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延半日,元瀾終於朝席泠打了個拱手,“事到如今,請席翁容我思想兩日。”
席泠莞爾,“元翁若是想通了,也不必來對我說。林大人在烏衣巷的下處你是曉得的,一徑往那頭去吧。”
事到如今,一條船上的人在驚濤駭浪面前會倉皇逃竄,一條繩上的螞蚱在猛火前也會扯斷胳膊腿地驚惶四散,自古就沒有永恆的“唇齒之邦”。
席泠安然告辭,迎面是驟緊朔風,似片薄刀子朝人割來,把利聚割成利斷。
倘或連利益也是不可靠的,那還要什麼可靠呢?或許在人與人瞬息萬變的殘酷關係上,歸根到底,最終可靠的大約還是那一線不可琢磨的情絲,它具有流水的韌性,從古蜿蜒到今。
席泠賞了車馬錢,由蜿蜒的秦淮河走回去。兩岸一爿的櫃坊賭局,酒樓淋漓,多的還是賣姑娘們的玩意兒。鋪子裡賣粉緞羽紗的、脂粉頭油的、擺攤賣繡作的,格式各樣的絡子扇墜、紈扇荷包、什錦的顏色。
鼎盛繁榮的岸,回首看,那些尋歡作樂的錦衣人,在犬馬聲色中糜爛,也似乎在爛成漿的肉糜腐骨裡翻著找尋什麼。席泠越看他人糊塗,心裡就清醒,他要找的找到了。但想到要去保全它,就有種無力的蒼涼。
尋回家去,簫娘在灶上燒飯,哼著水磨的音調,偶時囫圇不清地蹦出兩個詞,《西廂記》搭了《玉簪記》的調,唱得牛頭不對馬嘴,臉上卻一派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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