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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問你一個問題。」她說道。「對於我們決定大舉出兵進攻艾歐尼亞這件事,在開戰前你抱持著怎樣的看法?」
突然冒出不相干的問題,我試著回憶當初聽到這事的反應。
「這決定說真的太過危險。艾歐尼亞和德瑪西亞互為盟邦,雖然平時與德瑪西亞交戰時,艾歐尼亞並無多餘兵力能出海支援德邦。但如果反過來,換我們冒險進攻外島的話,德瑪西亞定會傾巢而出攻擊西邊防線,到時如果首尾相顧不及的話……狀況會非常嚴重。
只不過,如果指揮部是基於某種確信,認為能立刻佔領艾歐尼亞並回師防守;又或者認定德瑪西亞會因為某種因素而無法出兵攻擊……」
「不錯呢,在那時就明白讓這次戰事成立的要件。」她說道。「不過就第一點而言,我們倒徹底失算了。原本還以為以全國兵力投入那塊小島,馬上就能夠完全佔領。但現在看來我們實在太小看艾歐尼亞人的韌性。」
同時也是拜那些光長力氣卻沒長腦的分指揮所賜哪──她這麼說道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不得不被轉調後方執行那些「清掃」。
甩開滋生的念頭。
聽她繼續說道:「不過德瑪西亞的動向我們就猜得很準呢。雖然也有我們這些人在暗處混淆訊息的功勞,但敵人至今仍不支援艾歐尼亞,更重要的是我們勒住了德瑪西亞人的咽喉。」
她看著我問道:「所以說──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麼嗎?」
「……屬下不清楚。」
「好吧,這樣問的確太空泛了些。」她頓了會說道。「那就不賣關子了,你知道德瑪西亞王位目前只有兩個繼承人選吧?」
這是全瓦羅然都知道的事。我點點頭。
「而在前段時間,德瑪西亞的嘉文王儲被我們逮到,正監禁在鐵脊山脈和雪山間的隱藏據點。我們就是拿他來要脅德瑪西亞,才使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雖然聽來難以置信,但也有種「原來如此」的感覺。
德瑪西亞因此受制而不敢輕舉妄動也是必然的吧。只是說……
「只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個繼承人嗎?」我脫口問道。
「是這樣沒錯哪,但另一個繼承人也只能說有那個資格而已喔。起初,德瑪西亞當然是同時培養兩個繼承人沒錯,但從某個時間點起,小兒子突然變得異常叛逆,而長子則繼續散發著所謂的王者氣質,所以到後來,實質繼承人就變成不二人選啦。」
而那個真太子現在正在我們手上。
所以說──德瑪西亞為了他們的太子,選擇放棄海島友邦嗎?
若是我方最後成功征服愛歐尼亞,那麼兩聯盟原本的平衡將會傾向我方,不再有後顧之憂的我軍能把全力放在西方戰線,同時還能夠配合比爾吉沃特島上的海盜們,沿北方海路遠征偷襲西岸。
雖說是為了王儲而不得不做的犧牲,但這種代價大到關乎存亡,對方不可能看不出來。
「對他們來說……就不可能讓另一個繼承人坐上太子的位置嗎?」
「這個嘛……這就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什麼意思?」
「本來啊,雖然千百個不願意,但他們國王原本也是想亡羊補牢,要小兒子做好繼位太子的準備,但誰想的到呢?王子竟然會從宮裡逃跑。」
「──逃跑?」
「就是逃跑,你可沒聽錯哪,留下了親筆信後才離開的。」卡特蓮娜答道。「兩名王儲一起消失不見,這可是非常嚴重的事呢。所以國王迫不得已,只得派特務封鎖訊息,佯稱太子還在外頭訓練軍隊,另一個則說是生了重病無法外出。我們可是花了老大力氣,才查到二王子失蹤的事喔。」
那麼──
那個二王子又是逃到哪了呢?
這麼想著但沒問出口。
「如果連他也被我們抓到的話,敵方就沒有任何繼承人選了,這樣不是更好嗎?」她說著的同時笑了一下。「所以我們就和敵方特務開始找人比賽啦,不過這幾個月來,雙方可完全毫無頭緒哪。一直到幾天前。」
「幾天前……」
本來還在想她為何盡扯些無關的話題,但原來──她從頭到尾說的都是同件事情。
(我有個關於他身分的假設。)
「所以說……你們懷疑伊澤瑞爾就是那個二王子?」
「哎呀,原來你真的不知道嗎?」她看著我。「我還以為你是因為知道才跟他待在一起呢。」
「不──屬下是真的不知道他過去的事。」
「是嗎?那真可惜,連你也不清楚的話,我只能另外找證據證明了哪。畢竟是從當世的大魔法師眼皮底下抓人,我可不想拚死拚活得手以後才發現『啊。原來不是他。』這樣喔。」
「……」
所以說──
「所以說,做了冗長又麻煩的說明後,接下來就要派你出任務啦。」卡特蓮娜面容一歛,變回和軍人相同的冷酷神情。
「現在,根據總指揮的特別授權,在此指派指揮部直屬第一師第二部隊長雷玟,執行一項特別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