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個玫瑰莊園,自家花圃,不用跟他客氣。鮮花生意只是順手做一下,不過他那個莊園很不錯,有不少純血統的古老品種,賣花固然賺不了幾個錢,但歐洲的上流階層很追捧他那個莊園出產的精油和香水,大錢賺不到,維持平衡尚可。”
聽謝信澤口氣隨意,許斌更好奇,老萬也不像是喜歡侍弄花草的人啊,幹嘛要弄個玫瑰莊園?有點牛嚼牡丹的意思啊。
看出他的心思,謝信澤笑著跟他分享八卦,“費雷喜歡花草,玫瑰莊園是老萬送他的二十五歲生日禮物。不過聽說前陣子兩人分手,費雷把莊園還給他了。”
許斌,“!!!”
沒想到老萬這麼捨得下本錢,還沒把費雷搞到手,許斌不由生起攀比心。
他裝作不經意的問,“玫瑰莊園要多少錢?”
謝信澤一邊給他倒茶,一邊說,“那個莊園地處歐洲的湖區,位置很好,連古堡都買下來的話,大概一個億?”
許斌聽了,微微得意,滿足了虛榮心。
才一兩個億啊,也不多嘛,跟自己家的半山別墅和海景別墅相比,差得遠呢。
誰知,謝信澤又補了一句,“那是十年前了,現在肯定要增值,估計翻小一倍吧,2億英鎊?恩,差不多應該是這樣子。”
許斌,“!!!!!!!”
太過驚訝,含在嘴裡的茶水都差點噴出來,謝信澤趕緊給他順胸口,關心地問,“怎麼嗆著了?”
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許斌相當不服氣的叫道,“老公,我也想買一個!”
這次換謝信澤差點噴茶水,劇烈咳嗽兩聲之後,他忍不住笑問,“幹嘛要那個?你又不喜歡花。”
聽他這樣說,許斌多少有點不太痛快,這還是第一次,自己主動要什麼,謝信澤沒立即答應。
不過這事很快就被他自己給忘了,本來就是隨口說的玩笑話,根本沒當真。
再說要那個莊園有個屁用,玫瑰花不能當飯吃,玫瑰水不能當酒喝,而且勉強收支平衡,又不賺錢,實在不划算,只有老萬那種為了討小情人兒歡心的老男人才會花冤枉錢,哼~
自我安慰了一番,許斌更不把這事放心上了。
到底有錢能使人發揮超能力,很快,兩人的婚禮就籌備妥當了,臨近婚期的前半個月,兩人把所有親朋好友聯絡了一遍,邀請眾人去參加典禮。
八山的親朋非常捧場,個個備了厚禮提前送來,許家父母跟著臉上有光,謝信澤也給力,出動了兩次私人航班,把所有親朋用專機送到香港。
香港那邊,謝信堯同樣重視,聽說弟弟的岳家來人,他直接將半山別墅附近的超五星酒店包了整整兩層,用來接待賓客。
虞夫人更不用說,親自迎來接往,親切又周到,和八山的親戚們處的很是融洽。
七大姑八大姨都在背後和許母稱讚她,“斌子這個婆婆人真的不錯啊,不像是那個上位嘛。”
“那個”指的是什麼,許母心知肚明,提及此,她多少有點尷尬,但還是說了句公道話,“老虞是個不錯的人,只是年輕時候犯了錯,又好強,現在老了,也看開了,一心盼著孩子們好呢。”
親戚們坐在一起,又唏噓感慨了一番,再看許斌和謝信澤現在這樣圓滿,直贊自家有福氣,帶著親家也跟著沾了光。
這通馬屁拍的許母舒爽不已,待到婚禮上,更是榮光煥發,竟比虞夫人看著還要年輕幾歲似的。
正式婚禮那天,半山別墅被粉色和白色的玫瑰裝點的浪漫又夢幻,巨大的草坪上擺了長條餐桌,桌上各色美食,隨意取用,粉白的地毯從主屋一路鋪陳到爛漫的花門之下,靜待一對新人踏足。
此時,許斌和謝信澤兩人還在屋裡和司儀核對流程,化妝師也在給他倆補妝,整理禮服,忙而不亂。
別墅外面的草坪上,則熱鬧許多。
今天,孩子們不能和兩個爸爸一起,只能由長輩照顧,卻也個個乖巧懂事。許彥自不必說,已經是上了中班的大寶,難得是另外兩個不滿週歲的小的,也彷彿知道今天是爸爸們的大日子一樣,沒有調皮搗蛋。
兩個寶寶乖巧,又被打扮的粉雕玉琢,往來賓客見了,無不要上前逗弄稀罕一番。
虞夫人和許母對孩子撒不開手,每人懷裡抱了一個,許彥則有許父牽著,三人領著孩子們一起接待賓客。
如此重要的場合,謝嘉毅雖然智力已然退化成了懵懂孩童,但也需要出場,只不過得坐在輪椅上,由傭人照看,但他頭臉整齊,穿得也體面,不知情的,只以為他是個慈祥的老人家。
一大家人都穿著潔白的禮服,胸前配著粉色的玫瑰,看上去貴氣又典雅,當真讓人羨慕。
親戚們來過之後,陸續有兩人的朋友到場。
費雷最先來報到,給虞夫人送過大紅包,又陪幾個孩子嬉鬧了一會,便去正屋裡找許斌和謝信澤。
正在試衣服的許斌見到許久未曾謀面的朋友,開心不已,顧不得造型師的叮囑,上前就把費雷抱了個滿懷。
兩人摟著肩膀熱切的聊起來,一旁的謝信澤插不上話,只能對費雷笑著問了聲好。
看許斌一臉春風得意的幸福模樣,費雷替他高興,可心裡又略微酸楚,想到前兩個月自己和老萬那次偶遇之後,再未見面,他臉上的笑容便有些勉強。
看出他有心事,許斌伸手從旁邊矮几上抽出一支粉色玫瑰遞給他,笑著道,“你聞聞。”
費雷不解,還以為有什麼玄妙的地方,好奇的湊上去聞了一下,沾了一鼻子的花粉,引得許斌哈哈大笑,接著問道,“什麼味兒?”
費雷一臉迷惑,“???”
“還能什麼味?秀恩愛的酸臭味兒唄!”
看到許斌那麼開心,再瞧謝信澤的眼神始終沒離開過他,費雷差點被狗糧噎死,逮到機會,哪能不吐槽一番。
可許斌根本沒有半點吃味的意思,還神秘兮兮的湊近了,小聲說,“就沒聞到一絲兒老萬的味兒?”
登時,費雷漂亮的臉蛋漲的通紅一片。
見他的只是聽了老萬的名字就這副德行,還嘴硬吵吵著要分手,可見何等口嫌體直。
許斌是個仗義人,老萬出手闊綽,送他千萬名花,他當然要幫著在小情人兒面前美言幾句。
“我覺得老萬吧,雖說歲數大了點……”
本想欲揚先抑,哪知道,後面那句還沒吐出來,費雷就爆豆了。
“萬景嶽歲數大?你以為謝信澤就年輕啊,也是奔四的人了,等他到了老萬那個歲數,要想有那個風度氣質,你得天天燒高香才行!”
許斌被費雷懟的目瞪口呆,這他媽叫分手了?一句歹話都不讓說?騙鬼呢吧!
“行,行,行,一會兒老萬也來,你自己看著辦哈!”
懶得管這對狗男男的糟心事,自己的大好日子,他可沒耐煩聽別人詆譭自己老公。
把噘著嘴的費雷送走,許斌剛回過身,就被謝信澤逮到,抱了個滿懷。
“你也太熱心腸了,我都不管他倆的事兒了,你還有這個耐心。”
抬頭主動吻了新郎一下,又幫他理了理前額的碎髮,“哎呀,舉手之勞嘛,否則他們這群單身狗看到咱倆這麼幸福開心,背後還不一定怎麼酸來酸去。”
被他逗笑,兩人剛要挽手出去,卻在正屋門口看到了等待多時的夏勇輝。
他穿了一身灰色的西裝,看上去挺拔俊秀,即使站在一群富貴風流的有錢人中,也絲毫不遜色,甚至還有幾分難得的沉靜和書卷氣。
任誰看了也要贊一表人才了。
主動上前,他將手裡的紅包親自交給許斌,又轉頭對謝信澤笑了一下,真誠說道,“恭喜你們!”
當初被許斌明確拒絕之後,夏勇輝便果斷去美國進修,兩人都以為,從此將不會再復之前那樣的往來,多年的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心中哪能沒有遺憾。
不想,如今能得到對方如此真摯的祝福,許斌動容不已,情不自禁,上前緊緊握住了夏勇輝的手。
剛要開口說話,旁邊就閃出來一個高大俊帥的外國人。
“許斌,把你的手放開!”
許斌,“!!!!”
被對方字正腔圓的中文震了一下,更驚訝的是這個陌生老外竟然還認識自己?
下意識鬆開手,許斌轉頭看向夏勇輝,“老夏,這位是?”
夏勇輝尷尬不已,慌忙解釋,“別管他,我之前去國外交流時候認識的傻瓜!”
被人說成傻瓜,那外國人不禁沒有惱怒,還一臉鄭重的對許斌自我介紹道,“我叫卡洛斯,中文名羅文,是夏的未婚夫。”
許斌,“!!!!!!!!”
夏勇輝又氣又惱,趕忙說,“斌子,你別聽他瞎說,根本不是!”
一直在旁邊憋笑的謝信澤卻火上澆油,“夏醫生,良辰吉日,不如就地完婚吧。”
夏勇輝狠狠瞪他,“你……”
本來只是一句玩笑話,卻讓卡洛斯雙眼發亮,他對謝信澤露出個大大的笑臉,“謝先生,你我真是知己!”
謝信澤,“……”
說完,不等眾人反應,已經單膝跪在地上,從懷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戒指,對面前的夏勇輝深情款款,“夏,我愛你,請接受我的求婚。”
謝信澤,許斌,“……”
這個老外是不是太沒眼色了,竟然真的來搶新郎老兩口子的風頭!
不過,看著夏勇輝扭頭就跑了,兩口子心裡多少暢快了幾分。
甚至,謝信澤還去安慰那個備受打擊,垂頭喪氣猶如大狗的卡洛斯,“趕緊去追吧,不要怕丟臉,拿出死纏爛打的精神,也許能成功呢。”
卡洛斯立即抬頭,兩眼滿是希望的星星,“真的麼?”
謝信澤拍拍他的肩膀,人生導師一樣,點了點頭。
卡洛斯趕緊追著人去了。
一旁的許斌抱著胳膊打量自己的新郎,“呵,很有經驗嘛。”
謝信澤馬上笑得一臉寵溺,“哪有,我知道你從頭到尾都是愛我的。”
被他這樣一說,許斌竟然覺得有點臉熱,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嘛,怎麼還是會被撩到啊,麻蛋!
見他樣子可愛,謝信澤忍不住偏頭吻上他的唇,恰此時,進行曲的音樂也響起來,司儀也在請他們出場了。
兩人趕緊肅立,互相為對方整了整衣衫,再看彼此,熟悉的眉眼,卻有了別樣的味道,這才明白了什麼是今生只此一人。
沒有去管司儀的委婉催促,進行曲開頭的反覆迴圈,許斌主動上前,勾住謝信澤的脖子,虔誠地吻上他的唇。
擁緊懷裡的人,謝信澤把這個吻加深,一起走出門之前,他拉住許斌的手,在他耳邊念,“我愛你,永遠。”
謝信堯作為新郎的至親大哥,理應穿白色西裝,但他偏生與眾人不同,非要穿了一聲藏藍西裝到場。
乖乖見他全身顏色太素淡,便在現場折了一朵玫瑰,幫爸爸別在胸前。
“爸爸,你這樣很帥哦~”
謝信堯再嚴肅,也不吝嗇對女兒露出笑臉,儘管有點跛腳,但她還是抱起了乖乖,往前走了幾步。
儀式已經進行到尾聲了,馬上許斌和謝信澤要合力丟擲捧花。
乖乖看到興奮不已,拍著謝信堯的胳膊說,“爸爸,我想搶,我要搶。”
臺上的司儀在炒熱氣氛,“誰能接住這捧玫瑰,就能和自己的心上人步入婚姻殿堂!”
謝信堯當然不信這些無稽之談,但女兒的願望,他是要滿足的,將乖乖高高舉起來,“寶寶,夠得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