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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腰 第1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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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而發而已,你別太感動。”

渾然不覺間,被他傳染了一點說話方式。

蘇彌說著,拿出手機,關注起網上的風吹草動,百無聊賴地看了一會兒。

謝瀟言很佩服她的定力,把整個世界搞得人仰馬翻,她倒是風平浪靜得很,還揉著肚子苦惱地說吃撐了。

過了會兒,蘇彌通知他:“丁起和韓舟解約了。”

“我看看。”

她把手機上的解約說明展示給他。

丁起一向很看重韓舟,甚至誇過他:是唱歌里長得最帥的,帥哥里最會唱歌的,這至高無上的評價、遑論有幾分可信度,起碼他對韓舟的賞識向來放在明面上。

連丁起都放棄了他,很顯然,韓舟的垂死掙扎徹底失敗了。

鬧得這樣滿城風雨。

謝瀟言還有些惴惴不安,他沒慶賀死對頭的窮途末路,反而對蘇彌說:“我給你再僱兩個保鏢。”

她翻看著手機:“擔心什麼?他很快就會脫糊入素了,有什麼本事對付我啊?”

“什麼意思?”

“就是從一個糊人變成一個素人。”

他好笑,捏她臉:“哪兒學來的詞。”

“我在刷微博,看到有人這麼說。”

蘇彌又玩了會兒手機,篤定道:“反正呢,局勢已定,他沒了丁起,童小園棄他而去也只是時間問題。總而言之,韓舟的頂流夢是做到頭了。”

說完,心中不免嗟嘆。

這次是真的到頭了。

謝瀟言說:“你還挺狠得下心。”

畢竟說起來也是她以前的白月光,他一直覺得,蘇彌怎麼也會給他留幾分情面。

然而她說:“我對他已經夠仁慈夠寬容了,誰叫這貨要來欺負你啊,太過分了,當然給他點厲害瞧瞧。”

她把手機扣下,將話說得咬牙切齒,這怒氣的後勁顯然不是演出來的。

謝瀟言溫淡地笑著,端住她下巴:“傻子,真以為他能欺負得了我?”

“我不管,企圖接近你也不行。反正這樣也好,一了百了,讓他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省得再找我們的麻煩,誰成天圍著他轉呢。對吧?”

謝瀟言端詳著她濃黑的眼瞳,看那渾圓的杏眼裡盛滿清澈純真。他動了動喉結,視線往下,落在她飽滿的唇形上。他揚了揚嘴角,轉移了話題:“你打算怎麼寵我?”

“……”蘇彌想了想,聲音輕柔說,“每天親你。”

“就親我?”

“親你、睡你、想你、愛你。”

不管真心假話,成功讓他笑意變深。

謝瀟言身子壓過來,一個應景的吻即將落下,蘇彌的手機不解風情地響起。

她說:“稍等。”

謝瀟言放開他,悠悠“嗯”了一聲:“你接,我去衝個澡。”

蘇彌看著他走開,而後將電話接通。

今天發生那樣的誇張大事,蘇彌早就做好被圍追堵截的準備,然而還算走運,到現在也才迎來一通來電,她聽見那頭傳來韓舟顯得滄桑的聲音,伴著呼嘯的北風,顯得很零碎不堪,他說:“我解約了。”

她說:“看到了。”

他苦笑:“你的目的得逞了。”

蘇彌:“我能有什麼目的?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搞清楚,沒有人會去針對一個不如自己的人。”

韓舟為這話沉吟了幾秒。

大概是被氣到了。他那麼小肚雞腸,三言兩語就能把他刺傷。

蘇彌也掌握了挖苦他的精髓。

她覺得好笑:“不過呢,還是感謝你三心二意當了渣男,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還真的再也遇不到我的真愛。”

韓舟聞言,不由自主地冷笑:“真愛?你的真愛換得可真勤!”

他好像自戀地覺得那個寶座當初是他的。

蘇彌已經懶得計較:“我不想再教你做人,講太多也無濟於事,但凡你聽進去一點別人的建議,你不會走到今天——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幹嘛呢,你就是這樣一個格局的人了,韓舟,要是還有點善心,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裡。人不是生來就招人嫌的,好嗎。”

他又沉默一陣,喉嚨裡有點堵,是想哭的意思,而後聲音沙沙地說了句:“再見。”

蘇彌在他眼淚掉下來之前,說了句:“永遠不見!”

而後,她殘忍地掛掉電話,隨後起身往臥室走。

自卑和自負往往一體。一個人總覺得被人瞧不起的時候,同樣也會瞧不起不如他的人。不是每個人都必須要活得二五八萬或者熠熠生輝,但有的人呢,就是學不會發現自己的優點。

所以才會那麼尖酸。

一個人能保持強大,首要因素,是完成自我的平衡。

蘇彌將回房間的路走得很漫長,她試想了韓舟今後的生活,心裡沒有在暗自竊喜,也沒有替他惋惜的意思。

她只覺得平靜了很多。

從此以後,這個名字就可以徹底地從她的生命裡抹去了。不否認他存在過,她也正視自己曾經對他的感情,只是從今以後,她要蓄積更多的力量去愛另一個人了。

天氣日漸嚴寒。

謝瀟言換上冬季的睡衣,靛青色的法蘭絨襯衫,洗完澡出來,吹乾的發墜在額前,他垂首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擰上釦子。沒注意到被暖融融的溼氣包裹住的他,已經成了獵人眼中的獵物。

蘇彌盯著他鎖骨的眼神變得不懷好意了一些,視線又往下,隔著衣物去想象他衣釦底下的風光,看向他腳踝,又試圖用眼神把他的褲管往上撩。

最終,她看向他的眼。

謝瀟言也望著她,輕輕地在笑。那眼神是將她心事洞察得徹底:想睡我了是吧?

他高眉骨、深眼塘,那雙眼稍稍一彎,笑起來像勾人的妖精。

蘇彌暫且忍了忍,咳咳一聲,故作正經地說事:“我今天……好像還忘了一句話。”

“什麼?”他把釦子繫到位,在床尾坐下,將蘇彌撈進懷裡。

她並著雙腿,側坐在他身上,勾住他肩膀,瞬間被青提軟糖的香氣縈繞,她吻了吻他泛著淺青色的下頜,柔軟至極的語調:“辛苦你了。”

他說:“愛你我不辛苦。”

蘇彌想起那件舊事,問道:“你偷偷去佛羅倫薩給我過生日,還給我買了蛋糕,怎麼又不現身?”

謝瀟言微訝:“怎麼知道的?”

她說:“我看到了你的機票。”

“在哪兒?”

“夾在你護照裡,你自己都忘了吧!”

他不置可否地一笑,眉目低垂,而後想了一想,淡聲給她解釋:“因為你那時還沒跟他分手,我呢,連朋友的身份也沒恢復,想來想去,根本不知道怎麼現身。”

聞言,蘇彌的視線變得自責,喉嚨口一哽,捧住他的臉:“唉,謝瀟言,你別說你不辛苦好不好,你這樣我都要心疼死了。”

謝瀟言笑著,戳了下她的腰窩。他真沒覺得辛苦,也沒覺得難熬,可是架不住有人說心疼他,眼睛都被她的煽情感染上潮氣。

他嘖了?????一聲,調侃她:“蘇小早,你今天是不是肉麻過度了?”

她被揉得癢兮兮,微微一閃,坐在他身上,她低頭晃著小腿:“好吧,那我不說了。”

謝瀟言看著她,鄭重地回答:“蘇彌,你說你愛我,我做再多都值了。即便你不說,也值得。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清楚,不值得的事我不會去做。”

他早就堅定一個念頭,愛一個人,即便徒勞,也在所不惜。他不會拿他消逝的青春去邀功,回不回報的,也不去想。

她好就好。

蘇彌又說:“你怎麼會這麼光明磊落的?陰險一點啊,橫刀奪愛不好嗎?”

他說:“橫刀奪愛,傷到你怎麼辦?”

她撇了撇嘴巴,靠上他的肩,捏著謝瀟言的手說:“你都壞透了,你就不是這麼小心隱忍的人。”

“對別人不是,對你我沒有辦法。”

她是他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人。

蘇彌抬起頭,而謝瀟言恰好低頭,嘴唇輕碰片刻,她又將他推開些,問到:“對了,我爸爸是不是找過你?”

他問:“他和你說了?”

“不是的,那天我回去找錄音,我感覺他態度有點怪怪的。”

少頃,他應了一聲:“嗯,找過我。”

蘇彌好奇起來:“怎麼說的,給你八百萬離開我女兒?然後你領了錢?是不是?”

他笑:“沒有。”

“哦,你說的應該是:爺不缺錢。然後扭頭就走!”

“也沒有。”

“那你們說了什麼?”

謝瀟言回憶一番,說:“他很委婉,語氣很平靜地勸我離婚。”

蘇彌大驚失色:“天啊,想不到我爸爸還是個惡公公。”

“情有可原。”謝瀟言很大度,況且這事本來就不能怪矇在鼓裡的旁觀者,代入了一下岳父的角色,他嗤了一聲,“要是我攤上這麼個女婿,早就把他掃地出門了,還給八百萬遣散費?做夢也別這麼離譜。”

他這拽上天的語氣,很難讓人聽出來是在自己吐槽自己。

蘇彌說:“我叫爸爸給你道歉。”

“別,哪兒有老子給兒子道歉的?”謝瀟言瞥她一眼,真誠地說,“我犯的錯我擔著。”

蘇彌:“那你說實話,你那天提出要跟我離婚,是不是因為受了我爸的影響?”

謝瀟言搖頭,“你覺得我是牆頭草、讓人指使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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