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開始了,班導直接在群組下馬威,班會誰敢不出席這學期的操行絕對死當,於是司倪只得生無可戀地踏出家門。
到校時,商佐已經在公車站牌旁等她了。
司倪微訝。「你什麼時候來的啊?」
「沒等很久,走吧。」
「??喔。」
「不覺得很像高中一起走路上學的時候嗎?」
司倪想了一下,點頭。
商佐見她反應遲緩,笑道:「還沒睡醒啊?」
她打了哈欠,「很久沒這麼早起了。」
她今天紮了馬尾辮,鬆散地垂落在肩上。她天生淡發淡眼,小時候頭髮還是黃棕色的,經常被誤認為混血兒,後來隨著年齡增長,她也不常在這麼多人面前露臉,加上畏縮的性格在團體中經常被忽略。
「今天怎麼沒戴帽子?」
司倪後知後覺,摸了摸頭頂。「出門時沒想到??今天只開班會,一下就要走了。」
商佐點頭,問她中午一起吃飯。司倪搖頭:「這陣子店裡太忙了,專題一直沒動,要趁這幾天趕快寫。」
他都快被她拒絕慣了。「知道了,記得吃飯。」
兩人在路口分開時,商佐在她轉身時問道:「朝鶴??是不是知道你在餐廳的事?」
司倪看著他,想來也是瞞不過,點了兩下頭。
商佐本來以為她得說一長串謊話來打馬虎眼,她這麼老實,反倒有些說不上來的怪異。
「怎麼知道的?」
「他和朋友常去店裡喝酒吃飯,不小心被他發現。」司倪避重就輕。「不過你放心他不會說出去。」
商佐的語氣有些不好:「你這麼相信他?」
「和一個邊緣人有所牽扯對他來說也沒好處,他沒必要這麼大肆宣揚。」
商佐不准她這麼說自己。
「他應該沒有??對你說些什麼吧?」
「沒有,我確認過了。」
那晚,司倪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或許摻雜著她對「弟弟」的肆無忌憚,也或許更害怕自己過度被他牽著鼻子走,她選擇將這些感覺偃旗息鼓。
「他該不會喜歡你吧?」
司倪聽完就笑。「他是朝鶴,但也和店裡的其他客人沒什麼不同。」簡單一句便劃清界限,「他不過就是為了朋友間的遊戲而已,找新鮮感而已,店裡多少這樣的客人,我又不是第一天上班。」
「嗯,他是朝鶴。」商佐復述,然而心底仍舊不踏實。「好了,快進教室吧。」
司倪和他揮手後跟著人群匆匆進教室,商佐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直到完全看不到人後才轉身,碰巧就見有人迎面走來。
商佐率先打招呼。
朝鶴像是突然發現這個人,看了他一眼認出人來後朝他揚了下巴,循規蹈矩中隱含著放蕩不羈是眾人給他最多的評價。從小耳濡目染,身上早已充斥著政治家的偽善。
「早上有課?」
兩人同方向,順勢走在一起。
「去一趟學生會。」
「會長,真辛苦。」他調侃。
「所以這學期要增加人力,來應徵嗎?」
商佐笑了一聲:「別吧,你的地盤,我擔心你欺負我。」
朝鶴被他逗笑。「怎麼會?搶來的才有成就感,不是嗎?」
商佐一頓,回以一笑,「我更喜歡主動走向我的。」
朝鶴漫不經心地點頭,「看來我們的喜好很不一樣。」
「也沒什麼不好,人各有所擇,自己喜歡就好。」
朝鶴準備進辦公室時,翁子靳正巧也從走廊的另一端走來,一面和學妹傳訊息,一面想喊朝鶴時,猛地一聲巨響嚇得他差點扔飛手機,罵了一句髒字。
「怎麼了?怎麼了?」
他湊上前,看著一旁因撞上牆而變形的椅子,嚇得後退一步:「哇靠!??你、你弄的嗎?」
相較於他的驚慌,朝鶴像是個沒事般的人,拍了拍褲腳,語氣淡然,「剛進門不小心踢到,是誰放在門口?」
「那天最後關門的不是我喔!」
「拿去垃圾場扔了。」
翁子靳收起手機,趕緊去扔。臨走前,說了一句:「我知道開學多少有點症候群,但我們都是成年人了要學著以和為貴,心平氣和,好好的——」
「下次你當椅子。」
「我快去快回!」
見人走後,朝鶴捏了捏眉心,慢慢一笑,那對青梅竹馬一搭一唱真的絕配??
度過第一週的混亂期,新學期逐漸上軌。
對於即將升上大四的翁子靳,他以為迎來的是快樂人生,每天在家睡到自然醒,再過幾個月還有漂亮學妹可以欣賞,學生會的工作也要落幕了。
在他躺在床上看見那句:「十分鐘內出現在會長室,否則再也不用來。」翁子靳差點就回他好。
秉持著不想被當沙包揍,他還是迅速趕到。
「這麼急是有什麼事嗎?」
「學餐。」朝鶴拿起椅背上的外套。
「你就叫我來吃頓飯?」
「不行?」
翁子靳不可置信,這陣子他隨傳隨到,認為朝鶴是春天來了,覺得寂寞還冷,時常需要有人陪。「吃飯就算了,你天天讓我跟你一起吃學餐?」
「學餐怎麼了?便宜又大碗。」朝鶴還原他當時的話。
「我真的是??」
想打人又打不贏。
中午時段的學餐可以說是蝗蟲過境,尤其是最近天冷學生都不想大老遠出去吃。朝鶴看著人潮不禁皺眉,翁子靳注意到了,這種地方貴公子絕對吃不慣,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每一天都來報到。
「出去吃吧,別說哥們對你不好,我請客!」
「那裡有位置。」
翁子靳心死。
拿好餐,翁子靳見他也沒吃幾口便開始用手機處理公事,接著抬頭環視一圈學餐。
「你在找誰嗎?」
聞言,朝鶴回神,視線放回手機。「沒有。」
翁子靳才不信,這幾天見他時不時就擺著臉色,要不就是經常性恍神。「是家裡有什麼事嗎?阿姨又找你麻煩。」
「我家無風無浪才該擔心。」
「也是。」
「還是藍湘?」
「她跟我有什麼關係?」
翁子靳提醒道:「哥,你們倆現在是在交往。」
「前陣子分手了。」
「分、分手?你怎麼沒說!」
「她比我還開心。」
「??」
翁子靳實在不知道有錢人都在想什麼。
他恍然道:「怪不得你最近脾氣這麼糟,你這是慾求不滿!最近有新歡了對不對?」
朝鶴笑著壓了壓指關節,翁子靳才趕緊閉緊嘴。
半晌。
「透露一下不行嗎?我保證不說!你也知道我很會保密的!你和姊姊的事我都沒和任何人提起。」
這句話直接往某人的痛處直戳。
朝鶴撥弄著眼前的玻璃杯,「不提是因為覺得我不配嗎?」
翁子靳一臉疑惑,「我以為你就是抱著大家玩玩,開心就好。誰也不會往正當交往想,說了也只是自找麻煩。」
朝鶴拉了一聲長音。喔——大家玩玩。
他看著不遠處走入人群的女孩子,她依然一身簡樸,衣服寬大,帽簷壓得低,在人群之中不輕易找根本看不見她。她一直這麼生活,不參與別人的人生,也避諱讓人發現自己。
無論是現實中的司倪,還是夜晚的姊姊,都沒有心,所以能冷靜的問他是不是喜歡她?不是的話,就太好了。
朝鶴看著她快速外帶餐點,一人提著兩份,他逕自笑了出來。
翁子靳見他如此陰陽怪氣,問了句怎麼了。
他搖頭:「前陣子有人說我生性好奪,我現在就想知道是性格使然,還是奪來的東西本該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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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知道嗎有時男主有點病不是最可怕
可怕的是戀愛腦啊和自我攻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