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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妾 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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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嵇草”與“燕香”,趙氏掩在袖中的手不自覺顫抖起來,然她鎮定地極快,再抬首時眼眸泛紅,盡是無辜,“武安侯夫人,我不知自己究竟何處惹惱了你,才讓你這般針對於我,嵇草什麼的,我不曾聽過,但燕香我倒是曉得,聽聞此香能安神定心,我才命人送去給了我大兒媳,難道這也有錯嗎?”

柳萋萋看著趙氏眼也不眨地說出這話,不禁感慨此人可真沒有一點羞愧心,想來她應是早就想好了對應的說辭,才會這般有恃無恐。

“安神定心?”鄒氏倏然笑了一聲,她一雙冰冷的眼眸緊盯著趙氏,“母親,您說這話不昧心嗎?您每回命錢嬤嬤給我送此香,聽到我讓錢嬤嬤給您帶回去的道謝時,是不是都在嘲笑我,嘲笑我蠢啊!”

趙氏做賊心虛,到底不敢看鄒氏的眼睛,她沉默片刻,只底氣不足道:“也不知在說些什麼,我看你是瘋了。”

“夫人不認也無妨,我們這廂多的是證據。”柳萋萋看向崔府尹,“崔大人,關於沈夫人下毒一事,我已幫忙尋到了兩位證人,此刻就在外頭,可否請大人將那兩人召進來。”

“可,自然可以。”

崔府尹命衙衛將兩人領進來,那是兩個近不惑之年的男人,趙氏瞥見其中一人,不由得面色大變。

柳萋萋偏生先問起了那人,“黃大夫,這幾年來,給沈大奶奶看診的一直是你不錯吧?”

“是,正是草民。”黃大夫答。

“那你應當知道,沈大奶奶身子虛寒,可為何你要開那麼奇怪的藥方,在裡頭添上了幾味治溼熱的藥材,尤其是嵇草,其性極寒,難道這是黃大夫獨家的藥方?我在瀾州隨我外祖父蘇老爺子學醫時,可從不曾聽說過這種手法,是我孤陋寡聞了?”

柳萋萋看似淡然地說著這話,但句句都像刀子一般,刺中黃大夫要害。

身為醫者,最怕的便是被質疑醫術,可柳萋萋偏生還要提起被天下醫者尊稱的蘇老爺子,不禁令黃大夫愈發慚愧,“大人,是沈夫人特意囑咐草民在藥方中加的嵇草,草民因著一時貪心,想著此藥雖無法起療養之效,但也無毒,這才答應了下來。”

“誰囑咐你了!”趙氏仍是打死不認,“大人,他們在誣陷我,我知道了,他們就是串通好了想誣陷我!”

“夫人既然覺得黃大夫是在撒謊,那不如看看另一人。”柳萋萋也不急,“您瞧瞧,此人你可認得?”

趙氏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便見那位黃大夫身側,還跪著一個著灰色長衫的男人,年歲與黃大夫不相上下,可她根本不認識此人。

怕不是這位武安侯夫人尋錯人了。

趙氏稍鬆了口氣,就聽柳萋萋道:“這位是城西香藥鋪的方大夫,夫人曾去過一趟這家香藥鋪吧,方大夫可還記得您呢。”

她說著,視線轉向方大夫,那廂頷首道:“是,草民清楚地記得,四年前,正是這位夫人來到草民的鋪子裡,問草民可有什麼香方,能悄無聲息地讓婦人不能生育。”

趙氏聞言陡然一驚,“你胡說什麼,什麼香藥鋪,我根本不曾見過你!”

她並非不肯承認,而是她真的不認識此人,四年前她的確去過城西的一家香藥鋪,可她記得很清楚,那家藥鋪的大夫已近天命之人,根本沒有這般年輕。

她們是在偽造證據誣陷她。

“草民真的沒有說謊。”那方大夫甚是淡然,還做出一副認真回想的樣子,“草民還記得,那日夫人穿了一身湖藍的對襟褙子,還叫身側的婆子叫什麼錢嬤嬤……”

他說的煞有其事,而伺候趙氏的婆子確實叫錢嬤嬤不錯,趙氏不禁慌亂地站起身。

“你胡說,什麼湖藍褙子,那日我去時穿的分明是件黑色的披風,那大夫也根本不是你……”

言至此,趙氏聲音驟然一滯,她愣了一下,或也察覺到什麼,轉頭看去,便見沈韞卓緊蹙的雙眉和柳萋萋唇角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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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番外 11(鄒氏線 不喜勿定)

◎小夫妻日常(11)◎

“哦, 聽夫人這話,便是真的去過這家香藥鋪了?”柳萋萋問道。

“我,我……”趙氏慌亂不已,卻還是努力做出一副理直氣壯模樣, “縱然我去過那家香藥鋪又如何, 我就是去瞧個病, 也不可嗎?”

“瞧病?”柳萋萋微微挑眉, “夫人去瞧病, 怎的帶回來的香品卻是給了大奶奶, 到底是您自己瞧病,還是想著害人了!”

她頓了頓, 餘光有意無意地瞥向低垂著腦袋,始終一言不發的沈韞卓,“不過, 用燕香和嵇草致使大奶奶不孕一事,究竟是您一人所為,還是與人合謀……”

“沒有合謀。”見柳萋萋疑心起沈韞卓,趙氏頓時面色大變,慌不擇言, “是我一人乾的,與我家卓哥兒無關……”

“哦?”柳萋萋笑了笑,“夫人這是承認自己對大奶奶做了此事了?”

趙氏怔愣了一下,便知又著了柳萋萋的道,她看了眼沈韞卓,少頃, 似是放棄掙扎般道, “我……我認……我認……”

聽得這話, 鄒氏眼睫微顫,眼淚若斷了線的珍珠般簌簌而落,她單薄的雙肩微微顫抖著,想起這幾年所受的委屈,終是忍不住對著趙氏吼道:“為何!既得這般厭惡我,早些休了我便是,為何要這般折磨我!”

趙氏抿了抿唇,“你以為我不想讓卓哥兒休了你,可如今我們沈家已是今時不同往日,哪能說休就休,若教旁人曉得,豈不是會詬病我們卓哥兒拋棄糟糠之妻,又如何能再娶一個好的姑娘進門……”

即便知曉自己所做為錯,可趙氏言語間仍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面上毫無愧意。

“所以,你便給我下藥。讓我懷不了孩子,分明是你在我身上做了手腳,平日裡卻還總責備我無法為夫君生兒育女,就是為了將來光明正大地休棄我,或是讓我愧疚自願和離對吧?”鄒氏仰天笑起來,好一會兒,她緩緩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沈韞卓,“那你呢,你又是何時知曉的此事,又是何時厭倦的我?”

沈韞卓腦袋低垂著,聞言薄唇緊抿,卻是沒有回答。

鄒氏嘲諷地看著他,清楚他之所以不答,一則是不知如何作答,二則是他一旦答了,便是承認他其實知曉甚至參與了此事。

“懦夫!”顧氏一聲冷笑,“我當年可真是瞎了眼,才會嫁給你。”

她復又跪下來,同公案前的崔府尹深深磕了一個頭,“請大人為民婦做主!”

驚堂木再響。

那震耳欲聾的聲兒令趙氏身子一抖,倏然跪了下來。

崔府尹低沉威儀的聲兒響起,“犯婦趙氏,心思歹毒,常年毒害兒媳鄒氏致其不孕,還欲以此為由休棄鄒氏,依大徴律法,徒兩年;京都縣尉沈韞卓,無故毆打發妻,仗一百,因其是朝廷命官,此事本官會上奏陛下,再行定奪。”

隨著此言落,趙氏被衙衛壓了下去,臨走前,還不忘哭喊著讓身側的婢子幫著去尋沈韞玉,讓他來救自己。

沈韞卓則狠狠瞪了鄒氏一眼,才轉過身自己走去受那一百仗刑。

一切歸於平寂,柳萋萋上前將鄒氏扶起來,見她仍是滿臉愁容,問道:“沈韞卓和趙氏都得了報應,姊姊不高興嗎?”

“高興。”鄒氏強笑了一下,“只是不知離了沈家,往後我該去哪兒。”

“自是回孃家去。”柳萋萋握住她的手,“我記得姊姊的父親母親都是良善之人,定然不會責怪於你,畢竟你並未做錯什麼呀……”

“真的嗎?可……”

可和離之事畢竟不光彩,若就這樣回跡北去,免不得被人指指點點。

鄒氏面露猶豫,正當她忐忑不安之際,卻聽一聲“盈兒”,抬首看去,頓時愣住了,迎面朝她而來的並非別人,正是她的父親母親。

“盈兒。”鄒母一把摟住鄒氏,哽咽道,“你在沈家遭遇的事兒,我和你爹都知道了,你受苦了……”

聽到這幾句話,鄒氏的眼淚若決堤般落了下來,牢牢回抱住鄒母,“娘……”

“這沈家人真不是東西,當初若非那沈韞卓信誓旦旦,我們也不會輕易將你嫁給他,誰知這才過了幾年啊,他便敢這麼對你,畜牲不如的東西。”鄒父上下打量著鄒氏,見她比進京前瘦削憔悴了太多,眼眶頓時便紅了,畢竟這可是他曾捧在心尖上疼的女兒啊,當初歡歡喜喜送她出嫁時,絕不會想到她會被人這麼糟踐,“同他和離,這種人,遲早遭雷劈死,盈兒,跟爹孃回家,我們回家……”

“嗯,嗯……”鄒氏哭得不能自已,只能不住地點頭,因著煩憂而緊蹙的眉頭也在不知不覺中舒展開來。

柳萋萋不願打攪這家人團聚的美好時刻,只勾唇笑了笑,悄無聲息地離開。

步出府衙,便見一人身姿挺拔如松,負手立於垂柳之下,正含笑靜靜看著她。

“阿洵哥哥。”

柳萋萋提裙小跑過去,一下撲進孟松洵懷裡,昂著腦袋問:“你在外面等了很久了嗎?怎的不進去?”

“我們念念一人便可以,我就不去摻和了。”孟松洵抬手撩開柳萋萋額間碎髮,“不過,我有在暗處偷偷看著,我的念念真厲害,好幾回都堵得那趙氏和沈韞卓說不出話呢。”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夫人。”柳萋萋聞言得意地晃了晃小腦袋,“不過,鄒姊姊的爹孃,是阿洵哥哥命人接來的嗎?”

“嗯。”孟松洵頷首,“你心事重,我怕你又要為此擔憂,便趁著派人去給你跡北的祖母送信時,讓人將鄒氏的遭遇告知了鄒家夫婦,快馬加鞭將他們接進了京城。”

福王事了後,柳萋萋想起還在跡北的柳家老太太,便與孟松洵商量想將人接進京來養老。

孟松洵自是沒有意見,畢竟柳家當年救了柳萋萋,柳家老太太雖不是柳萋萋的親祖母,可養恩同樣大於天,他很樂意像奉養自家祖母一樣孝敬柳老太太。

然柳老太太在收到柳萋萋的信後,卻是拒絕了,畢竟跡北是她的家鄉,縱然京城再好,可她的根始終在跡北,就算死也想死在跡北。

聽到柳老太太的答覆,柳萋萋也不強求,只出了銀兩,請人好生修繕了柳老太太住的屋子。她那二叔二嬸雖從前對柳老太太不好,但如今礙於柳萋萋的身份,是絲毫也不敢對柳老太太不恭敬的。

如今,柳萋萋就等著什麼時候抽出工夫,就回跡北去看望柳老太太一趟。

孟松洵說得不錯,若是他不派人將鄒氏夫婦接來,她定是會為鄒氏的去處而愁的。

她折身遠遠看向公堂內鄒氏放鬆釋然的笑,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

不管怎麼說,鄒氏還算是幸運的,畢竟她還有疼愛她的家人。

柳萋萋深深吐出一口氣,像是卸下了一個沉重的擔子,疲憊頓時若潮水一般湧上,似能將她淹沒。

她將額頭抵在孟松洵的胸口,“阿洵哥哥,我有些累了……”

她話音才落,那遒勁有力的手臂,已然穿過她的脊背和腿彎,將她輕柔地抱了起來,放在了馬背上,旋即翻身上馬坐在了後頭。

“今日沒有馬車,念念便委屈一下,和我同騎回去。”

孟松洵輕頰馬腹,馬幽幽向前走著,柳萋萋放鬆地靠著孟松洵,聲音裡帶著濃重的倦意,“阿洵哥哥,先前你還說要教我騎馬的,到現在都還未兌現呢。”

孟松洵垂首看她一眼,眸光寵溺,“那等有時間,我便陪你去京郊的馬場,到時候,讓你哥哥跟著一道去,兩人一左一右地護著你,總不會教你出事了吧……”

他接下來說了什麼,柳萋萋也聽不大清了,因她已倚靠著孟松洵在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翌日,沈家的事不脛而走,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

鄒氏雖得了那特赦令,但柳萋萋也提前同她說過,這道令恐得延些日子再用。故而鄒氏在公堂上並未拿出那道特赦令,而是依著大徴律法,入了獄。

然此事流傳出去後,不少百姓,尤其是婦人姑娘們或是由鄒氏想到了自己,義憤填膺。不過兩日,坊間突然出現了一份萬人書,意求陛下隆恩,赦免鄒氏兩年之刑。

不過幾個時辰,這份厚厚的萬人書便密密麻麻填滿了名字,好些字彎彎扭扭,像是頭一回提筆書寫,其中不乏與鄒氏同病相憐的婦人們。

她們深感於鄒氏的不幸,

或許做不到像鄒氏這般勇敢,仍深陷煉獄,但也願意以這種方式幫助那個素未謀面的可憐人。

這份萬人書很快經由崔府尹之手,上呈給了新帝賀鋮岐。

賀鋮岐感念民意,特此赦免了鄒氏,甚至因此事察覺到大徴律法的不妥之處,意圖重修大徴律。

新帝此舉皇恩浩蕩,一經流傳百姓們山呼萬歲。

但柳萋萋明白,此事從頭到尾都是這位運籌帷幄的新帝為了收穫民心在背後操縱。不過,他確實也得償所願,而且幾乎有了讓所有人滿意的結果。

當然,除了沈家人。

鄒氏告夫一事後,沈家可謂一團糟,沈韞卓被新帝革去了官職,甚至被查出在任期間手腳不淨,收受賄賂,最終被罰流放三千里。

沈韞玉因兄長和母親一事亦不好過,雖說此事與他無關,但他仍是因此在朝堂上被人冷眼疏離,沒幾日,也與正妻褚煙正式和離。

褚煙和離的第二日,柳萋萋恰巧在香材鋪遇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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