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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妾 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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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容光煥發,笑意從容,與先前柳萋萋在寒食宴上看到的模樣全然不同。

乍一瞥見柳萋萋,她亦怔忪了一下,沒想到柳萋萋會坦然地向她走去。

立在她面前,柳萋萋直截了當地問道:“那封關於燕香的信箋是你命人送來給我的吧?”

褚煙聞言輕笑了一下,“我不明白武安侯夫人在說什麼。”

能知道燕香這般隱秘之事的,應當就是沈家的人,且此人應是希望趙氏能自食惡果,對趙氏極其痛恨。

除卻褚煙,柳萋萋也想不到旁人,此刻見褚煙聽到她問起時,毫不驚訝,便知自己猜對了。

褚煙的最終目的大抵就是與沈韞玉和離。

她也不逼褚煙承認,只道:“祝賀你,得償所願,脫離苦海。”

褚煙怔了一瞬,旋即輕輕頷首,唇角微揚,道了聲“多謝”。

兩人本就不熟,那些前塵往事也沒什麼好計較的,柳萋萋不再說什麼,提步越過她入了香材鋪。

午後,她去了趟刑部大獄看了趙氏。

趙氏的牢房頗為乾淨,擺在那兒沒動的飯菜也算不上簡陋,應當是沈韞玉特意打過招呼。

不過,趙氏坐在用木板搭成的床榻上,看起來卻是有些神情恍惚,口中唸唸有詞,聽不清是在說些什麼。

聽到外頭的動靜,她緩緩往這廂看來,在看到柳萋萋的一刻,雙眸圓睜,憤怒地撲來。

“都怪你,都是因為你,我的卓哥兒才會變成那樣,我才會被關在這兒,全都是因為你,你個賤人……”

隔著鐵欄,她自然不可能碰到柳萋萋。

柳萋萋示意兩名獄卒離開,她環顧了一圈漆黑潮溼的牢房,最後視線落回趙氏身上,朱唇輕啟,“你還認識我嗎?夫人。我背上如今還留有你當初命人鞭打我造成的傷痕呢……”

趙氏開始時並未反應過來,直到聽到“鞭打”二字,她一雙眼眸凝視了站在對面的女子半晌,驀然笑了一聲,步步往後退,隨即不住地搖頭,“不可能,怎麼可能呢!你怎麼可能是柳萋萋呢,那個卑賤的柳萋萋!怎麼可能!”

“就這麼難以置信嗎?”柳萋萋風清雲淡道,“夫人當是做夢也不會想到,有一日你會栽在你口中那個卑賤的柳萋萋手上吧。”

“你害我!是你故意害我!”趙氏目眥欲裂,愈發激動起來,她將手伸出牢房外,欲抓住柳萋萋,但卻被柳萋萋輕輕鬆鬆躲開了。

“我怎能算是害您呢,那些樁樁件件,難道夫人不曾做過?難道是府尹大人錯判了?”

柳萋萋譏笑道,“夫人,有句話叫咎由自取,報應不爽,不知您聽過沒有?”

“報應不爽?”趙氏瘋笑起來,“確實是報應,早知有這麼一天,我早該將你一把掐死,才不會讓你禍害我沈家!”

“那可還真是遺憾。”柳萋萋直視著趙氏的眼睛,眸中的冰冷逐漸驅走了笑意,“今日我來,不為旁的,只為看看夫人如今這悽慘的模樣,我這人睚眥必報,當初夫人磋磨我的種種,樁樁件件,我都牢記於心,此刻總算是得報了。”

她復又笑起來,一字一句道:“對這個結果,我很滿意。”

說完這話,柳萋萋也不待趙氏回覆什麼,脊背直挺,折身便往牢獄外而去。

背後,趙氏不住地咒罵著,柳萋萋置若未聞,快出刑部大獄時,卻見一個身影匆匆而來。

他神色驚慌,一身官府略有些凌亂,眼底一片青黑,看起來甚是憔悴,見到柳萋萋,又聽到內裡傳來的趙氏隱隱的罵聲後,他才長舒了一口氣。

“沈大人急什麼?”柳萋萋看出他心中所想,“難道我還能對你母親做出什麼不成。我不是她,做不出那些陰狠的事兒來。”

沈韞玉抿了抿唇,看向柳萋萋,似是想說什麼,但又不知從何說起,少頃,只乾巴巴吐出一句:“萋萋,你在沈家的那些年,是我和我母親不好,不曾好生對待你,對不起。”

聽得“對不起”這三個字,柳萋萋內心毫無波瀾,她不需要什麼對不起,她已讓趙氏付出了該有的代價,足夠了。

她坦然地看著沈韞玉,不閃不避,沉默片刻道:“沈大人,多謝你當年自狼口下救了我,才能讓我活下來。”

沈韞玉抬眼看來,不禁愣了一下,他已許久沒見過柳萋萋眉目溫柔地同他說話,他唇角露出一絲淺笑,正欲說什麼,卻聽柳萋萋接著道。

“也多謝你當初不喜歡我,將我拱手送給了武安侯,才能讓我如今能與我的阿洵哥哥長相廝守。”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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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番外 12

◎小夫妻日常( 12)◎

沈韞玉的笑意霎時凝在臉上, 耳邊聽到的分明是柳萋萋的道謝,然這一句句卻像無形的利刃扎進他的心口,鮮血淋漓。

他從前那般對她,冷落她, 將她拱手送給了孟松洵, 她卻還在謝他。

她還不如說些恨他怨他的話, 還能讓他好受些, 然她卻清淺地笑著, 如此平靜, 似乎終於徹底解開了對過去的心結。

她是放下了,可沈韞玉的心頭卻反似堵了一塊巨石, 滯悶難受地喘不過氣。

她不知道,她謝他的,卻是他此生做出的最後悔的事, 他曾親手放開了這個他如今深愛著的女子,看著她在旁的男人身側從黯淡的模樣逐漸變得如夏花般明媚燦爛,高不可攀。

柳萋萋言盡於此,對著沈韞玉微微頷首,便提步越過他而去。

然才走了幾步, 就聽身後傳來稍有些疲憊的聲兒,“你……可曾真心喜歡過我?”

柳萋萋步子微滯,折首看來,唇角揚起,卻是笑而不答,少頃, 重新背過身子, 往獄門外而去。

沈韞玉看著那抹窈窕清麗的背影漸行漸遠, 似乎再也抓不住,須臾,自嘲般輕笑出聲,心頭只餘無盡的苦澀。

他又何必一時腦熱問出方才那話。

終究是親手將他最後的幻想徹底破滅了。

柳萋萋緩步走出刑部大獄,她知曉沈韞玉想要什麼答案,但她騙不了他。

在離開沈家後,她逐漸明白過來,她喜歡的根本不是沈韞玉,不過是她自己編造出來的一個幻影罷了。

那個幻影是個在狼口下救了她的英雄,會對她溫柔以待,並不會嫌棄她的出身,她抱著這樣的幻想熬過了在跡北的兩年,可就在沈韞玉回來的那一刻,她為自己編織的夢徹底打碎了。

不過,幸好,終究她還是遇到了那個和她想像中一樣,不,比她想像中更疼愛她,將她捧在掌心的男人。

鄒氏告發夫君和婆婆的半個月後,終於向官府遞交了和離書,徹底逃離了沈家這個牢籠。

沈韞玉為補償這位前嫂嫂,命人給鄒氏送去了一百兩銀子,鄒氏本不打算收,但想了想,還是收下了。

縱然這一百兩彌補不了她這些年所受的傷害,但確實也是她應得的,她大可以理直氣壯地拿走。

和離後不久,鄒父鄒母便準備帶著女兒回老家跡北去。

臨行前,柳萋萋特意在酒樓宴請了鄒氏,不過她已不叫鄒氏,也不再是沈韞卓的附屬品,她有名有姓。

她叫鄒盈。

兩人今日分開,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鄒盈雖不想讓這場踐行宴變得悽悽哀哀,但仍是忍不住握住柳萋萋的手,掉了眼淚。

這眼淚裡除卻不捨,還有感激,此番若非她這好妹妹相助,她也不知要被矇在鼓裡多久,也不知還會如何被那母子倆欺辱和磋磨。

“姊姊莫哭。”見鄒盈哭起來,柳萋萋亦有些忍不住,她咬了咬唇,強忍住淚意道,“回了跡北,姊姊便好好過日子,沈韞卓和趙氏乾的好事,我已教我祖母告知鄉里,很快整個跡北都會曉得沈家都做了什麼,他們不會為難姊姊的。”

柳萋萋打量著鄒盈的臉,自離開沈家後,她的氣色顯然紅潤了許多,一雙眼眸也有了神采,“往後,不管姊姊是一人過,還是又能遇見有緣人共度一生,只消有難處,都可以託人帶信給我,我能幫定然會幫姊姊。”

聽到“再遇有緣人”,鄒盈苦笑了一下,“經沈韞卓一事,我後半輩子只怕再不願嫁人了,現在就只想好生孝敬我父親母親。”

柳萋萋明白鄒盈的擔憂與恐懼,她遇人不淑,已然吃過一次苦頭,哪敢輕易再嫁。

“嫁不嫁的,全隨姊姊心意。”柳萋萋笑道,“不過姊姊也不能因著遇到一個沈韞卓,便將全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一棍子打死了,興許將來會有好的男人出現在姊姊面前,若姐姐不確定,到時便來問我,我定將此人查得清清楚楚,好讓姊姊心裡有個數。”

鄒盈重重點了點頭,她抬首望向敞開的窗外,天高氣清,萬里無雲,微風拂面而來,沁人心脾。

也不知是不是因著前段日子太過勞累,送鄒盈離京後,柳萋萋便整日在松籬居休憩,似乎總也睡不飽。

期間,太后娘娘朱氏命宮人召她進宮,她也只得回說身子不適,請太后娘娘恕罪。

朱氏自不會怪罪於她,反是命人送來不少上好的藥材,人參靈芝的,擺滿了一桌子。

柳萋萋心下感激,待身子不再那麼倦怠,便命玉書玉墨替她好生裝扮了一番,準備入宮去見朱氏。

然才出了武安侯府,還沒上馬車,柳萋萋便見一人疾馳而來,在她面前勒馬而止。

不是旁人,正是她那兄長江知頤。

見他雙眉緊蹙,看似憂心忡忡地走到她面前,柳萋萋不禁納罕道:“哥哥,你怎麼來了?”

“你這是要去哪兒?”江知頤不答反問。

“進宮去見太后娘娘。”

江知頤聞言眉頭頓時蹙得更深了些,他遲疑半晌道:“不必去了。”

“為何?”柳萋萋看出江知頤似有些不對勁,好像有什麼事瞞著她,“出什麼事兒了,哥哥。”

江知頤雙唇微張,正欲說什麼,卻聽一聲聲鐘響劃破寂靜,自遠處傳來,沉悶而哀婉。

這鐘宣告顯是從皇宮的方向傳來的,柳萋萋如遭雷擊,心下猛然一怔。

她聽過這鐘聲,且就在不久前,天弘帝駕崩的時候。

這是喪鐘!

是誰死了?

柳萋萋睜大雙眸,緩緩看向江知頤,不願相信是她心裡的那個答案。

然江知頤卻是閉了閉眼,衝她微微點頭,“太后娘娘……薨了。”

聽到這話,柳萋萋腦中哄地一下,這個訊息實在太過突然。

怎麼會呢,先前不曾聽說太后重病,怎就突然就沒了呢。

柳萋萋實在難以接受,那個記憶中溫婉良善的女子就這般香消玉殞了,或是衝擊太大,她只覺有些搖搖欲墜,開口正欲詢問什麼,卻是眼前一黑,控制不住地往前撲去。

失去意識前,她聽到玉書玉墨的尖叫,和麵前江知頤滿目驚慌,伸手抱住她的場景。

再醒來時,入目是熟悉的棠紅繡花帳頂,柳萋萋微微側首,便見孟松洵正坐在床榻邊闔眼小憩。

察覺到動靜,他猛地睜開眼,朝她看來,見似是鬆了口氣,溫潤地笑著問她:“醒了?可有哪裡不適?”

柳萋萋搖了搖頭,又想起昏迷前朱氏的事兒,方欲詢問,就聽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徐氏扶著孟老太太疾步入屋來。

孟老太太雙眸發紅,顯然是才哭過。

柳萋萋有些奇怪,她不過是一時沒受住衝擊昏了過去,怎的讓老太太這般傷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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