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凜腦袋飄出一連串疑問，遲遲不敢踏進約好的餐廳。

女人的聲音充滿著熱情及高亢，顯然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可是她是打從心底願意見面嗎？

畢竟，某個方面來說何凜也算是情敵，事情若是成了，兩人將要共享姜東佑。

真的能心平氣和好好聊天嗎？

「小姐，有訂位嗎？」服務生見她在外頭打轉關心的問道。

「有，七點姜先生。」

服務生想起了什麼，打量著何凜，「裡面的包廂請，姜先生跟程女士早就到了。」

「好，謝謝你。」何凜尷尬地笑了笑，快步跟著進去。

他們所談論的事情確實不方便在公眾場合聊，絕大部分的人是無法接受開放式關係，只會引來謾罵。

「何小姐，裡面請。」服務生服務周到，開啟包廂的門讓何凜進去。

「小凜快點進來，我們都快餓死了。」

「一樣的套餐嗎？再來一份。」姜東佑看向服務生，「麻煩三個餐點一起上。」

「沒問題，放心這裡隔音很好，你們談論的事情不會被人聽見。」服務生微笑恭敬的離去。

何凜直勾勾盯著姜東佑對桌的空位，她跟程璦不熟，理應來說坐在另一邊才對。

當她準備拉開椅子時，程璦熱情拍了對面桌子，示意何凜坐下，彷彿不願讓她坐在姜東佑對面，「你就是小凜啊，跟照片一樣可愛，東佑給我看過你們小時候的照片。」

「怎麼給人家看我的醜照。」何凜將公事包放在姜東佑對面的椅子上。

「本來就很可愛啊，長大變得更成熟又漂亮。」姜東佑狗腿的說，「好了兩位美女先來認識一下，小凜這位漂亮的女人就是我交往三年的女友程璦。」

早知道眼前的女人就是姜東佑的女友，何凜的胸口依然不經意縮了一下。

「程小姐好。」何凜拿出平常上班招待的客戶的口吻。

「別這麼客套，你的事情東佑跟我說，你知道嗎？」程璦瞇著眼睛，嘴角笑得很開心，忽然握住何凜的手，激動大叫，「我們居然讀同間高中耶，你是我的學妹。」

「真巧啊。」只不過同個高中有什麼大驚小怪。

「某人為了追星，高中只讀了一學期，輾轉飛去英國，意外發展出設計的品味，現在可是獨當一面的接案設計師。」姜東佑解釋程璦興奮的原因。

她跟姜東佑一樣都在國外多年，原先在臺灣熟悉的人事物，早就因為距離的疏遠，自然而然沒有聯絡，要不是那天跟何凜巧遇，否則姜東佑可能也沒機會聯絡上。

一進到包廂，何凜從程璦身上的衣著感受到兩人是不同世界的人，並不是說她沒有錢買名牌，而是她的服裝就像是模特兒伸展臺看到的，要有高挑的身材，不然一般人難以駕馭。

好比今天程璦穿著一席無袖吊帶寬褲，背部幾乎一半裸空，展現出背肌彎曲的線條，搭配質感的黑色高跟鞋，剛好露出腳踝，若影若現令人好奇褲子底下的樣子。

「果然是設計師的穿著，一般人根本撐不起來。」何凜平常總是選擇最保守的衣著，短袖配上牛仔褲一點看頭也沒有。

她也不是沒錢買，沒有心思打扮自己。

「不會，你身材挺不錯，雖然比較嬌小，該有的都有，特別是你的比例特好。」程璦露出專業的眼神，從頭到腳打量著何凜，「下次我幫你穿搭。」

「她不適合太露的，別拿你平常的穿著強加在我們小凜身上。」姜東佑撥了一番冷水的說，不是滋味喝口紅酒。

「也是，鎮宇也不希望我穿太露。」

「女人不該為了男人而活，我們該談正事。」

接著服務生端上三份餐點，姜東佑的是肉質較紮實又有嚼勁的沙朗牛排，何凜跟程璦則是肉質鮮嫩的菲力牛排，兩份餐點就連配菜都一樣。

姜東佑盯著不知所措的何凜，她不知道該從哪裡切，記憶中吃牛排是很久遠的事情，那時她的外公還健在時，每年家庭聚會總會來西餐廳吃，直到外公離世，何母就鮮少帶她回家，回去簽著有關她自身利益的檔案。

「我幫你切。」姜東佑不等何凜回話，接了過去用刀叉移除難咀嚼的筋，切出符合她嘴巴大小的牛排。

「等等，學姊看到會生氣。」何凜慌張瞥了程璦一樣。

「以後我們談開放式關係，我會給你的，同樣也會給程璦。」

「我這麼會因為這種小事情生氣，畢竟這也不是東佑第一次進行開放式關係，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程璦大器的說：「你完全可以跟那個什麼陣雨一起戀愛，東佑絕對不會因為這種無聊的小事吃醋。」

「下了一陣雨絕對不會答應，依我看你們分手算了。」姜東佑篤定的說。

「哪有人勸人家分手，感情的事情勸和不勸離。」程璦插話，「聽說你們不是要結婚，這樣分開好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何凜內心矛盾，她知道若選擇姜東佑，必定跟吳鎮宇的關係整理乾淨，同時也不確定，自己能否接受與程璦共享男友。

「你很努力要維持這段感情，但是那傢伙無法理解你，繼續下去你們之間只會爭吵不斷。」姜東佑嘆口氣，摸著她的頭，「明明最簡單的方法就在你眼前，為什麼不要呢？」

突來砰的一聲，包廂緊閉的門被推開。

「先生我說過這是客人的隱私，不能隨便進去……」服務生拉了火冒三丈的男人。

「要是不進來，我的未婚妻要被人給搶走。」吳鎮宇緊握著手中的手機，失去理智推了姜東佑一把，並且狠狠將他壓在地上。

見到兩個男人打起來，何凜完全愣得說不出話。

吳鎮宇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他是怎麼會知道她跟姜東佑有約？

「夠了！誰搶走你的未婚妻，是你從頭到尾不願意尊重她，小凜才會走投無路，我只是幫忙而已！。」姜東佑推開吳鎮宇手臂。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在對我們小凜洗腦，三番兩次以工作的藉口接近她。」吳鎮宇點開手機音檔，很快熟悉的聲音從手機麥克風中傳出。

他們在交談過程中，明顯地被錄音下來，這也難怪吳鎮宇看到姜東佑和何凜共進晚餐就氣得勃然大怒，動手揍人。

「你偷錄音。」程璦難以置信看向吳鎮宇。

「小凜這傢伙一定在你手機裝了什麼程式，要是你們結婚他一定掌控一切。」姜東佑站了起來。

何凜害怕看向吳鎮宇，慌張點開自己手機，驚覺真的被安裝奇怪的程式，難道這段時間她所說的話，一一被吳鎮宇給錄下來。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該明白我的不安才對。」吳鎮宇拉開何凜的手機。

「那誰該理解我的恐懼，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何凜抱住頭崩潰大叫，她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離開現場，讓雙方好好冷靜。

「你什麼不說我怎麼知道？」吳鎮宇反問，難道他會通靈嗎？

果然那些藉口只是何凜不願意跟他結婚。

「聽好，這無關我們的感情，單純是我害怕踏入婚姻。」她緊閉的雙眼，潸潸的淚水不自覺流下。

「我說過會給你幸福，你想要都可以給你。」吳鎮宇還是不明白，認為用錢就能解決一切。

「好啊，是你說我想要的都能給我，那我要一個幸福的家庭你給得了我嗎？」

「你家難道不幸福嗎？叔叔跟阿姨感情好，又愛你耶，不像我家爸媽早早離婚。」該害怕踏入婚姻是他才對。

「吼，你跟小凜在一起那麼久居然都沒發現，她的父母之間的隔閡。」姜東佑反嗆，讓局勢推下自己。

「人家的婚姻的大事，我們不應該隨便插手才對。」程璦拉了姜東佑，似乎覺得這樣做不好，就像逼迫兩人分開。

「強求來的感情絕對不會長久。」姜東佑抽開自己的手，「吳鎮宇，你若是愛著小凜，早該察覺他們家的異狀。」

似是被說中，吳鎮宇沒有理由駁回，交往期間自始自終他眼裡只有何凜，又不是跟何父何母戀愛，他下意識忽略掉她家中父母的隔閡。

「小凜再給我一次機會。」吳鎮宇握住何凜的手問。

「我真的沒想到你會在手機裝上那種東西……」何凜甩開吳鎮宇的手，「你真的好恐怖，是不是早就在看我笑話，這樣玩弄別人好玩嗎？」

「等等，我是昨天才偷偷用的，完全沒有聽見不該聽的。」儘管吳鎮宇沒有全程竊聽，他的行為早就踩到何凜最後的底線。

「夠了我們到此為止，在公司以後就公事公辦。」

「不要，難道我們分開你就要跟姜東佑談可笑的開放式關係嗎？」他絕對不要如姜東佑的意，大力壓著何凜的肩膀吼：「我敢保證你們這段關係絕對沒有結果。」

「誰說的，我會給小凜幸福。」

「既然你是小凜的青梅竹馬，應該明白她的個性，她非常保守喔，真的能同時接受你跟別的女人交往嗎？」

被吳鎮宇說中，何凜低著頭不敢說話。

「少胡說，我們才不是那種骯髒的關係，小凜別聽這個人亂說話。」程曖氣得打抱不平。

「小凜你擔心的事情根本不會發生……」姜東佑很擔心何凜又改變心意。

「吳鎮宇你知不知道人是會改變。」何凜推開身邊的手，向前走過去，「尤其當碰上愛情變得盲目，即便知道最後的結果不好，也不會後悔當時所做的決定。」

「你真的瘋了，我是在幫你，就算我們不能在一起，我也不願意看到你沉淪下去。」

何凜不確定自己現在究竟是在賭氣，還是打算接受姜東佑的提議，在她回神時，早撫上姜東佑的臉頰吻了上去。

「姜東佑我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