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別學好了。”含光淡然道,“反正你上不得國子監,你爹還是可以給你運作進去的。”
至於她,上不了那就是上不了了,楊老師和秦教授就是再肯幫忙,又哪裡比得上桂思陽的親爹?
雖然偶爾也要調劑一番,但含光一直都很清楚,自己這段時間的主旋律到底應該是什麼。她也很慶幸自己是穿小了若干歲,若是換做從前的自己,即使穿越過來,可能也沒有這份意志力吧。
能在該努力的時候,擁有超過同齡人的意志力來強迫自己努力,她覺得這才是反穿給她帶來的最大優勢。
整個暑假桂思陽都沒有出府,他和含光也經常相約出來,大部分時間是在省立圖書館一道預習、學習下學期的功課,還有少部分時間,則是看看電影吃吃冰。自然而然地,兩人也就熟稔了起來。——用桂思陽的話來說,“咱倆現在都是握過手的關係了。”
很快,暑假過去,第二學期開始。
這學期末尾,含光得了全校第一等獎學金,自然以全部課程總分第一的顯赫名次,升入了初中二年級。
☆、第38章幸福的煩惱
十四歲的年紀,正是所有人都在急速長大的時候。才是一年的功夫,於元正的身高就起碼躥了有五釐米,要不是韓氏多留了個心眼,他的校服就都要重做了——自從他上了桂樹以後,於家的日子就從原來的遊刃有餘變成了現在的緊緊巴巴,要是又要重做一批衣服的話,估計這個年都得過得緊張起來了。
不說經濟,就說於屠夫吧,每天工作以外還要開車接送於元正,這就是一個小時車程,老於中年人了,這麼辛苦了一年,白髮都多了不少。韓氏看在眼裡,也決定要考下駕照來,大不了再擠一擠多買輛車,儘量多幫著老於分擔點工作。
雖然說讀桂樹的代價這麼大,但韓氏臉上的笑容卻是從沒有斷過的——兒子爭氣!在桂樹也是拿獎學金的水平,雖然沒拿到第一等,但第二等也足夠光榮了。李含光那個水平韓氏是早就放棄去比較了,元正能跟在後頭不被掉隊了,那就是成功。
而且,兒子不但會讀書,也懂事,拿到手的獎學金直接就上交了。五百元也是老於好幾天的收入,於家不能不看在眼裡,韓氏推辭了幾次,兒子都不要,直說自己讀書給爸媽帶來太多負擔,心裡很有壓力,再說,也沒處去零花。
就是親生一個,可能也沒這麼貼心吧,更別說讓老於去外面找人生的那種‘親子’了,韓氏心裡真是舒坦得不得了,卻還是沒有收下於元正的五百。“你平時和同學來往的時候也得用錢,不說大手大腳,可該花錢的時候也不能小氣了。”
她心裡也是隱隱有張算盤的:就算不和別人比,也得跟上李含光的腳步不是?雖說是孤女,但孤女也有孤女的好處,拿的獎金都是自主支配的。小孩子可能沒有什麼理財意識,平時花錢要是散漫起來,怕元正在一邊就顯得窮酸了。
說起來,這也就是幾年時間吧,韓氏有時候想想都覺得怪了,怎麼這幾年時間裡,李含光就從一個她們於家都要低頭看的孤女,不知不覺地變成了現在這樣,需要擔心元正配不上她層次的這種人了?而且還變得這麼自然,這麼水到渠成似的,幾乎連一點非議都沒惹起。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是充滿仰視的,好像她就應該這麼優秀。
像她這樣會念書的人多了,可和她一個境遇和一個待遇的卻很少,你要去尋思原因的話也找不到,感覺只能說是人家有這個運氣,就是順,不然要說別的,也真是說不出什麼了。桂樹學校裡的人還會懷疑含光的身世,可韓氏等街坊鄰居知根知底的,怎會做如此不靠譜的猜測,想來想去,也只能歸結於她的命。——命好,才抓住了楊老師這麼好的師父,有了秦教授這麼高階大氣上檔次的師公(韓氏一開始聽於元正八卦這個的時候,羨慕得一晚上都沒睡好),有那麼一個出身富貴又和她說得來的師叔,這些不是命哪裡解釋得了?
當然,至於說楊老師一年班上教多少學生,也只出了李含光這麼一個親傳弟子這一點,是不是能歸結於運氣,那韓氏也就真是拿不準了。有些事情,不是她這個層次能看明白的。
就好像她也料錯了含光一樣:這一千元獎學金,含光並沒有胡亂花銷,而是交給了楊老師,請她代自己儲存。
“一等獎學金可是不容易啊。”楊老師的興致也很高,對於含光的請求,自然是沒說二話就答應了下來。雖說畢業一年了,可一週照舊見兩次,兩人並沒有生疏多少。再加上現在楊老師開始栽培李蓮湖去競賽拿獎了,含光作為李蓮湖的半個老師,和楊老師的關係反而更親近了一些。“你六門主科成績好我都不吃驚了,怎麼餘下那幾門副科成績也還是穩拿第一呢?”
“因為我是名門私生,這都寫在基因裡了。”含光和楊老師開了個玩笑。
楊老師瞪了她一眼,又問道,“現在和同學們關係怎麼樣?我記得那個何英晨是不是也進了你們學校?沒有和你起什麼衝突吧?”
“雖是一個班,但他也挺老實的,我們連話都沒多說幾句。”含光如實道,“您也知道,桂樹規矩嚴。管他多有背景,犯了校規都是沒理的。何英晨家裡就是再能耐,他也得忌諱著點吧。”
因為家裡有背景就橫行霸道的那叫紈絝,不叫世家子弟。而就是紈絝,也得找準了地方再欺男霸女,桂樹這樣的地方,放在古代那就是省學。真正的紈絝連入讀省學的資格都是拿不到的,頂多就是頂個買來、蔭補來的功名在民間找找優越感。要讀桂樹就得守桂樹的規矩,心裡看不起是一回事,面子上表現出來那完全就是另一回事了。可能對含光有點意見和看法的人不少,但會白痴到表現出來給她找麻煩的那就不多。何英晨既然會來讀桂樹,當然也不至於沒腦子到挑戰這條預設潛規則的地步,否則,觸犯了規則,沒臉的還是他自己。
不過,換句話說,含光在桂樹,因為成績好很可能受到大家的尊重,但要交朋友卻還是有點困難,想和在慈恩時一樣眾星捧月,卻是不可能了。楊老師一邊開車一邊就看了含光一眼,道,“那有交到什麼朋友嗎?”
果然,從含光的臉色上來看,估計也是沒交到什麼知心朋友的。楊老師有些遺憾,便道,“考上大學那就好了,西安府的水池子到底還是淺了點。國子監大學水平更高,進那裡讀書的人一般都不會有什麼門戶之見。”
含光也懂得這個道理:這就好比你考上舉人、進士以後,就算出身再貧寒也有大把人來和你做朋友是一個道理。這世上完全用出身來評判人的大家子弟雖然也不是沒有,但卻極少。畢竟錢財和權勢也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