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明致又把手帕遞給她,道:司徒姑娘,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是階下囚,愛莫能助啊。你找錯人了,你應該去找嗯,神主。他是神的後裔,而且跟顧逸辰同一條船上,他能幫你,你找我沒用的。
司徒琳鈺張張口,半天才憋出一句:神主不會幫我們的,你你對他很重要。
我不這樣覺得,他都說出和我的屍體結道侶也可以的話了。明致攤手,你可以當我是死人一個,說話沒有分量的。
司徒琳鈺握緊手裡的杯子,眼淚一顆接著一顆猛掉,明仙師也不想聽我說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想聽,明致如實道,多半是被過河拆橋了吧,你放心,依顧逸辰的性格,你們不會是第一個。只想他沒想到天命宮居然會成為第一個。
後面的話明致沒有說出口,原著劇情裡顧逸辰一統修仙界,是靠心機和武力剷除那些對他有微言的門派的,他重建起了一個以他為尊的修仙界。
天命宮掌管天命,聆聽天音,雖然一直都站在顧逸辰這邊,但顧逸辰的疑心病讓他不得不堤防天命宮,倘若有一天天命要他死呢,他不可能任由這等會威脅到他地位的不穩定因素存在。
但由於天命宮宮主之女司徒琳鈺是他的後宮之一,所以顧逸辰沒有對天命宮下手,只是利用司徒琳鈺讓宮主退位,自己上任天命宮宮主,親自聆聽所謂的天音,雖然他並無法聆聽到就是了。
原劇情裡,顧逸辰是剷除了其他門派鞏固位置後才開始對天命宮下手的,可現在天命宮卻成了第一個。
明致看著司徒琳鈺,因為不是老婆了,所以無需手下留情嗎?
司徒琳鈺的淚腺徹底失控,她壓抑著聲音,嗚咽著道:那我該如何是好。
明致略一沉吟,司徒琳鈺還能出入無妄山,闖他的寒閣房間,那證明天命宮是一塊硬骨頭,顧逸辰現在還沒法完全嚥下。
天命宮,除了神主以外,修仙界第二個與神有關的門派。
與神有關,就代表那裡有神器的存在,明致眼珠子一轉,覺得可以利用、不、聯合起來,尚右師兄之前不是說他的計劃還欠缺道具嗎?
於是明致給司徒琳鈺指了一條路。
不知道對你有沒有幫助,但你得保證絕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包括天命宮的人,可以嗎?
司徒琳鈺抹掉淚水:什麼?
見明致沒有說話,便點了點頭。
去找我的師師侄東方昊。明致示意司徒琳鈺喝水,他會幫你的。
司徒琳鈺頭一仰,將杯裡的水一飲而盡,道了一句:多謝。
她站起身來,將杯子往地上狠狠一摔,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
哼,我們走著瞧,我跟你說,逸辰哥哥是喜歡我的,他對你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說罷,司徒琳鈺頭一轉,直接破開門上的禁錮便揚長而去。
明致看著那些月浮宮的弟子又開始修復門上的禁錮,直覺自己可能真給尚右送去寶了。
明致現在破不了門上的禁錮陣法,尚右他們也沒法,那證明是這個禁錮陣法不是一般的陣法,是很厲害的高強性質。
司徒琳徒兩次破陣法,可她的修為連現在的明致都比不了,所以不會是靠她的能力,那就是隻有一個可能,她是靠寶器,而且多半是稀有極以上的,往高了說,甚至可能是神器。
畢竟是天命宮宮主唯一的女兒,老宮主為保護而讓她用神器護身也是有可能的。
看著門重新關上,明致默默祈禱,希望不要出么蛾子。
舉行道侶儀式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明致胸口的陣法也在逐漸消失,他拉開衣領看了一眼,只剩下淡淡的陣法痕跡,不發燙也沒有任何感覺。
檢查了下進度條,好傢伙,直接從紅鎖變成灰敗轉透明瞭,如果完成透明,那就是清空進度條。
顧逸辰準備的華服是元初送過來的,也送來了許久不聞的尚右的訊息。
元初在一旁看著明致如同一具行屍走肉般任由月浮宮的侍婢換上衣服,邊跟他說著無妄山發生的事。
元初說厲青山與尚右師徒倆已經和好了,由於有仙尊靠山,厲青山把以前尚右失去的各項管理權都要回來重新交由尚右掌管。
還說明致門上的禁錮陣法也是尚右向顧逸辰提議的,說明致有逃走之心,他以前為明致準備的寶器還在明致的錦囊裡,所以以防明致逃走最好上禁錮陣法。
明致看著元初,眨眨眼睛:你說的都是真的?
元初點點頭:嗯,山主現在可寵二師伯了,還把今日的道侶儀式全權交由二師伯負責。
說到這個,元初很不滿:明明道侶儀式到現在都是我家一手師尊操辦的,結果二師伯動動嘴皮子就成他的了,師叔你說氣不氣人啊?
明致沒好氣地看了元初這頭白眼狼一眼,反問:你師叔我今日要跟不喜歡的人結成道侶了,道侶儀式是我的師門由我平時交情最好的師兄們操辦的,而且物件還是我那變態逆徒,你說氣不氣人啊?
元初縮了縮脖子,目光躲閃:其實顧師弟挺好的,他幫了我和師尊,要不師叔你試試先婚後愛?
我還把你從魔域裡救出來了呢,也不見你感恩戴德啊,明致嗤笑一聲,一個個都屬白眼狼,算是看透你們了。
我知道師叔你對我好,元初的聲音悶悶的,越說越小聲,所以今日我不打算動手。
嗯?明致換好衣服,一身的銀月姣衫,襯得他格外清冷,彷彿重回無情道狀態的他。
明致沒聽清,睨了元初一眼:你在說什麼?
元初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搖搖頭:我什麼也沒說。
明致握緊雙手,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在心裡做最壞的打算,大不了跟顧逸辰結成道侶後,找機會取回小肥啾再重修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快完結了O(_)O~~
猜猜尚右打算做什麼?
第115章 、結局
仙尊大喜, 修仙界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滿堂賓客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明致被月浮宮的侍婢輕扶著進無妄山大殿的, 一進殿, 第一眼就看到將同樣一身皎潔銀衫穿得如同謫仙般的顧逸辰站在大殿中央,忽地見到自己,清冷的雙眸含起笑來, 星光爍熠。
在他的身後, 位於高座上,是神主與厲青山,兩人今日充當的角色是顧逸辰與明致的長輩。
尚右站在厲青山身旁, 一如往昔,面帶微笑, 彷彿師徒倆之間從未有過隔閡,察覺到明致看過來的視線,他的笑容愈深了,摻雜著賀喜的成分。
明致一顆心高懸著, 一路被送到顧逸辰身前,看著顧逸辰過來牽起自己的手上依然帶著那枚據說囚著小肥啾的戒指。
目不轉睛地盯著戒指,明致輕咬下唇, 一隻手搭在顧逸辰戴著戒指的手上, 壓低聲音, 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說道:顧逸辰,今日我會乖乖同你結成道侶的, 把小肥啾還給我。
顧逸辰看著明致主動搭上來的手,抬唇,笑意渲染雙眸, 附在明致耳邊道:待禮成,我便將它還你。
現在就還我。明致不會等到禮成,他不想錯過任何一絲可以逃走的機會,咬牙道,元初已經跟你說了吧,我的破道陣法已經很淺了,不用過今日,等會就會徹底破道,你沒有什麼後顧之憂,現在把它還給我。
見顧逸辰還在思索,明致急道:當然如果仙尊就喜歡我全程黑著一張臉結成道侶的話,我不介意一直黑著臉讓人看笑話。
顧逸辰目光如炬,輕轉食指上的戒指:還給你的話,你就會心甘情願同我結成道侶麼?
我心不甘情不願你又不會放我走,明致勾唇,直視顧逸辰的雙眼,至少今日,表面上我會心甘情願,如何?
顧逸辰沒有說話,他直接取下戒指,原本想將戒指為明致親手戴上。
可惜明致不給他這個機會,將戒指一把奪過往食指上一戴,再抬眸,看向顧逸辰的眼中纏滿綿綿笑意,任人看了都覺得他對這場儀式期待已久。
道侶儀式按照章程流程緩慢進行,明致面上的笑容依舊,眼裡的柔情依然,但掌心已經滲出了汗。
到現在這種田地了,小肥啾也已經於事無補,完全沒招了,除非天降絕情石,否則明致的無情道今日必破。
明致讓小肥啾結合之前的修煉經歷,快速整理出極速修成無情道的攻略,方便日後重修。
就在神主與厲青山說完話,兩人即將禮成正式結成道侶的時候,尚右開口了。
神主,今日是我師弟與師侄大喜,我等才能榮幸見上你一面。尚右今日罕見地穿了一身素色衣服,他看向神主,眼神真摯語氣誠懇,不知神主可否藉此空閒,為尚右解一解惑?
空閒?
現在已經臨近禮成了,成為道侶就差臨門一腳了,哪裡的空閒?
顧逸辰皺眉,正欲開口,手裡突然一空,轉頭他就看到明致鬆開他的手,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毫無徵兆地開始大口大口地吐出鮮血,神情痛苦。
顧逸辰大驚,他連忙扶住明致為他診脈卻診不出什麼來,後背源源不斷輸進去的真氣如同石沉大海,沒有一絲效果,明致顯然想自救,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想止住吐血,但鮮血還是從他的指縫裡溢位來,很快便染紅了兩人的衣服。
師尊!師尊!你怎麼了?顧逸辰將明致摟進懷裡,猛地抬頭看向高座上的尚右,一口貝齒恨得咬出血來,尚右,你對我師尊做了什麼?
尚右看都沒看一眼,他兀自地看著神主,臉上依舊是禮貌得體的笑,厲青山察覺到不對勁欲起身,卻發現自己在一刻居然使不出任何力氣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最寵愛的弟子,尚右從他的身後走到神主的面前。
底下來赴宴的門派長老和弟子們也紛紛無力地癱坐在原地,有一位長老一手將桌上的靈食仙釀拍翻在地,口齒不清地低吼:酒酒裡下了毒
胡說八道,吃不出來就別亂說。尚右給了那位長老一個嫌棄的眼神,施施然走到神主與厲青山前面,面朝下方的宴席,我不過是將僵回果釀成的酒混在酒水裡,又將僵回果製成的粉混在食物裡而已,沒有下毒,不會傷到你們分毫的。僵回果是一種極難尋的稀有靈果,食者會有散去周身真氣一段時間,一般用於真氣爆體的修士所服,以及醫修之途。
你說是嗎,神主。尚右看向神主,臉上的笑容放大,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知道僵回果對你無效,所以我從五行陣法入手了。
神主的瞳孔微擴,他坐在椅子上眸色無波地看著尚右,卻見尚右的目光不再他的身上,轉而看向了底下的顧逸辰。
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所有人的生死皆在你們一念之間。見顧逸辰將明致交由未食用過宴席之一的元初手裡,就要飛上來,尚右阻止了他,視線冰冷的注視著顧逸辰,顧逸辰,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殺我徒兒?
沒有動過筷子喝過酒的只有無妄山一直忙於操辦儀式的幾人,聞言皆愣了一下,元初抱著血狂吐不止的明致,也看向顧逸辰,顧逸辰愣了一下,眸色迅速沉下來。
尚右環視殿內眾人一圈,笑了,他開始一樁樁地細數起來,他看著顧逸辰道:你為助神主解釋天道封印,重築天地風眼拿我徒兒生祭,又因寒漪不許你與明致親近而故意設局除他,你這個仙尊踩著師祖與師兄上位,當得何等威風。
師尊你也知道吧,尚右的嘴角露出一抹痛心的笑,他看向厲青山,道,你眼裡從來只有無妄山的利益,南寒君在時你可以不擇手段討好南寒君,如今背靠仙尊,你又迫不及待獻上明師弟討好顧逸辰,你當真讓我失望。
逸辰不好了,師叔不行了!
元初突然叫了起來,顧逸辰回頭去看,就看到明致的身體抽搐幾下,雙手便無力地撇下,了無生息。
顧逸辰顫著手從元初手裡接過明致,明致的衣服已經被他吐出的血染得鮮紅,顧逸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往事一時間在眼前掠過,他將明致緊緊抱住,一聲一聲地喚著:師尊,師尊,你醒醒,我還沒跟你說過呢,你還不知道我是誰,你不能死,不能死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裡夾雜著幾絲哭腔。
師尊你還記得嗎,我是谷一啊顧逸辰的臉緊貼著明致的臉,低聲喃喃,是你讓我上無妄山找你的,是你說要收我為徒的,我一直記著,你還記得嗎?
顧逸辰,你讓我沒了徒弟,我讓你沒了師尊,我們扯平了。
尚右滿意地欣賞夠顧逸辰失魂落魄的樣子,轉身重新面對神主,他後退一步,舉手。
只見殿內一陣異光爍起,一個籠罩著無妄山大殿的陣法浮現在眾人面前,逆五行為基,陰陽為鋪,尚右和顧逸辰所在的地方正是陰陽陣兩目。
看到逆五行陣法,神主的表情終於不再一層不變了,他瞬間就知道尚右在打什麼主意。
神主冷聲道:你瘋了。
我沒瘋,我知道神主已經破天道封印,即將重回神體。尚右一臉無辜,但我仔細想想這於修仙界眾人太不公平,你若為神體那修仙界以後不得仰您鼻息而活,所以我決定向仙主學習,犧牲小我,拯救修仙界,將你重新封印於月浮宮,為我修仙界所用,永世不得解封。
這樣我的師侄就任仙尊也能當得安心些,不是嗎?
尚右抬手,幾個因逆五行陣法而吱哇亂叫、叫聲痛苦的靈體從神主身上跑了出來,飄浮在半空,分別朝五行陣法的五個邊角飛過去。
只剩一隻風靈睜著迷茫的大眼手忙腳亂趴在尚右的肩頭,蹭了蹭他的臉頰。
尚右目光溫柔地看著他,溢血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彷彿從小小風靈的身上看到了以前的黎袖則。
他記得第一次見黎袖則時,小小的孩子就是這樣拼命扒在一塊救命木板在洪水裡飄著。
尚右,此陣若成,你必死。神主見陣法影響愈來愈強烈,空靈的聲音在殿內響起。
死就死,我無所謂。尚右嘴角的血流得更多了,他聳肩無畏道,倒是神主,你該好生想想如何解開已逆的五行靈體了,往後的日子長得很,慢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