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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香氣 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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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靖平已經進化到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境界。

陳跡不肯坦白,恐怕也是被威脅的吧?

關靖平就要逼他們爭吵、分裂,並美其名曰“考驗”,回頭得意洋洋地宣佈勝利:看吧,你倆不過如此。

“……”

關雪息又吐了起來。

胃裡全部的東西都吐光之後,吸入新鮮空氣,他才終於感覺好了些,頭腦也清醒了。

昨天他只把陳跡的微信拉黑,qq和電話都還在。

但陳跡一直沒找他,應該是被他衝動提分手傷到了。

其實,他說分手的時候,以為陳跡很快就會來認錯,坦白。

然後不管什麼困難,兩個人再一起想辦法。

是他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

陳跡現在……很難熬吧?

關雪息在路邊等了幾分鐘,坐上公交,去陳跡家。

他本來想打車,速度能稍微快點。

但他現在對錢更敏感了,每多花一塊,都是在消耗自己的底氣。

關雪息給陳跡解除黑名單,在路上發了條訊息,問:“陳跡,你在做什麼?”

等了一會兒,沒有回覆。

時間是晚上七點多,不晚也不算早。

關雪息頭靠在車窗上,盯著玻璃外快速掠過的街景,心裡迴盪著陳跡說過的話:

“關雪息,相信我,給我點時間。”

“等等我。”

“快的話兩三天。”

“無論如何,我會做出對你最好的選擇。”

……

他要幹什麼?

關雪息匆匆下車,跑進小區,去敲陳跡的家門。

開門的是方瑾茹。

看見關雪息她有點意外,笑道:“誒,你怎麼來了?陳跡出門了啊。”

關雪息愣了下:“他去哪兒了?”

“不知道,我以為他去找你了。”

方瑾茹似乎對最近發生的一切都不知情,眼中沒有憂愁,只含著一種“我知道你倆在談戀愛,但我不說”的促狹,笑著看關雪息。

關雪息勉強一笑:“好,那你忙,阿姨,我去找他。”

他轉身就走,方瑾茹在背後喊:“哎!你坐一會兒吧,等他回來?”

關雪息沒聽,快步下樓,邊走邊給陳跡打電話。

他以為陳跡不回訊息,電話也不會接,但響了十幾聲之後,竟然撥通了。

熟悉的男聲傳入耳畔,低低叫他:“關雪息?”

“……”

一股酸意猛地湧上鼻腔,關雪息敲了敲鼻樑,儘量平靜地問:“你去哪兒了?怎麼不在家呢?”

陳跡道:“出門辦點事。你在我家?”

“我出來了。”關雪息堅持問,“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安靜,叫人難以判斷是什麼環境。陳跡半晌說:“我來找一個親戚,這邊很遠,太晚了你別過來。”又問他,“怎麼突然找我,你不是感冒在家休息嗎?”

“你知道我感冒啊。”

“嗯,我問過班主任。”陳跡低聲說,“你好點了嗎?還生不生氣?”

“……”

他的措辭是“生氣”,不提“分手”,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關雪息給他的傷害,也都一字不提。

關雪息心裡滋味複雜,但在這個緊要關頭,焦急佔了上風,他挑重點講:“陳跡,關靖平那些事我全都知道了。”

“誰告訴你的?”

“我媽。”

關雪息緊了緊大衣,擋住夜風。他不往外走了,在小區裡就地找了條公共椅坐下。

因為手冷,他兩手換著握手機,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說:“我有點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麼好,很抱歉……”

陳跡道:“抱什麼歉?”

“給你惹麻煩唄。”關雪息自嘲一笑,“我出櫃反抗我爸媽,後果竟然由你來承擔……我是瀟灑了,可你呢?這兩天你是不是很害怕?”

“還好,不害怕。我只是在想辦法解決。”陳跡很冷靜,大概因為最不冷靜的時刻已經過去了。

“你怎麼解決?明天我去見關靖平吧,讓他別再為難你。”關雪息嘆了口氣,“說到底這是我的家事,你和你媽平白無故受牽連。我被他生出來好倒黴,你跟我談戀愛也好倒黴啊,陳跡。”

“……”

陳跡沉默了片刻:“你見他準備說什麼?”

“說點好聽話唄,其實我知道怎麼對付他。”

關雪息呵氣吹了吹自己凍僵的手指:“他來硬的是因為我不肯軟。只要我放軟態度,好好叫他一聲爸,答應平時和他保持聯絡,沒事過去陪我奶奶吃個飯什麼的,他也願意軟化下來,順著我,不強迫我去留學。至於結婚生子什麼的,那都是多少年之後的事呢,我們先糊弄過去,以後畢業工作了,事情好解決得多。”

簡而言之,只要關雪息低頭“當兒子”,關靖平就不是問題了。

陳跡聽完卻沒有高興起來,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關雪息,這兩天我一直在想,你和我在一起能得到什麼幫助。”

關雪息不明所以,陳跡道:“我的出身是弱項,本來就不能給你什麼。但至少我不能當拖累,你想做什麼就做,別因為我有後顧之憂。”

關雪息不悅道:“你被關靖平洗腦了?”

張口“出身”,閉口“拖累”,下一句是不是“配不上”?

陳跡卻道:“跟他沒關係。”

直白地剖出心裡最自卑的角落,讓陳跡有些難堪。他的聲調很不自然,但還是堅持說下去:“那天我聽你說跟家裡出櫃了,其實很高興,我就喜歡你隨心所欲不低頭的樣子。——別去求關靖平,我有辦法解決。”

關雪息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燒得更厲害了,講話帶著濃重的鼻音:“你有什麼辦法啊?”

陳跡道:“我懷疑他在拿莫須有的事情,故意恐嚇我。”

關雪息一愣:“什麼意思?”

“那天晚上他說,我以前那個家暴犯後爸一直在尋找我和我媽,如果被找到,我們要有大麻煩。只要我肯聽他安排,他就幫我解決這件事。”

“……”

原來關靖平是這麼說的。

他總是這麼擅長言語包裝,竟然能把威脅講成“幫助”,無恥至極。

“我覺得不對勁。”陳跡說,“這幾年我和我媽雖然有意躲避,但如果那個人真這麼執著地找我們,也不是完全沒線索。”

關雪息明白了:“事情過去好幾年,要找早就找到了,不會等到今天。”

“嗯。”陳跡在走路,關雪息聽見了他的腳步聲,“所以我覺得關靖平只是恐嚇我,讓我知難而退……還有一種可能,如果我不聽話,他就買通那個家暴犯,教唆對方來找我們。”

“這是最壞的猜測,也許關靖平不會無恥到這一步。”陳跡默然幾秒,“但我不敢拿我媽去冒險。她之前過得很沒安全感,這兩年才樂觀了些。如果又被纏上,那些‘不犯法’的騷擾手段多得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保護她……”

關雪息聽得心梗,嗓音也哽了:“你別解釋這麼多,我都理解啊。”

陳跡的腳步聲又停了,他似乎也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關雪息想問他到底幹什麼去了,還沒問,就有了答案。

陳跡說:“我來以前住的地方了,這邊都是老鄰居,我打聽一下我後爸的近況。”

“打聽到了嗎?”關雪息問。

“嗯,有點訊息。”

陳跡說:“昨天上午就來了一趟,走空了。今天晚上我趕在下班時間來,守在小區門口,終於逮住個熟人。”

“怎麼說?”

“他告訴我,我後爸那年重傷後身體恢復得不大好,養病時間長,工作丟了,一家子都搬走了。具體去了哪他不清楚,但可以幫我問問。”

關雪息抓住重點:“他身體恢復得不好?”

聽起來很安全的樣子。

“最好是這樣。”

陳跡說:“明天會有更詳細的訊息,我在等回覆,到時候再說具體的辦法。反正,人是活的,事可以化解,大不了就……我在關靖平之前,去見一見我後爸。”

“……”

說這些事的時候,陳跡從頭到尾都保持著鎮定。

關雪息沒聽出他的恐懼,他也不求安慰,倒顯得關雪息頂著高燒驚慌失措地跑出來,是多此一舉。

——陳跡已經在解決了,不用他添亂。

而且解決得很理智,有大人樣了。

根本不像何韻擔心的那樣,被逼急了衝動做傻事。

可是不知為什麼,關雪息仍然有點不放心。

陳跡實在是“鎮定”得太過了,像是把所有情緒都壓住,故意不表露,冷靜得不正常。

至少他們分手這件事,以陳跡的性格,不該這麼冷靜地一句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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