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兩天沒有外出,都隨著姚夫人她們休息和欣賞樓內光景,因著過幾天就是元宵,侍從僕人們都在忙活著佈置各式各樣華美的花燈。
某天早晨,謝苓起身掀開香雲紗帳下床,梳妝打扮後來到前屋,侍女已經進來擺好了熱氣騰騰又精緻的早膳,一籠蟹黃湯包並一碗鮮嫩爽滑的魚片羹,還配上兩塊軟糯香甜的如意梅花糕,此地靠近湖海,多數以魚蝦為食。
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她的心情變好了許多。
今天上午跟著姚夫人去離這不遠的香積寺,她們本來沒打算去的,城裡也不是沒有寺廟,但據說這裡許願挺靈,大夫人便動了心思,一定要帶著女兒去拜一拜求姻緣。
一行人沿著玉心湖走了不多時就到了,這裡來往的人還不少,大夫人帶著謝芸點了兩炷香,口中唸唸有詞。
謝苓也拿了一炷香,跪在蒲團上在心裡默唸,求菩薩保佑,讓信女享受一世榮華富貴吧。
她們也沒待多久就出去了,在門口的柳樹旁邊,姚夫人忽然眼前一亮,眉眼彎彎笑著說:“這不是笙哥和霖哥嗎?”
謝苓聞言抬頭看,左邊的男子就是姚夫人的大兒子寧聞笙,他一襲白衣,烏髮用一根玉簪別住,劍眉星目,瀟灑俊朗,氣質沉靜清冷如空中皎月,又如清澈冷冽的泉水。
只見他沉穩地向女眷們行禮,未過多言語。謝苓猜測這位就是姚夫人想介紹給謝芸的相親物件,不知他能受得了謝芸的脾氣不?
但還未等她多想就被右邊的男子吸引了目光。
他容貌陰柔豔麗,眉目精緻修美,琥珀色的眼眸幽深明亮,膚色白皙,叫人雌雄莫辨,讓謝苓想起酒樓裡濃墨重彩的異域畫作中舉世無雙的美人,許是他微笑著的緣故,看著比笙哥更溫和,他是寧聞笙的堂哥寧盡霖,出自二房,姚夫人是其嬸孃。
他跟姚夫人她們說著話,卻將謝苓細細打量了一番,這讓她有種奇怪的感覺。
“這是你陳伯母,這是國公爺家大妹妹和二妹妹。”姚夫人笑著與兩人寒暄。
“見過伯母,謝大小姐,二小姐。”寧聞笙和堂哥一起向她們行禮。
“你們這是做什麼去?晚上來酒樓吧。”姚夫人笑眯眯地對他們說。
“嬸母,我們正準備去呢。”寧盡霖笑著回答,“今天是需要和幾位同僚議事。”“那不正好。”說著一行人一道回去了,本朝民風開放,不需要顧忌什麼男女大防。
謝苓悄悄觀察謝芸的反應,她和往常一樣矜持端莊,看不出她對哪位寧公子有好感,倒是大夫人似乎頗為欣賞姚夫人的兒子。
用過午膳後,姚夫人盛情邀請他們一起看戲曲,並安排謝芸和寧聞笙坐在一起,其意圖不言而喻,謝苓也不想跟她們湊一塊,就藉口去二樓的位置坐著,這裡的燈火朦朧昏暗,靠近圍欄處也佈置了撒花軟墊長椅供客人歇息觀戲。
她讓侍女端來一杯茶水,有些無聊地看著戲,又起身來回一邊走動一邊看著一樓的戲臺,卻沒想不小心踩空一節臺階。
她驚呼一聲,這時突然被一個路過的人拽住胳膊攬住她的腰才沒有絆倒,她抬起頭剛要道謝,卻愣住了,這不是那位寧盡霖公子嗎?
她站穩後匆匆說了一句“謝謝。”眼前的男子卻沒有立刻放開她,謝苓感覺他輕輕撫過她的背部,她有些怔然地看著對方的眼睛。
寧盡霖正笑意盈盈地看著她,明亮的眼眸流光溢彩,像暗夜裡的星辰,有一種異常的誘惑,他柔聲對她說道:“謝小姐注意小心。”好似剛才沒有做有暗示意義的動作一樣。
真是個美人,謝苓心裡暗歎道,他從第一次見面就在打量她,眼神就有點意思,如果對方真有那方面的想法,自己也不介意和對方來一場風花雪月。
前段時間一直緊繃著,現在就當放鬆身心了,她現在對男女情事是越來越放得開了,只要能得到她想要的,這種事早已不在話下。
她試探性地輕聲說:“寧公子,咱們坐在那邊看這支戲可好?”
“恭敬不如從命。”寧盡霖俊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他早在寺廟旁就關注到她,這女子容顏清麗嬌妍,如同明媚陽光下初綻的豔色花蕊,身段舉止纖柔惑人,以他風月老手的經驗來看,她不像個青澀稚嫩的少女,更像經歷過情事的嫵媚女子。自己這段時間休息,正好想找個合適的人來解悶,這不就遇到了。
一樓臺上濃妝豔抹的伶人正唱著“倚緣天借人方便,玉露為涼六七更。”時,謝苓悄悄撇過頭去看著寧盡霖,眼波流轉,將手慢慢搭上他的胳膊。
他緊握了一下她的纖纖玉手,輕聲笑著說:“謝小姐,今晚來試試三樓的白玉泉池吧,這可是去年嬸母特命人修建的,不會讓你失望。”
謝苓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