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聽前面的人群一陣笑鬧,接著,又是一陣嘆息,顯然兩個新郎已經把花束丟擲來了,有人歡喜有人失望。
“接到了麼?”
謝信堯把女兒抱回懷裡,看她兩手空空,怕她傷心,忙要安慰,卻聽身後有個熟悉的聲音說道,“乖乖,花在這兒。”
看見遞到眼前的漂亮捧花,乖乖立即眉開眼笑,再一抬頭,更是驚呼,“爹地!”
謝信堯下意識的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才有勇氣轉過頭去。
誠明手裡拿著那束據說能讓人步入婚姻殿堂的花束,正看著他笑。
“我回來了,想我了麼?”
謝信堯的眼睛酸脹不已,卻硬生生的把眼淚憋了回去,開口時,聲音又冷又硬,“沒有!”
站在典禮臺上,正與親朋合影的一對新人將大哥那一對的動靜看的清楚,許斌悄悄對謝信澤耳語,“你大哥這次要是再敢搞砸,我就給誠明介紹小美男,讓他回家躲被窩裡哭死吧。”
聞言,為了配合親友合影的謝信澤臉上的笑容出現了片刻僵硬。
待到切蛋糕分吃的環節,萬景嶽才趕到,他先過去給新人賠禮,當許斌告訴他費雷也在現場的時候,老萬那張八風不動的和煦面孔,終於看起來有點失態。
穿過嬉笑的人群,萬景嶽終於在長條桌邊,找到了正在吃蛋糕吃得滿嘴奶油的費雷。
“多大人了,怎麼還是弄成這樣?”
老萬習慣性的拿起紙巾,要給費雷擦拭唇角。
見他來人已然愣住的費雷都忘了拒絕,只是呆呆看著他,接著,眼眶就紅了,嘴角也跟著抽動起來,“老萬……”
看他那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萬景輝根本硬不下心腸,剛要把人抱進懷裡,就見費雷臉上異色,緊接著“嘔”的一聲,把嘴裡的蛋糕全數吐在了他的高定西裝和皮鞋上。
“胃不舒服?”
萬景嶽嚇得不輕,顧不得身上狼狽,趕緊去給他找水。
這時,許斌已經拿著酒杯,擠到兩人跟前,嘿嘿笑著,“恭喜兩位啊。”
費雷翻了個白眼,“我都快難受死了,你還說風涼話!”
沒搭理他,許斌轉頭對老萬舉了舉酒杯,“萬總,老來得子,值得大宴三天啊!”
說完,也不管另外兩個震驚到無以復加的傻蛋,自顧自轉身,又被親朋團團圍上了。
浪漫喜慶又累人的婚禮之後,兩人迎來了盼望已久的蜜月。
謝信澤言而有信,果然領著許斌坐自家的飛機來到了海島。
只是下了飛機之後,許斌看著風景如畫,瑰麗無匹的熱帶海島,總覺得哪裡不對。
仔細想了想,他轉頭對新婚丈夫道,“老公啊,這個島上的人咋這麼少?”
確實是,除了幾條小路,一棟別墅,幾支大小船艇和服務人員之外,沒見到別的遊客啊。
謝信澤笑眯眯,“對啊,之前就跟你說了嘛,只有咱們倆。”
許斌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等到了傍晚,兩人拉著手在海灘上散步,還是沒看到別人,他心裡就發毛了,又問謝信澤,“這個是不是荒島啊?”
謝信澤實在忍不住噴笑出來,“你就說風景好不好,喜歡不喜歡?”
看著巨輪紅日落入青藍海面的美景,許斌哪能違心說個不好,用力點了點頭,“好!”
“那就好了,能得你一句誇獎,這個島就買的值了。”
謝信澤不以為意,說完,自己快步走到前面,撿起一個被海浪衝上沙灘的美麗海螺,回身對許斌喊,“看,是不是比玫瑰莊園好?明天咱們下海抓魚吃吧!”
許斌,“……”
媽的,嫁個豪門老公,真是分分鐘驚喜,猝不及防啊!
撒腿跑向前面的人,許斌一個飛撲就把謝信澤壓到在了沙灘上。
落日餘暉之下,兩人的身影逐漸交疊。
幸福才剛剛開始呢,一切不忙,慢慢來……
正文完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哥番外1
寬敞的辦公室裡, 謝信堯正端坐在辦公桌後, 審閱檔案。
不多時,有人敲門,未等他應門, 人已經進來。
來人是從他少時便跟在身邊的老助理,趙叔。
“少爺,保鏢的人選已經定下來了, 您是親自看看,還是按照老規矩?”
謝信堯並未從案頭的檔案上抬起眼睛, 片刻後, 落下最後一筆,才道,“按照老規矩來。”
趙叔也未再多言,轉身要出去的時候,低沉磁性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 “還是帶來讓我看看吧。”
回身應下,趙叔見他仍在忙著批檔案, 便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就連關門時候, 也沒發生一點聲響。
趙叔出去後不久,謝信堯才把面前的檔案推開,緩緩站起身。
今日天氣晴好, 空氣乾燥, 他的腿也爭氣, 並沒有感覺到絲毫不適,一站一起之間,頗為利落,走到窗邊的幾步也自如有力。
這讓他心情更好了幾分。
在窗前吸菸的功夫,細想了一下換保鏢的事情。
之前用了近三年的保鏢竟然反水,向競爭對手出賣他的行程和一些公司的資訊。
雖然早早就發現了端倪,並沒有造成什麼損失,那個保鏢也被處理的很乾淨。但謝信堯仍然為此有點小小的頭疼,對方這樣無孔不入,手已經伸到了自己近前,可見身邊還是有漏洞。
至於這個漏洞出在哪裡……
他微微皺起眉頭。
正思索著,敲門聲再度響起,趙叔閃身進來,立在門口,垂手說道,“少爺,五個保鏢都帶過來了。”
抬了下手,謝信堯示意他把人領進來,自己則坐回到辦公桌後面,靠在真皮椅子上,繼續吸剩下的半支菸。
趙叔很快就將幾個身高腿長的年輕人領了進來。
共計五人,看身形和步伐,都是有真本事的。
這個謝信澤倒是不擔心,沒有本事的人也見不到他的面。
不過,他現在最需要的,除了本事,要緊的還是一顆忠心。這五人裡,只會有一個是他貼身的保鏢,其餘四個,只會隨行。
至於選哪個時刻相隨,按照老規矩,應選從小就被謝家栽培的那個,有恩情在,忠心的成分總是要多一點。
但這次反水的保鏢也是一樣的身份,可見人心最是善變,沒有什麼是絕對的。
謝信堯還因此反思,許是他平素馭下太寬和了,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因此,這次的保鏢,他要親自看看,選誰並不重要,重要是的,要讓他們知道,以後誰是主,誰是僕,怎樣盡好本分。
五人一字排開站好,離謝信堯的辦公桌還有兩米的距離。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謝信堯能將他們看得很清楚,無論是眼神,動作,還是臉上細微的神情變化。
而他自己,偏巧將上半張臉隱在了陰影裡。
足有五分鐘,他只是這麼盯著對面幾人看,一言未發。
被氣場強大的上位者這樣盯著,尤其對方還在暗處,壓力可想而知。
這中間,有個青年耐不住,輕微的晃動了一下身體。
謝信堯馬上直起身,讓自己的整張面孔出現在亮光之下,
待看清他濃烈的眉眼,冷峻的神情,又有兩人,出現了細微的動作。
牽起嘴角,謝信堯微不可查的一笑,看向趙叔。
趙叔會意,上前將那三個年輕人領出了隊伍,打發出門。
餘下兩人,額頭上不禁有些冒汗。
這時,就聽謝信堯開口道,“今後跟著我,少不了有畏難的時刻,屆時,你們該怎麼辦?”
面前兩人,一個略高些也壯些,另一個,與尋常人比,也是健碩高大的,但與他的同事相比,顯得竟有幾分清秀了。
聽到問話,那個高壯一點的,馬上答道,“自當為老闆肝腦塗地!”
聲如其人,粗啞渾厚,聽上去好像有幾分可信。
但謝信堯卻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
坐在他這個位置上的人,最不稀罕的就是這樣口頭的忠心,與商場上的陰謀算計,下作手段相比,這樣的誓詞簡直幼稚得可笑,更何況,保鏢難道是靠嘴皮子功夫吃飯的麼?能言善辯未見得是好事。
待輪到旁邊的“清秀”男人時,那雙始終目視前方的眼睛,方才慢慢轉向謝信堯。
兩人四目相對,謝信堯心裡登時一沉。
男人看似不起眼的單眼皮下面,卻藏著一雙又黑又深的眸子,望過來的時候,直入人心。
向他微抬下頜,謝信堯示意對方回答問題。
接著,他便聽到了一副清清朗朗的嗓音,“盡忠職守,做好您安排的事。”
聞言,謝信堯自己都沒察覺,他竟露出了幾分帶著真心的笑容來。
趙叔何等了解他,不用老闆再吩咐,已然知道該如何安排。
第二天,陰雨,謝信堯的腿微微作怪,但還能支撐,他不愛用手杖,寧可走得慢一點。
待推開門出去,還未及看清外面的雨勢,面前一頂黑色的大傘已經撐開,將他籠了個徹底,絲毫沾不到雨氣。
側頭看去,正是昨天那個有著清朗嗓音的男人,此時他臉上毫無表情,目光警醒的看著前方,並未因老闆的打量而分神。
離得近了,謝信堯才發現,此人頗為年輕,二十五六歲彷彿,容貌倒沒什麼驚豔絕倫之處,尚算清俊而已,只是那雙眼睛讓人印象深刻。
他的眼睛和那人太像了一些。
一想到那人,謝信堯心頭便有些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