主人,瓦波利小姐活著的時候就選擇‘破產’…顯然,她不同於大多數的交際花,很早就看穿了她們那一行留不住錢的現實,無論她們掙多少,與之匹配的就是新的消費水平。”
“在看穿了這一點的同時,她也沒有一邊清醒,一邊沉淪…只是在找一個合適的機會退出。”
“退出?”薇薇安並不難想明白這個問題,不就是‘從良’麼。
“退出沒有問題,只是我以為,就算是退出,她們也是看重名譽的。”薇薇安不是沒有這方面常識的女孩兒,所以清楚‘名妓從良’也得有一個歸宿,為了這個‘歸宿’,過往的名譽也是有用的。
這個名譽固然不是清淨無瑕的那種,但也是屬於‘強者’的那種!這個時代,真的就是不怕你壞,就怕你弱…具體來說,就是笑貧不笑娼。
所以這些名妓只要不打算徹底退出名利場,就得維持好原本的排場…以拍賣自己所有東西的方式退場,這是打算今後遠走他鄉嗎?
一般來說,這種高階妓女如果不是英年早逝,又或者色衰愛馳,一步步淪落下去,能有‘善終’的,不外乎兩種。一種是成為老鴇或者皮條客之類的角色,這對於她們來說是‘善終’,至少年老之後依舊能有不錯的物質生活。另外就是和一個體面的男人結婚了,這也是她們自身於外界都認可、羨慕的歸宿。
而這兩種歸宿,都需要當事人‘名譽’良好!特別是後者…一個體面的男人選擇和一個交際花結婚,其中固然有被美色、才情等吸引,滿心迷戀的因素。但不可否認,交際花那堪比任何一個上流社會貴婦的嫁妝,也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
體面的男人,不代表就有錢有勢,可能也就是一個普通紳士而已。不只是金錢上會需要一位高階交際花支援,連向上爬所需的人脈,說不定也得依靠對方呢!
明明白白地顯示自己沒什麼錢了,同時還讓自己的人脈一次性流失了大半…從這個角度來說,可以說是自毀歸宿了!
“瓦波利小姐是個挺清醒的女人,不願意繼續做這一行,糟蹋自己的自尊。同時她也不願意結婚了,我懷疑她見過太多不怎麼樣的男人了,所以對他們全然失望——只要有足夠的錢,她大可以自己生活,何必要叫自己又陷入不能自主的境地呢?”
蘇珊這樣說薇薇安就明白了,結成一樁體面的婚事固然是不少交際花理想的歸宿,但仔細想想,那其實也只是一個開始。不是說有一樁體面的婚事就能幸福了,隨著令人上頭的迷戀消失,更可能是丈夫會對妻子曾經的交際花生涯耿耿於懷。
而一旦如此,婚姻就變得尷尬而痛苦了。
特別是很多從良的交際花,會因為曾經的經歷自卑,在丈夫面前下意識討好。一旦對方嫌棄自己,也不會覺得是對方的錯(即使一開始也不是騙婚來著),而是會覺得是自己的問題,先將自己放在了低人一等的位置上。
“咦…你看起來真的很瞭解啊…”薇薇安想清楚了之後,就上下打量了蘇珊一會兒。然後又看向房間裡標記為拍賣品的東西,裝作對那些很感興趣的樣子:“這些東西拍賣完畢,還債之後,剩下的錢足夠‘瓦波利小姐’今後生活嗎?”
“我在報紙上看到拍賣會的廣告之後,對瓦波利小姐很感興趣,就去打聽了一下。”蘇珊輕飄飄地說,同時也將視線落在了拍賣品上。
這間奢侈的高階公寓當然不是‘瓦波利小姐’的產業,只是她租的。不過除了極少一部分傢俱,現在擺放在這裡的東西,都是她一一置辦的,都是她的東西,也就是本次拍賣的拍品!
從工人提前小心取下來的華麗掛毯,到收藏在抽屜裡的一把銀餐刀。從客廳裡說不準是裝飾,還是主人愛藏,裝幀精美書籍,到大師製作,給這所房子帶來過不少歡樂的鋼琴…凡是掛上拍賣標牌的,來賓都可以仔細觀賞,決定一會兒拍賣時要不要上手。
這些東西本來就很貴,現在‘出二手’也不見得會比當初便宜——來這場拍賣會的,撿便宜的沒幾個,多數其實是對交際花有著興趣的。這種情況下,這些曾經屬於‘瓦波利’小姐的物品,別說折價了,原價都不一定能拿下!
實際拍賣時的情況印證了這一點,絕大多數物品都得到了一個不錯的價格,購買新的也差不多了。而且其中有個別物品,講得出故事的,還會引起熱捧,價格翻上幾倍呢!
在這樣頗為熱烈的拍賣氛圍裡,薇薇安就顯得有些冷漠了,全程沒有一次叫價——沒有一定要買的東西是一方面,想到這些東西的來歷,她又開始矯情起來了是另一方面。
這裡的‘矯情’當然不是因為無法接受妓女的物品…後世是什麼情況不好說,但這個時代,女性淪落風塵,總不會是因為自己喜歡做這一行。說到底,她們是世道所迫,即使後來享受到華服美食之後沉湎其中,那也不改變事情的本質。
與其看不起她們,還不如先看不起這個時代,這個世道!
事實上,薇薇安就是有了類似的情緒,才開始矯情起來的。
所以最後挺沒意思的,結束了這場拍賣會之後,薇薇安也沒和蘇珊好好聚聚什麼的。直接就送蘇珊回家了,之後她自己也回了白玉蘭廣場。
“小姐,有一封信。”薇薇安才回到家,僕人就拿了一封信過來,這有點兒令人意外。要知道,一般來說大家都喜歡上午派當差的將信送到府上,收信人就可以一邊吃晚早餐或者早午餐,一邊讀信看報了。
薇薇安出門就是吃過早午餐的時間了,沒想到那之後還有信送過來。
不過偶爾有這種‘意外’也不奇怪,薇薇安沒當回事。但真的將那封信拿到手裡,她才覺得有些燙手…是霍夫曼來信——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霍夫曼的信就會覺得燙手。
沉默了一會兒,薇薇安才將信開啟。信的口吻很鄭重,但內容卻出奇的簡單,就是一個告知拜訪的口信。此時大家互相拜訪,如果不是成定例的那種主婦日常拜訪,來之前一般都是要傳口信或寫信的,越是有目的的,越是如此。
薇薇安沒有拒絕霍夫曼的拜訪,或者說,也沒有理由拒絕。
第二天準時準點,霍夫曼就來到了白玉蘭廣場18號,面對薇薇安,說得上是‘開門見山’:“奧斯汀小姐,請問您願意同我共度一生嗎?”
第272章 紅粉世界272
薇薇安有些心不在焉地檢查著剛剛送來的第一批成品睫毛膏……
這是一個基本上和後世睫毛膏差不多的玩意兒,看起來和一支鋼筆差不多,表面呈金銀色,有簡單典雅的花紋在表面。睫毛膏的一頭可以擰開,擰開之後刷頭是一頭有螺旋凹凸紋的細金屬棒。
這樣的刷頭可能沒有薇薇安上輩子時帶刷毛的塑膠刷頭好用,不過這已經是此時能做到的極限了——在薇薇安上輩子的歷史上,這樣睫毛膏要到1958年才出現在市面上。而此前的睫毛膏,膏體本身和刷頭都只能分開放置,可想而知使用有多不方便。
此時市面上已經有睫毛膏這種產品了,大家用煤黑、軟木炭、煤粉、接骨木汁液等材料製作睫毛膏(這些材料都是此時製作墨水的材料),好一些的會混合凡士林,製成膏狀物。差一些的,混什麼的都有…睫毛膏就和此時很多化妝品一樣,都可以自制,也可以從藥鋪買到不同藥劑師、不同工廠提供的貨色,沒有規範的基礎配方,差別是很大的。
薇薇安其實也不太使用睫毛膏,一方面是她對自己濃密的睫毛非常滿意,雖然有時候也想要黑色眼睫毛,顯得‘精神’‘豔麗’一些,但多數時候都沒有折騰那麼美的睫毛的意思。
另一方面,還是此時的睫毛膏問題太大。不方便使用還只是小事,睫毛膏和睫毛刷分開,睫毛刷使用的是更接近小牙刷的刷子,這固然讓人想要吐槽,但說實話,工具不趁手,設計一個趁手的不就行了嗎?
真正的問題在於睫毛膏的配方,黑色素原料(也就是煤灰、燈黑那些)+凡士林,這樣的組合持妝時間實在是短的讓人心碎,容易暈染也是大問題。總之,一旦選擇使用睫毛膏,就要面對眼妝在很短的時間後變得一言難盡的可能。
恰好上輩子薇薇安沒有製造和了解過睫毛膏,眼下要改進睫毛膏的配方的話,她其實也不知道從哪裡做起。
再加上此時睫毛膏的市場確實狹窄,睫毛膏在薇薇安的‘日化品清單’上,排名並不靠前——此時會使用睫毛膏的人,除了演員以外,比例真的很低,睫毛膏作為一種化妝品,根本不能和腮紅、口紅、粉底等相比。
這一點在薇薇安上輩子時是這樣,這輩子更是如此!
不過,有的時候就是有些巧合…薇薇安常去的一間時裝屋,那裡的一個女裁縫度假回來,帶回了一種不錯的睫毛膏,比此時美林堡市面上的睫毛膏好用不少。據說那是當地女性之間口耳相傳的配方,女裁縫覺得不錯就當作是特產帶回來了。
薇薇安之後就讓人去了那個地方,弄到了這個不算秘密的配方。回來之後讓實驗室改良配方,讓品質提升了一些,同時也更方便工廠生產。
至於說將刷頭和睫毛膏整合在一起的包裝容器,不用說,是薇薇安讓人做的。
“真的會有很多人願意在睫毛上糊上沉重的、黏糊糊的霜膏嗎?”傑奎琳有些不解地說。她和其他幾個女僕,和薇薇安一起試用這些睫毛膏…在奧斯汀家做僕人是這樣的,可能會和薇薇安一起試用‘可麗’的最新產品。
薇薇安也願意從她們手上得到產品的第一使用感受,不只是簡單的使用印象,而是能夠深入、詳細地談——有時候相比理性的、明確的調查問卷,薇薇安確實更依賴感性的、籠統的‘感受’。
“應該會有吧,雖然沒有買脂粉的人多,但藥鋪裡也是有賣睫毛膏的。如果不是大眾有這個需求,又怎麼會這樣呢?而且事先做過調查,還是大致確定瞭如今睫毛膏到底是個什麼規模的市場的。”薇薇安對著鏡子刷了刷睫毛。
雖然心不在焉,但這些事對她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了。
睫毛膏的市場不算特別大,但要養活一家可麗工廠還是做得到的。當然,這要求可麗生產的睫毛膏,市場佔比足夠高才行——對於這一點,薇薇安倒是不擔心。如今‘可麗’已經是非常響亮的品牌了,在世界範圍內都有一定名氣!這對於‘可麗睫毛膏’的推廣當然大有好處。
另外,可麗睫毛膏也有著其他商品化睫毛膏沒有的優勢,新潮的包裝設計,既好看又好用,睫毛膏本身也說得上‘出色’(和市面上同類產品對比)…這些優勢都不算絕對,其實挺容易被複制的,不過配合上‘可麗’的名氣和財大氣粗,這些優勢的作用也會放大。
試用著這些睫毛膏,感覺還過得去,算是達到薇薇安本人對睫毛膏的最低標準了…達到薇薇安的最低標準可不容易,因為有上輩子的記憶,她總是忍不住去對比,在這些東西上要求就高的驚人了。
試用睫毛膏的工作並不費事,不一會兒就做完了。而一旦手頭無事可做了,薇薇安就不只是‘心不在焉’了,她很快想起了前幾天的事,前幾天霍夫曼向她求婚的事——這是隔了很久以後,霍夫曼第二次向她求婚了。
不過次數不是重點,重點是,面對這一次求婚,薇薇安並不是上次一點兒意思都沒有。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薇薇安承認,霍夫曼是個出色且有著獨特吸引力的人。他對她的特別,她也不是一無所覺。
長期維持著這種狀態,當事人是很難無動於衷的,即使這個人是薇薇安。
可是,要說薇薇安心動到了能夠答應一樁婚事,又不至於…畢竟,這個時代還不同於她上輩子,對於婚姻真是如何重視都不為過!
幾乎不會離婚的現狀,女性在婚姻中的弱勢…在霍夫曼是一個如此有權勢的人的前提下,簡直讓人不能多想——當他願意尊重她的時候,這一點其實沒什麼問題。可如果他不願意了呢?以這個時代的主流觀念,這還真不是薇薇安杞人憂天。
薇薇安不想將霍夫曼想成那種人,但將一切全都寄託在一個人的一念之間,也不是她的性格。
當然,說到底還是薇薇安不夠愛霍夫曼,如果好感到達了一定程度,其實所有的問題都不會是問題。讓人猶豫,本質上是愛意不能衝昏頭腦,讓人不管不顧地奔向那個人,奔向和那個人一起的‘明天’。
在這樣的糾結中,薇薇安沉默了一會兒。而霍夫曼則像是早有預料一樣,也沒有一定要薇薇安給出一個答覆。他讓薇薇安好好考慮,什麼時候考慮清楚了,都可以給他答案——不過,即使沒有期限,薇薇安也不可能一直拖延。
“開玩笑嗎,明明已經——”霍夫曼求婚時,薇薇安是下意識要拒絕的,她之前已經拒絕過他的一次求婚了。
然而霍夫曼果斷地打斷了她,這也是他少有的打斷她:“我很清楚您在想什麼,您對對婚姻興趣不大,不想將自己的命運託付到另一個人手裡,但又需要一個丈夫。畢竟,世道如此,對嗎?”
“或許您並不介意做與眾不同的那個人,但也不是那種刻意要逆風而行的人…所以您還是會考慮婚姻的。”
“假設您還要考慮婚姻,那麼為什麼不能是我呢?如果是我,至少不會是那種消耗自己妻子的人,你可以繼續做自己——我想,這樣的信譽在下是具備的。您不相信愛情能夠長久,也至少該相信一個人的性格。”
愛情確實善變,但性格…和禮蘭沒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諺語,但差不多意思的話也是有的。
說實話,霍夫曼的話還是有說服力的,薇薇安可恥地心動了。只是心動是一瞬間的事,之後又難免冷靜下來,仔細思考這件事的利弊…然後就糾結了。
這件事的利弊都很清楚,只是這些利弊又不能數值化,非常難衡量。而且話說回來,就算數值化了,難道就真能靠利弊數值高低來做決定?很多時候好或者不好,也就是一個其實不那麼重要的理由就夠了。
薇薇安這一天就糾結到了傍晚,發呆的時候又收到了霍夫曼的一封信——薇薇安沒有多想,直接拆開了信,然後就受到了驚嚇!
並不像是一個剛剛求婚的紳士,滿篇都在表達愛意,事實上,這封信根本不是情書!這是一封挺短的信,旨在告訴薇薇安,不用擔心‘索爾多伯爵夫人’了,‘索爾多伯爵夫人’被判‘叛國罪’,將會關押在秘密監獄。
秘密監獄內,她唯一能接觸到的人,大概就是審訊者了。連食物都透過通道推進去,避免了和她打交道。
這封信很短,但資訊量真的很大…薇薇安至少從中讀出了兩個重要內容,首先霍夫曼知道約瑟芬針對她,也知道她在‘回報’約瑟芬。她自認為做的很隱蔽,可霍夫曼依舊清楚。
其次,他知道約瑟芬的特殊情況,至少是大體知道。她堅決地抓捕了約瑟芬(薇薇安可不信什麼‘叛國罪’‘間諜’什麼的),而且處置方式異常有針對性,這可不能是巧合)。
薇薇安不知道霍夫曼是怎麼做到的,如果不是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她都要認為霍夫曼高低是個穿越者、重生者之類了。
說實話,這一下霍夫曼展示出來的‘深不可測’‘權勢滔天’,並不能讓薇薇安崇拜、愛慕,相反,她拒絕這個——面對這樣的人,相比起愛意,先要被嚇到了吧?愛?不不不,首先應該是恐懼。
可是,霍夫曼自己難道不清楚這一點嗎?他已經足夠了解薇薇安的奇怪個性了,這一點應該是知道的。
明明知道還要這樣做,這當然不是‘恐嚇’,薇薇安相信這一點。
“什麼啊,原來這個人也有這樣幼稚的一面嗎?”薇薇安自言自語…她忽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即使霍夫曼看起來再超凡脫俗,這個時候似乎也難免一些陷入愛情的普通男人的通病。
他在討好薇薇安,以幫她解決敵人的方式。與此同時,這也是一種炫耀,本質上和動物界的雄鳥展示漂亮光彩的羽毛沒什麼兩樣——明知道薇薇安不可能這樣就崇拜他,但還是下意識這樣做了。
薇薇安看著沉下去的太陽,怔怔出神…等到回過神來時,忽然就做出了一個決定。
第273章 紅粉世界273
清晨,天還矇矇亮時,奧斯汀府的女管家費舍爾女士在吃完早餐後,一直忙於自己那部分工作。
“送冰車到了嗎?”她走門後的樓道,下到了地下室的廚房,詢問廚娘。
廚娘原本正在檢查今天送來的各種魚肉、蔬果,連忙擦擦手,將剩下的工作交給了廚房女僕,回答說:“費舍爾女士?冰嗎?是的,冰塊已經送到了,您瞧瞧,我都檢查過了,是從北島運來的好冰呢!”
廚娘開啟安置在廚房一角的存冰櫃,這是一個側開的大櫃子,外側是金屬材質,裡側是一種特殊的甘草編織而成,可以更換。在裡外之間有縫隙,填塞了稻草、穀殼之類的,用來隔熱。
這樣的存冰櫃,如果不經常開啟,大塊的冰能一天化不掉一半。
時間好像過得很慢,又好像過得很快。美林堡的社交場,似乎前幾天還在大談特談‘索爾多伯爵夫人’和‘歐內斯特伯爵夫人’夫人是同一個人,給她套上了‘復仇女神’的外號。
然後還會對麥爾頓侯爵夫人、歐內斯特伯爵的翻車議論紛紛——歐內斯特伯爵的罪其實不算重,當初那件事他只能說是‘見死不救’。不過,除了這件事,他其實也參與了麥爾頓侯爵夫人其他一些不法之事。
所以以歐內斯特伯爵夫人落海案為切入點,很多麥爾頓侯爵夫人的罪案被牽扯出來後,他也沒能保住…最後兩個人,以及一批權貴都因此受到了應有的懲罰(麥爾頓侯爵夫人那些事,也不可能是她一個人做的,歐內斯特伯爵算是她的幫手之一,她也還有其他幫手)。
這可以說是大案!涉及到不少權貴,雖然其中很多人精通明哲保身的手段,但總有一些人落馬,還有一些人雖然保住了,卻也談不上全身而退——面對這樣的事,上流社會議論紛紛,整個社交季一面是‘噤若寒蟬’,一面又是‘八卦不斷’,也是奇景了。
在這樣的新聞之下,約瑟芬的突然消失,反而漸漸沒什麼人說了。有些人說她精於保命,就像曾經落海也沒死一樣,這次她提前接到了訊息,溜之大吉了。有些人說她成了佛羅斯間諜,這次其實已經被秘密警察抓了,關在了最機密的監獄裡。
…傳說有很多,但隨著大家興趣轉移,說的人是越來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