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臺詞很明顯,這一老一小全都喝了酒。
陸宴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這種不可控的感受——
就像一切脫離了原本既定的軌道。
但他潛意識裡並不覺得是虞舒月的主導,仍以為或許她是一時鬼迷心竅經不起他媽的引誘。
“代駕司機”陸宴的車在這對婆媳下樓的時候猛地按了幾下喇叭。
這兩人還接著有說有笑,對他橫過來的車熟視無睹。
直到最後囂張的轟鳴聲惹得虞舒月心生厭惡,這才想起這聲音似曾相識。
哦,原來這就是陸宴的車啊。
趙瀾兮的酒力比起自己的晚輩兒媳,還是略勝一籌,她早在出電梯時就看見她不耐煩的兒子早在一旁等待。
她親自把不勝酒力的兒媳送到兒子的副駕,自己則也懶得和兒子打照面就此別過,她大體也猜得出以她兒子的為人,在這件事上多半又要怪罪自己。
果不其然,陸宴在車上的臉色很不好看。
“她是離了婚,想放飛自我就放飛自我,你又是為什麼跟著她?”
陸宴扯了扯領口,領帶上的別針在夜色裡流動著黑色暗澤。
“是我最近對你太寬容麼?”
“我……”
醉酒的女人體溫漸升後,兩臉的紅暈寧靜又柔和。
欲說還休的唇角邊殘留著紅酒的酒漬,也美得動人心魄。
陸宴俯身,一絲不苟地為妻子繫上安全帶。
就在他俯身低下的那剎那,他再一次感受到鼻息相近的美妙。
下一秒,虞舒月,“我呸!”
作者有話說:
趙瀾兮女士:兒砸,今天真不是我提議的!
第14章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怎麼就不能出來找樂子了呢?”
“不是我沒頭腦跟著她,是我很喜歡趙瀾兮,我很喜歡你媽媽,我選擇與她同行而已。”
“還有你,陸宴,什麼叫你對我寬容?難道不是你比我放肆麼?”
陸宴氣得一句話說不出來,氣急敗壞地從車裡跳出來。
他低下身子,朝著車窗裡躺著的女人說道。
“虞舒月,拜託你講點道理,是你深夜未歸,是你在外面喝了酒,而我親自來接你。”
虞舒月乾脆也摔了車門,順勢扯著裙襬下車。
“所以,你不過和我平時一樣,做了夫妻之間應該做的事,履行了夫妻間的基本義務,那我應該怎麼做?”
“我給送你一朵大紅花,給你一張好老公的獎狀,然後逢人就說我老公來接我了,他可是鼎鼎有名的陸總……”
陸宴從不知道柔軟如虞舒月,她身上竟然也有這麼不為人知的犀利一面。
她越是分寸不退,陸宴越不想服軟。
他習慣於她的溫柔小意,這些天住客房也已經是忍無可忍,沒想到虞舒月這些天並沒收斂。
大馬路上,一對養眼的男女就如同所有熱戀的情侶一般經歷了一次前所未有的爭吵。
男人的雙手撐在紅色跑車的前引擎蓋上,臉上的表情怒氣沖天,女人則一旁靠在車窗上發呆,但並沒有一絲要哄人的意思。
可抓拍的路人驚奇地發覺畫面裡的男女竟然是虞舒月和她的豪門老公陸宴。
而這位傳說中“母憑子貴”的娛樂圈女星非但沒有隱忍不發,像極了給人教訓的猖狂模樣。
這時候,夜風漸漸吹散酒意。
虞舒月總算是清醒了幾分,她看著車子另一頭的陸宴怒不可遏,內心當然也覺得稍稍解氣,但眼下少了個司機,她可就不能晚上回家睡席夢思了。
再退一萬步講,不看僧面看錢面,雲庭這裡還沒來得及上市,她未來多少也能從陸宴的口袋裡分得一二,這下虞舒月便也決定暫且放下私人情感。
虞舒月又一次下了車。
她踩著尖頭的絲絨高跟鞋,一步一步踩在節點上,臉上又很是委屈地湊近了陸宴。
“今天是我玩脫了,算我的錯,好不好?”
以往從那些劇本里看見這種話,虞舒月不以為然,甚至覺得還不夠甜,但當自己宣之於口的時候——
肉麻死了。
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老夫老妻還來這一套,簡直丟死人了。
但陸宴偏偏就吃這一套,他表面上雲淡風輕地來了句,“你知道錯就好。”
說罷,本該回到司機位置上的陸司機卻沒有這種上崗的覺悟,而是繼續逗留在原地。
?
虞舒月納悶了。
她這時候是不是應該抱一抱他?
可天吶,這可是在大街上,雖說她已經過氣了,那好歹曾經也是女明星啊。
但虞舒月也漸漸發覺她要做那些事的時候,身體竟然有些不自覺的僵硬,分明身體就要靠近陸宴的時候,她會覺得是可以犧牲,但這樣的犧牲未免也太大了。
於是乎,原本應該屬於陸總的一個擁抱徹底淪為了他妻子如兄弟般猛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晚上的,夜色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
而她老婆原本垂下的繚亂髮絲是那樣地迷亂著視線。
可最後,她竟然只是……拍了拍自己?
陸宴一度懷疑是他自己喪失了魅力。
—
車子在徐徐前行。
吹過一陣晚風,虞舒月也就徹底醒了。
陡然,一個陌生的號碼出現在她手機上,地址顯示同樣是江城。
陸宴的眼神變得警惕,口氣略為嘲諷,“在酒吧給別的男人留了電話?”
虞舒月:“拜託,大哥,我非常忠於自己的婚姻。”
陸宴吭聲,“忠於婚姻的女人會半夜出去浪?”
“那是因為她的婚姻裡有一位善解人意的婆婆。”
虞舒月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接下了那個陌生的電話。
電話那頭是個女人。
“舒月麼,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到你了吧。”
既然早知打擾呢親,那幹嘛還要打過來?
“我是從經紀人那裡得知你的聯絡方式的。”
“哦。”
“你不好奇我是誰嗎?”
虞舒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熟悉的霸佔了熒屏許多年的聲線,那曾經讓人一次又一次淪為備選的噩夢,如今又有可能躲在丈夫相簿深處的女人。
除了於蔓,還有可能是誰?
“關於網路上的那些事情,我不得不親自聯絡你講清利害關係,雖說我們都在統一綜藝,能為節目製造話題是再好不過的,但我也不大明白你讓自己的朋友羅白白出面聲討我這些粉絲的緣由?”
“我想你應該明白,我這娛樂圈這麼些年也算得上是個花旦吧……”
虞舒月見陸宴好奇電話的另一頭是誰,便直接把手機扔給了陸宴。
她冷聲留下了這麼一句。
“你當花旦的老同學。”
說完變甩了車門,頭也不回地從自家車庫走出來了。
陸宴不明所以。
電話那頭卻驟然變了腔調。
第15章
“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陸廷予小朋友正兩手插在腰間,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挑高的客廳裡視線開闊,一眼將男孩以及男孩身後窗外的巨大綠植盡收眼底。
虞舒月提了提裙子,經過小孩的時候淡淡說了句,“去睡覺。”
而今,她竟然也不那麼在乎小孩的反應了,縱使他不答應,與她並無直接的關聯。假使要離婚的話,她不介意在協議書裡清楚表明她不要這個兒子。
陸廷予根本不明白這個女人那麼晚回來,還這麼理直氣壯。
下一秒,他撞見了急促衝出家門的陸宴,立刻自認倒黴地回頭。
“陸廷予,你還不去睡覺,是在家裡活膩歪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