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離開】

“抱歉。”顏嶼對於自己剛才的行為感到驚訝和後悔，他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在清醒的情況下失控到這種地步。

這是絕對的錯誤，應該在開始就扼殺所有的可能性。

顏嶼拿出了手機，他打電話給管家，讓他去啟動備用電源。

顏石聽到顏嶼電話的內容，她猜想，顏華韻出手，絕對不會讓電就那麼輕易地恢復。

顏嶼掛完電話之後，房間裡又陷入了沉默。

顏石雙臂抱腿坐在地上，眼淚從她的眼中滑落，浸入唇角，帶來苦澀的鹹味。

“哥哥，你說過，我有可能是分不清親情和愛情。我也曾這麼想過，或許我只是在這裡沒有其他人可以相信，所以才會對你產生感情。你只是把我當妹妹，我知道，所以我也盡力告訴自己不要多想。

“我覺得自己快要成功了，我對哥哥好像已經沒了那些想法，但是……但是堂姐生日那天，我又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了。可是我知道，要是我說喜歡你的話，一定會被拒絕。我、我就想，要不然現在就離開這裡。

“離、離開這裡，我就不會那麼痛苦了。看不到哥哥，也就不會去想那些事。等以後時間長了，我肯定就什麼都忘記了，嗚……”顏石說著說著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哭腔。

淚珠不受控制地滾落，鼻頭髮酸，顏石哭不僅僅是因為情緒上來了，還有一點就是她覺得自己又做錯了。

她不應該那樣說的，她又不小心表白了。她的主動只會換來哥哥的拒絕，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

顏石不想哭得太狼狽，她用手背去擦眼淚，把自己的臉都擦紅了。

突然，她的手被握住，隨後一條手帕拭去了她臉上的淚。

顏石迷迷濛濛地抬起頭，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只能看到黑暗中一個不甚清晰的輪廓。

“不用離開，留在這。”

經歷了情緒的大起大落，顏石的腦袋還有些懵，她一時反應不過來顏嶼話中的意思，只是愣愣地仰頭看著顏嶼。

顏嶼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他能看清顏石那張哭花的小臉。那雙微紅的眼睛含著淚水，明亮又脆弱，即使是在黑暗之中也能讓人輕易捕捉到它的存在。

顏嶼一點一點地將顏石的臉擦乾淨，然後幫顏石把身上凌亂的衣服整理好。

顏石就那麼乖乖地被顏嶼照料，她心中有很多念頭，不知道自己這是不是又被拒絕了。哥哥對她這麼溫柔，該不會就是行刑犯人最後一頓飯吧？

就在顏石胡思亂想的時候，顏嶼將顏石從地上抱了起來。

第一次被哥哥這麼抱著的顏石不知所措，連該把胳膊環在顏嶼的脖子上都忘了。

顏嶼把顏石放在床上，他拉起被子替顏石蓋好，然後道：“睡吧。如果感覺到痛苦，就按自己的想法去做。”

顏嶼轉身之時，顏石喊住了對方，“哥哥。”

顏嶼停下腳步，“明天再見。”

說完之後顏嶼便徑直朝外走去。

房間裡還是一片黑暗，顏石的心被掰成了兩瓣，一半是喜悅，一半是不安與懷疑。

顏石不確定自己有沒有領會錯顏嶼的意思，他那麼說，是代表默許了她的感情嗎？可哥哥臨走前，連一個吻都沒有留下，態度還是那麼冷淡。

但如果不是她想的那樣的話，哥哥又為什麼要說讓她留下來？

顏石的思維在兩種可能性中間來回跳躍，最後在疲憊中睡去。

翌日，陽光衝破雲層，灑下大片的光芒，若不是地上還有積水，完全無法想象昨夜居然有那麼大的一場暴雨。

顏石其實已經醒了，她按掉了鬧鐘，人還躺在床上。

她害怕最終的結果會是自己不希望的那個，所以她像個縮頭烏龜一樣選擇逃避。

逃避解決不了任何事情，只會讓結局來得更晚一些。

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一，顏石連早餐都沒有吃，就在床上幹躺著。

手機又開始震動，這次不是短暫的一下，而是持續不停的震動。顏石從床上爬起來，迅速拿到手機又躺了回去。

顏石還沒看清來電者是誰就不小心按到了接聽鍵，隨後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還以為我打電話過來會被小顏石你掛掉，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接起了。”

顏石道：“小叔叔，昨晚停電是你做的嗎？”

顏華韻輕笑了一聲，“當然，而且我做的還不止這些。不然的話，你以為阿嶼為什麼會被我哥安排來管你的私人問題？”

顏石抿了抿唇，雖然很不情願，但她還是對顏華韻說了聲謝謝。

“我怎麼覺得你這聲謝謝這麼敷衍？不過聽你這樣說，看來昨晚的發展還算順利。怎麼，難不成小顏石是個渣女？人一到手就厭倦了？”

“才不是！”顏石下意識地拔高了音量。

顏華韻問：“那是因為是什麼。”

顏石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她道：“我不知道哥哥到底喜不喜歡我，可能只是我昨天哭得太慘了，他心軟了所以才沒拒絕的那麼明顯而已。”

顏華韻道：“阿嶼會心軟？我還是頭一次聽說。或者說，你還指望阿嶼對你說我愛你嗎？他沒有再拒絕就是預設。起來，都走到這一步了，可別讓我失望。”

這種命令式的語氣讓顏石不由自主地想要服從，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