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把更清楚地聽到講解，時綏不得不把通話音量又調了上去。

陸淮知看到時綏伸手動手機的動作，眼底滑過一抹極淺的笑，在時綏重新注視鏡頭的時候又很快掩下。

因為不是面對面的教學，時綏只需要忍耐陸淮知的聲音，不用擔心突然跟人離得太近什麼的，學習效率自然比平時高很多。

兩人一直影片到晚上十一點，時綏實在忍不住睏意，打了個哈欠。

“那今天就學到這。”陸淮知說，“明天繼續。”

時綏點點頭，剛準備掛掉影片，突然聽陸淮知很輕地說了句：“晚安，時綏。”

陸淮知這句話更像是自言自語。

時綏戴著耳機，很清楚地聽到了那一句呢喃，透過耳機傳到他的耳膜，在寂靜的夜裡，莫名多了一絲溫柔繾綣。

等時綏反應過來，螢幕早就黑了。

他沒收住手，掛掉了影片。

時綏取下耳機，揉了揉耳朵，剛剛的那點睏意被簡短的一句話揮散一空。

陸淮知的音色很好，有著少年人獨有的乾淨，在語音電話的時候這一優點更是顯露無疑，伴隨著微弱的電流音，讓他的聲音多了一點磁性。

最後那句話更是。

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人跟他說晚安。

汪城那些人從來不說這種肉麻唧唧的話，導致時綏現在聽著感覺怪怪的。

不過他能確定，自己沒有反感。

果真是跟陸淮知待太久，對人的忍耐度也高了麼？

拿下耳機，窗外的蟬鳴聲漸漸湧了進來，時綏坐在地上放空了一會，看著桌上被他寫滿的幾張草稿紙，感覺這樣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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