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淑英再也繃不住了,頭上已經捱了好幾下。
王媽聽到她說小姐是瘋子,頓時不高興了,把腳悄悄的放在了她的腳邊。
白淑英只顧著躲這個瘋子二姨,沒有往腳下看,只聽尖叫一聲,白淑英被絆的往前撲去。
以她為中心,周圍的塵土都揚了起來。
“疼……”
過了一會,白淑英爬了起來,坐在地上,捂著往外流血的嘴巴。
原本就溼噠噠的臉上,沾的都是灰。
頭髮上的水往下滑,流下來一道髒汙的痕跡,配著滿嘴的血,狼狽極了。
潘良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就見這個外甥女在院子裡亂喊亂叫的,不成樣子。
前幾天,她來找過他,為出國的事。
“舅舅,你回來了。”
聽到有人喊他舅舅,潘良這才注意到她也過來了。
他沒有搭理她,而是把目光落在了二姐身上,
“二姐,你沒事吧?”
“舅舅……有事的是我,我都流血了……嗚嗚嗚”
白淑英委屈的不信,嘴巴磕傷了,牙齒也有些鬆動,她含糊不清的向舅舅告著狀。
她怎麼也想不到,以前她這個瘋二姨只要聽到家玉這兩個字,就變得很聽話,這次怎麼不管用了,還動手打她。
難道不想知道她親閨女的下落了?
“剛剛也不知道她和小雪說了什麼,小雪冷不丁的潑了她一盆水,她說小雪是瘋子。”
這個壞心眼的東西,王媽從一早就知道,潘大姐的閨女裡,就數這個叫淑英的心眼最不好。
以前她在的時候,一直防著她,才沒有讓她坑走小姐的首飾什麼的。
白淑英聽到王媽這樣說,立馬變得心虛了起來。
一直盯著她的潘良,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我是不會帶你去海外的,你可以走了。”
耍心眼的白淑英立馬慌了,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這個舅舅,她想說辯解的話,可有點不敢說。
不知道為啥,她有點怕這個話很少,和她不怎麼親近的舅舅。
崔婉儀見白淑英低著頭,匆匆的打她身邊跑過去,她並沒有跟在她後面離開。
潘良見白淑英走了,她不走,有些詫異,
“你還有事嗎?”
崔婉儀看了一眼王媽身邊的潘烏雪,然後從衣服兜裡掏出一瓶藥,對潘良說道,
“舅舅,這是我媽平時吃的藥……”
“放那吧。”
潘良並不打算讓二姐吃這個和小文年齡差不多大的人拿來的藥。
崔長亭當年收養的這個女孩,不簡單。
潘良審視著她,在她小的時候,潘良去那看二姐,就發現這個小姑娘特別會討好人。
她在有意的討好他,那個時候,她才多大,好像沒多大。
像她那個年紀的人,還什麼都不懂哪。
可她已經會故意在他們面前摔倒,吸引大家的目光,讓大人心疼她。
第171章
離開潘公館的周文,準備去找趙玉蘭。
很多年沒見了,也是時候,該見見她那個“娘”了。
李家是幹部家庭,講究臉面。
在前幾天李峰向他的幹部父親,提出想離婚的想法的時候,被他的父親給嚴肅的批評了一頓。
在父親那吃了硬釘子,李峰乾脆搬到了大姐李楠家住。
如今周衛紅的肚子裡沒有了他的孩子,而他又是個喜新厭舊的,做夢都想甩掉她。
倆人好的時候,周衛紅的出身,他一點都不在意,眼中都是對方的好。
現在厭了,不僅百般嫌棄她的出身,就連她身上噴的香水,他都嫌帶著鄉土味。
“娘,娘……”
穿著睡衣,披散著頭髮,眼下烏青的周衛紅,捂著小腹,穿著拖鞋,扶著門,走了出來。
李峰在家的時候,她還強撐著虛弱的身子,在鏡子面前打扮噴香水。
自打他走後,周衛紅乾脆連臉都不洗了,整天蓬頭垢面的。
“你咋下床了,你這還坐著小月子哪,快回去,回去。”
趙玉蘭手上端著一碗紅糖衝蛋,腰上繫著圍裙,見閨女下了床,急匆匆的催她回去。
“這要是落下病可咋整,都和你交代了多少遍,嘴皮子都磨破了,就是不聽話。
你這流了孩子可不是小事,要做夠滿月才行。”
趙玉蘭唸叨叨的又把閨女扶回了床上,然後坐在她的床邊上,把紅糖蛋遞給了她。
“娘,整天喝這個,我喝的都快吐了。”
周衛紅掉了孩子,消沉的不行,再加上李峰要和她鬧離婚,整天晚上都睡不著覺。
“喝,放了好多紅糖哪,不喝可惜了,等你把身子養好,再懷一個。
你放心,有你公公在那壓著,女婿不敢和你離。”
要是早知道親家公是這麼一個明事理的人,她早就應該去找他了。
之前,她還擔心,閨女衛紅掉了孩子,女婿又不要她了,閨女完了。
可沒想到,親家母不是啥好人,可她這個當官的親家公人好的很,他不僅不讓女婿和她閨女離婚,還讓他的大女兒拿來了一堆的補品。
並且在她的開口下,把她兒子衛東的工作問題也給解決了,還有那個死妮子衛麗的。
其實當時她不想給那個死妮子找工作,可畢竟是她生的,是她的肉,咋可能一直氣她。
周衛紅強忍著不適,喝了兩口甜的齁人的紅糖水,眉頭緊皺,
“娘,你就別生衛麗的氣了。
等下午的時候,你給她拿兩斤紅糖,還有麥乳精,她現在住在廠子宿舍裡,剛到那個地方,不熟悉,你去看看她。”
“那就是個沒良心的,虧你還對她這樣好,明知道你有身子,不能受刺激,還給你說你爹的事。
要不是她說那事,你也不會暈倒,你不暈倒,你兄弟也不會揹著你下樓……孩子也不會掉,這事也怪娘,娘咋就踩空了,你說……”
這段時間,每次趙玉蘭提起這件事,眼睛都會溼,帶著悔恨。
“紅啊,那個孩子和咱沒有緣,往後咱再懷。”
“娘,我知道,我不怪你,也不怪衛麗。”
孩子沒都沒了,周衛紅怪也沒用,畢竟這是生她養她的娘。
有的時候,她覺得她娘說得對,她命裡不該得這個孩子。
可只要一想到那是個男娃,她就忍不住難受。
還有她爹被她娘給逼死的事,從醫院出來,周衛紅三天沒有搭理趙玉蘭。
最後,趙玉蘭在她床前給她跪下,她才和她說話。
她已經沒有爹了,不能再沒有娘,在她心中,趙玉蘭這個娘比周向北這個爹更重要。
“紅……”
趙玉蘭喊了她,一副有啥話,很難張口的樣子,
周衛紅見她娘搓著手,沒有吭聲,停頓了一會,
“我就只剩下一塊手錶,還有一個金項鍊值點錢,你拿走吧。”
這兩天,趙玉蘭沒少朝她借錢,說是她大姨又來信,過來要錢了。
周衛紅一聽是那個厚臉皮的大姨,本來不想給,可耐不住趙玉蘭那樣求她。
“紅,你放心,娘給了這次,再也不接濟你大姨了,她這次是得了大病……”
趙玉蘭一邊給閨女下著保證,一邊去梳妝櫃那裡,翻閨女的抽屜去了,在第三個抽屜裡找到了一塊手錶,還有金項鍊。
她把金項鍊在手裡掂了掂,面露不捨,可狠狠心,還是揣進了衣裳兜裡。
隨後對閨女說去廠子看衛麗,可出門的時候,並沒有帶著她閨女讓她帶的紅糖和麥乳精。
她做賊似的,走到了職工院子的大門口,見這倆人竟然找到這來了,她神色慌張的不行,把這倆人拉到了一旁,小聲呵斥她們,
“我不是都和你們說了,別來這,別來這。”
這倆人正是趙水芹的兒子楊疙瘩和閨女楊苞谷。
他們的娘在這兒死的不明不白,他們不可能在鄉下當糊塗蛋。
“姨,你怕啥,怕俺來這鬧事?
你放心,只要給俺錢,俺就不鬧,俺的娘死了,俺連她最後一面都沒見上,俺娘死的冤……”
楊疙瘩說這話的時候,冷冷的瞅著趙玉蘭,瞅的趙玉蘭心虛的挪開了眼。
她連忙把口袋裡的東西拿了出來,討好這個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