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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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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陣在公路上揚著飛塵賓士,隊員們不知是由於心情沉重,或是沉浸在周圍難得一見沒被戰火蹂躪過的一片綠油油田園景象,好長一段時間都沒人說話。

如此過了許久,鐵鷹終於打破沉默,從車頂探頭下來道:「我說龍豹老兄,你這保密功夫可真是到家,一直到臨上飛機前,我才弄清楚原來你是要去帝都砍岡薩大帝的腦袋,而不是要去索拉諾砍歐雷魯的腦袋。」

「從頭到尾我可都沒提過歐雷魯的名字,全是你自己猜的。」我道。

「呵呵,這我可真是自作聰明瞭。」他乾笑地說著,「只不過連我和鬥魚你也要隱瞞,這未免太不夠意思了吧?」

「我可不是針對你們。」我慎重其事地說道:「只是既然要保密,就要做到徹底,這回行動我可是押上了全部弟兄的性命孤注一擲,只要有一點差錯,現在坐在我們前後車上的人可能一個都回不來,如果今天換了是你,我相信一定也會一樣這麼做。」

「這可不一定。」他道,在後照鏡中露出認真思考的臉。

「唉呀,管他是歐雷魯還是岡薩大帝。」在一旁開車的鬥魚大聲道:「反正只要是帝國狗,我們就是照殺就對了……唉喲,媽的!」猛然間將車子煞了下來。

我手在面前用力一撐。「怎麼回事?」

「不知道為什麼,前面車突然停下來。」

「紅鶴,出了什麼狀況?」由於大家頭上戴的是敵軍頭盔,因此我現在用的是隨身攜帶的通訊器。

「十一點鐘方向有一支帝國軍的裝甲車隊正朝向我們而來。」她道:「車上的塗裝很奇怪,分辨不出是什麼部隊。」

我拿起望遠鏡遠遠望去,見六輛裝甲車排成三角攻擊隊形,來勢洶洶地越過田野直直逼近,靠在裝甲護欄上計程車兵個個穿著奇怪的黑色迷彩服和同色的全罩鋼盔,車體也是塗得一片漆黑,側面浮著大大的像是狼頭的圖案。

「看來這就是卡拉澤說的行刑部隊了。」我暗道。

遊戲中是有提到這麼一支部隊,不過僅只是片面敘述,並沒有在任務中真正出現過,所以我幾乎沒什麼印象,只知道他們是專門追殺逃兵,類似戰場劊子手之類的,想不到這時候竟然真讓我們碰上。

「大家穩住千萬別開火,」我沉聲道:「否則他們會把我們幹得一個不剩的。」

我這話說的可一點不誇張,對方是配備火箭和多管機砲的戰鬥裝甲車,我們坐的是披著薄薄一層鐵皮,車頂孤伶伶架著挺機槍的軍用運輸車,這要打起來根本是雞蛋碰石頭。

「怕什麼?」鬥魚激憤道:「又不是沒碰過裝甲車,我們啟動隱形功能,摸近過去先解決人再炸車,看是誰把誰幹得一個不剩。」

「你冷靜點行不行?」我不耐煩地說道:「我可不想因為和這些嘍囉糾纏,而壞了後頭的大事。」

「是是是。」他一臉不甘願地說著,用力在方向盤上捶了一下洩憤。

「試試用車上的通訊器和他們聯絡。」露兒在車頂上說道:「不然他們要是真把我們當成逃兵,只怕一到射程就先開火了。」

鬥魚戴上耳機,伸手在儀表板上的通訊器按了又按。「沒辦法,兩支部隊不相干沒辦法直接通訊,我也找不出通用頻道。」

「這怎麼辦?」鐵鷹焦躁地說道:「難道我們就乖乖等在這裡,賭看看他們會不會打嗎?」

「沒那麼悲觀。」我沉著回道:「我想這批傢伙的生殺大權還不至於大到連軍團統領都敢殺,鬥魚你把車開到最前面去,讓他們好好看清楚我這個阿尼瑪元帥的模樣。」

「媽的這下可好,咱們打頭陣又還不能開火,只能跟帝國狗在哪裡大眼瞪小眼。」鬥魚嘴上碎碎唸著,大幅轉弄方向盤繞了個大彎越過紅鶴雷電兩部車衝到最前端,我從全開的車頂站起身,雙手撐在擋風玻璃架上,儘可能擺出一副從容睥睨的樣子。

對方車速明顯緩了下來,由攻擊隊形轉成一字排開在面前停下,一人跳下車匆匆奔來,取下鋼盔腳跟「啪」一聲併攏,肅立向我敬了一禮:「血狼部隊三十二中隊瑞卡德中尉。」

他行的禮和我們及反抗軍的大不相同,不是對著眉角五指併攏,而是整個右臂在胸前平舉,頭往下彎到幾乎和手臂貼齊。這場面我也不知該怎麼回禮,索性擺擺架子站著一動也不動,心裡暗道:「對了,我想起來了,這些傢伙是叫血狼部隊。嘿嘿,這名稱取得還真貼切。」

北方高原上的血狼兇殘無比,這一點我和露兒在境外國度原野樂園的電塔上已經見識過,眼前這些傢伙乾的是專門獵殺自己人的髒活,和那些見血就咬,連同伴也不放過的血狼的確是沒什麼兩樣。

「我還以為元帥現在應該在索拉諾東線,」瑞卡德抬起了頭道:「沒想到竟然有幸在這裡遇上。」

「我奉大帝之命,緊急入宮商議軍情。」我記起魔拉所吩咐的,將氣憋在喉頭瘖啞著聲音回道:「偏偏正好碰上了兩架脫隊的敵機攔截,我的座機中彈起火不能再飛,只好緊急迫降在這裡,卻又遇到一波反抗軍的奇襲攻勢,幸虧後頭這些弟兄保護我突圍,否則我個人生死不足惜,就怕是延誤了和大帝會面拖累到軍情,那後果可就嚴重了。」

「這麼說來,」瑞卡德一對兇狠的三角眼明顯一亮。「後面那些車上的,都是原本駐守五十一區的部隊囉?」他說的五十一區,指的應該就是被卡拉澤攻佔的鐵橋區域。

我冷冷道:「是又怎樣?」

「根據情報,五十一區現在已經落在阿爾塔利亞反抗軍的手中。」他的表情活像是嗅到了獵物的獵犬。「按照交戰守則,只要脫離戰區就是逃兵,我就是奉命來處決這些臨陣脫逃的軍中敗類……」

「不對。」我道:「他們是為了護衛我才離開前線,這不算是脫逃。」

「如果是如此,那當然又另當別論。」他目光炯炯地往後一輛車一輛車望過去,引得車上隊員一陣怒目相向。「看車上這些彈孔,想必是先經過一番激戰了。」

「這當然。」我壓著嗓子道:「敵軍怎麼可能放我們大搖大擺地走?」

「這可就有點奇怪了。」他伸出手指往我車上一處彈孔探了探,「據我所知,駐守該區的可是支機械化的步兵勁旅,對方能以閃電般的奇襲攻下,不用說戰力必定是相當強,單憑這些運輸車,怎麼有辦法殺得出重圍,而且後頭還看不到半個追兵?」

我斜眼揪著他,心中大起警訊。「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瑞卡德靠上一步,壓低了聲音道:「元帥您所說的,會不會其實並不是完全的事實?」

「你在質疑我?」我冷然道。

「不敢。」瑞卡德道,臉上絲毫沒有半點惶恐。「屬下只是在猜,或許這中間有什麼隱情也不一定。」

「那麼,」我邊說邊留意對面裝甲車上人員動靜。「你認為應該有什麼隱情?」

「我在想,」他不懷好意地一笑,「這些人會不會是挾持了元帥,作為掩飾他們不戰脫逃的證據?」

我一聽他想的竟然是這碼子事,整個疑慮頓時消了大半,舉起雙手扯著嗓子大笑道:「我既沒被銬著,身上也沒有槍指著,你倒是說說看,有哪一點像是被挾持的?」

「或許這些逃兵抓住了什麼把柄,硬碰硬地要脅元帥就範。」瑞卡德一臉乖戾道:「要分辨只有一個辦法,叫他們放下武器通通下車,讓我去車上檢查檢查,如果他們真是護送元帥突圍而不是逃兵,就沒有理由不照著做,真相就會馬上還原了。」說著便要往車後頭走去。

「你有種就給我上去搜搜看。」我冷冷說著,心裡卻是暗暗著急。我們原本的裝備都藏在車上,他只要一登車,立即就要穿幫。好幾名隊員顯然已經有些按耐不住,這局面若不及時控制住,一場惡戰勢必馬上爆發。

瑞卡德停下腳步,悍然回頭道:「戰場上決計不容許有逃兵存在,這是大帝親自下的命令,我們也是為了捍衛帝國軍的榮譽而奉命行事,還望元帥你配合不要阻撓。」

我心裡暗想,如今我可是堂堂元帥身份,有什麼道理站在這讓他予求予求?這念頭一起,當即下車走上前,一巴掌便將他打倒在地,厲聲道:「這群弟兄可是冒了生命危險護送我到這裡,你憑什麼把他們當作是逃兵?你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還是仗了誰的勢,連我的話你也敢質疑?」

瑞卡德一骨碌起身,脖子上青筋暴露,手已經按在腰間槍上,裝甲車上的人見狀也紛紛拿起了武器,我方眾人不甘示弱立即舉槍相對,雙方劍拔弩張,就只差沒人下令開火。

我自信絕對能在瑞卡德拔槍之前出手將他制住做為挾持,當下用眼角餘光釘著他,目光掃向裝甲車上眾人,緩緩道:「你們以為能在這裡神不知鬼不覺把我們幹掉嗎?別忘了,我可是因為大帝的召見才從前線兼程趕回,如今好不容易突圍,卻又在這裡失了蹤,你們想,大帝有可能會不聞不問嗎?這一區除了你們之外再沒有其他武裝部隊,這一追查下來,隨便比對一下彈道也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到時候誰都別想逃過謀殺元帥的重罪。」又將眼光移向瑞卡德,「再容我提醒你一句,從這往後,百公里內全是我的軍團駐守範圍,只要訊息一傳出去,我看不用等到大帝下令,我手下將領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們。嘿嘿,你們這些裝甲車對付那些棄械逃竄的殘兵和我們這幾輛破爛卡車不難,不過要是碰上他們戰力十足的正規部隊,要被轟成肉醬我想也是不難。」

這一句恫嚇可比什麼都有效,瑞卡德放開按在腰間槍把上的手,臉上戾氣一時還未全消,撿起落在地上的頭盔拍了拍,說道:「我剛剛是急躁了點,希望元帥不要見怪。」仰起頭對裝甲車上眾人發作道:「你們是要造反嗎?還不給我把武器收起來!」

對付兇狠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要比他更兇更狠,這是我從戰場上學到的不變定律。

我冷笑幾聲,道:「麻煩叫你手下讓條路出來吧,我還要趕著晉見大帝。」

「我看這一區也沒什麼好巡的了。」他陰沉沉地說道,「屬下護送元帥進都,就當作是將功贖罪。」

「這倒不用。」我道,心想我們此去肩負著多大使命,這中間容不得有半點閃失,怎麼能讓這群惡狼跟著。

「元帥身負重任,只有這幾輛車未免太薄弱了。」他道:「有我們的裝甲車在外圍保護,豈不是更安全點?」

「正好相反。」我道:「就是因為只有這幾輛車,這才不至於引起敵人注意,要是再加上你們的裝甲車隨行,老遠一看就知道是在護衛什麼重要事物,這還不把追兵全引來了?」

「我想應該不至於吧。」瑞卡德曖昧一笑,「前面這一大段路都沒見追兵了,如今我們反向往回,又怎麼可能突然冒出追兵來?」

我看他眼神閃爍暗藏兇光,想必是不死心想要一路跟著看可不可以挖到什麼把柄,看來這些傢伙殺逃兵殺上了癮,逮到機會不趕盡殺絕是誓不罷休,只是他嘴上說得合情合理,我一時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理由不讓他跟著。

就在無計可施之際,瑞卡德頭盔上通訊器突然響了:「隊長,雷達上一點鐘方向有反抗軍,距離大約一公里,正直朝我們過來。」

我和他不約而同拿起了望遠鏡,鏡頭中就見一支十輛四輪戰鬥車組成的部隊正揚著塵沙疾駛過來,車頭上漆著兩把交叉戰斧,正是阿爾塔利亞反抗軍的標誌。

如果按照原本的步調,我們現在起碼是在好幾公里外,這批戰鬥車隊根本連我們的車屁股都看不到,只不過被這群突然殺出的戰場屠夫一耽誤,這才給了他們機會追上來。

「瑞卡德中尉你這張嘴可真靈啊。」我道:「你看,這追兵不就來了?」心裡暗暗高興他們在這時候追到,正好給了我們機會脫身。「這些偵察戰鬥車車輕速度快,以目前這距離,我們再怎麼跑都一定會被追上,一旦交起火來,我們這幾部破爛卡車也不是對手。我看如今之計,只有仰賴你們的優勢火力絆住他們,我這邊就可以伺機逃脫,這才不至於耽誤了面見大帝的大事。」見瑞卡德臭著臉不發一語,又故意激道:「怎麼,難道說你們的子彈會轉彎,碰上不是自己人的敵軍,就會自動閃開?」

他敢怒不敢言地瞄我一眼,戴上頭盔往裝甲車奔回,指揮部隊擺開交戰隊形。

我一躍上車,口中大喊:「這裡就交給你了,我一定不會忘記向大帝提及你的功勞的。」手一揮全體揚長而去,等到後頭火砲聲響起,我們早已去得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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