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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天下第一甜 第1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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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自己跑到天敬殿的。”

少年伸手攬住她的肩,帶著她轉身往玉昆門走去。

柳絮等人恭敬地跟在身後,始終與他們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啊?你們正議事的時候,它就跑進殿裡了?”

戚寸心驚詫的問。

“嗯。”

少年眼底壓著幾分疲憊,寡言少語,但聽她說話,他也仍舊一句不落地應聲。

“它大概也想上朝。”

戚寸心看了一眼在他肩上打哈欠的小黑貓,忍不住笑。

少年聞聲,也不由笑了一下,笑意很淡,眼睛卻是清澈明淨的。

三月初九是皇后戚寸心的生辰。

皇后生辰為千秋之節,鴻臚寺本該大操大辦,但戚寸心卻道正值南黎與北魏交戰,壁上的戰事正酣,下令不必操辦。

九璋殿已經燒燬,天子寢殿遷至陽宸殿,作為皇后的戚寸心本該有自己的寢宮,但謝緲親自下令,要與皇后同住陽宸殿。

回到陽宸殿後,謝緲在沙沙的雨聲中小憩了片刻,卻不知做的什麼夢,他忽然睜開了眼睛。

盯著淺色的幔帳看了會兒,他側過臉,隔著纖薄的幔帳隱約看見那道坐在案前的纖瘦身影。

也許是衣料摩擦的窸窣聲被她覺察,她回過頭,隔著幔帳瞧了他一眼,不確定他是否醒了,她便躡手躡腳地起身走近,掀開幔帳來。

“娘子在做什麼?”

他對上她的目光,又去瞥她手指間碧綠的草葉。

“編螞蚱。”

戚寸心將一隻編好的螞蚱放在他的床沿,說,“今天是小九的忌辰,我給他編幾隻,再燒給他。”

明日是三月初九,而小九死在去年的三月初八。

謝緲不說話了,薄唇微抿。

但當她在床沿坐下來時,他便伸手將她拽進懷裡。

戚寸心沒有防備,一下後仰倒在他的懷裡,一時只能歪著腦袋去仰望他,“你做什麼?”

他像一隻貓似的,臉頰蹭了蹭她的腦袋,“睡一會兒,好不好?”

他的眼睛那麼漂亮。

半撐起身體望著她時,戚寸心回望他片刻,也沒說話,卻很誠實地蹬掉了鞋子,掀開被子往他懷裡鑽。

外頭的雨聲淅瀝又潮溼。

他的懷抱那麼暖。

戚寸心有一會兒睡著了,再醒來時,她還在他的懷裡,她茫然地睜著眼睛,反應了一會兒才發覺外頭已經沒有雨聲了。

“緲緲。”

她喚了他一聲。

“嗯?”

少年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來,最先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我做了一個夢。”

她說。

“夢裡有賀久?”

他的聲線似乎褪去了惺忪睡意,添了幾分清冽。

“你怎麼知道?”

戚寸心“咦”了一聲,歪頭看向他,驚詫出聲。

下一瞬,

他的手便已經扣住她的後腦,忽然的一個吻頗有幾分負氣的意味,他糾纏著她的唇齒,手臂收緊,將她緊緊地束縛在懷裡。

他不知,

她的夢裡是一個太平盛世。

不但有賀久,還有他。

夢裡的他不姓謝,而姓沈,在東陵巷子裡的學堂做教書先生。

他有一個完滿的家世,父母相愛相敬,而他滿腹詩書,活得明快又恣意。

夢真好啊,可以讓一切的遺憾短暫無缺。

“我答應過你,我會讓你看到那一日。”

他鬆開她,可氣息還是這樣近。

“我相信你啊。”

她親了一下他薄薄的眼皮,如願看到他的睫毛顫啊顫。

她不懼醒來後要面對的這個世間。

若無太平盛世,她便和他一起向北魏蠻夷討一個太平盛世。

人如果真的有來生。

也許那時,小九已從黃泉轉生投胎。

她要和謝緲在一起,讓千千萬萬個像小九一樣被混亂世道傾軋過的漢人亡魂在來生投身於一個沒有戰爭,沒有刀兵的漢家天下。

無論是裴寄清,還是謝敏朝,亦或是那麼多為南黎而戰而死的忠烈之士,朝陽終有一日,要照在他們的墓碑前。

作者有話要說:

緲緲:娘子你怎麼沒有夢到我!!!!(ノ`Д)ノ

寸心:……我夢到了啊,你不讓說啊( ̄- ̄)

第114章

午後來了軍情急報,在壁上的徐天吉與南疆軍少將軍岑烏珺合力大敗北魏敵軍,奪回了之前丟失的綏離。

事實證明戚寸心之前的擔憂不無道理,北魏的確有打算趁著南黎皇城動盪之時,派遣一路軍繞至仙翁江以東的後方偷襲。

但五萬南疆軍猶如天降奇兵,先行與在壁上的徐天吉傳信,並守住了仙翁江以東的邊城,粉碎了北魏的奸計。

戚寸心將軍報看了又看,興奮了大半日,夜裡睡著也是一覺無夢。

而這訊息傳至北魏,更令北魏朝野一時震盪。

北魏皇帝呼延平措深夜無眠,在殿內來回踱步許久,面色陰沉地斥罵起還在邊關未歸的大將軍吐奚渾。

“他打的這是什麼仗?那個殺了朕一雙兒女的謝繁青才做了南黎的帝王,他吐奚渾就把綏離丟了?!”

“吾皇息怒……”

服侍呼延平措的宦官滿額是汗,躬著身子,顫聲勸慰。

“早知今日,朕當初就該將那謝繁青一刀刀颳了!”呼延平措胸膛劇烈起伏,來回走了幾圈,仍覺氣不過,他抽出一旁金麟衛統領的刀來,用力一揮,便將那來稟報軍情的軍士給抹了脖子。

“皇上!皇上息怒啊!”一時間,殿內所有的宮人皆被這血腥的一幕嚇得軟了腿,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丞相烏落宗德來時,最先瞧見那地上的一具死屍,他的眉頭微不可見地擰了擰。

吾魯圖緊隨其後,卻是目不斜視,神情不顯。

“皇上,老臣烏落宗德參見皇上。”

烏落宗德最先下跪行禮,吾魯圖緊隨其後,“臣烏魯圖,參見皇上。”

“皇上息怒,此事無怪吐奚渾將軍輕敵,誰也沒料想到,深居西南的南疆會突然派遣數萬精兵與南黎合作。”

吾魯圖率先說道。

“誰都知道南黎皇后戚寸心握著紫垣玉符,你樞密院是擺設嗎?派去南黎多少人,怎麼沒取了她的命?”

呼延平措帶血的鋒刃直指吾魯圖。

“臣知錯。”

吾魯圖垂首,也不多辯。

“皇上,說起來還是奴之過錯,若我當日能殺了他夫婦二人,南黎也就不會有這樣的喘息之機了。”

總管蘭濤在一旁忽然出聲,他玄色的衣袖下,右邊已經是空空如也。

“你已經為此折了一臂,此事朕如何能怪你?”呼延平措眼底的怒色在瞧見蘭濤一側空空的衣袖時,被沖淡了些。

這麼多年來,若非是蘭濤在他身邊護衛,若非是蘭濤親手調教出來一支金鱗衛,只怕呼延平措不知要經歷多少回的暗殺。

他的兄長呼延平度之死一直高懸於他的心頭,這麼多年來,猶如噩夢一般盤旋著,教他始終難以安心。

“周靖豐。”

這個名字的主人呼延平措已經憎恨許久,“他還真是漢人的明月,教出個學生來,竟連南疆那群玩蠱的傢伙都能收服。”

“丞相怎麼不說話?”呼延平措抬眼,瞥向那個自進門行禮後便再沒開口說過話的老者。

“稟皇上,老臣以為,吐奚渾將軍雖然勇武,但太過冒進,而如今南疆已與南黎達成合作,只怕吐奚渾將軍還沒有什麼應對之策。”

烏落宗德終於開口了,他說話間,花白的鬍鬚也在微微顫動。

“丞相的意思是要遣人接替吐奚渾?”

呼延平度一雙銳利的眼睛再度掃向他。

“臨陣換將,臣以為不可,若僅是此戰失利便換掉吐奚渾將軍,只怕會動搖軍心。”吾魯圖當即拱手說道。

烏落宗德看了吾魯圖一眼,隨即道:“皇上,南疆軍會蠱,他們的蠱蟲殺人於無形,五萬人可抵我十萬之兵,縱然吐奚渾將軍驍勇善戰,面對南疆人的蠱蟲,臣以為還是需要一個瞭解南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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