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或者再快些,今年年底,鯉兒就該抱自己的孩子了。”德妃手肘輕輕碰了碰陛下:“您可得努力呀!”
“還用你說?”沈元洲得意的揚眉:“你也別忘了把她身邊的人再清理清理,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有好訊息了。”
唐瑩一轉頭,就看到這兩位一臉“慈愛”的盯著她笑,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總有點兒詭異的感覺。
好在劉公公及時趕到,打破了這份異樣的氣氛。將手中一疊紙交給陛下,劉公公小聲稟告:“延福宮的駱公公,皇貴太妃身邊的兩位嬤嬤,以及賢親王說的口供與皇貴太妃的完全一致,皇貴太妃還在延福宮等您的處置。”
“老十是知道皇貴太妃對錦婕妤動手,所以才跟朕支支吾吾的?”
劉公公點頭稱是:“就您在行宮裡假裝受傷那日,十王爺還和皇貴太妃吵了一架。”
“可到底是他親媽,他能怎麼辦呢。”沈元洲苦笑:“朕就不過回去了,你讓老十親自送皇貴太妃去護國皇寺吧,就說朕說的,允他得空了時不時的去探望探望。”
“老奴遵旨。”劉公公一躬身退了出去,亦明白這是最好的結果。皇貴太妃陷害唐瑩與德妃,傷及陛下皇嗣,不可能不受任何處罰。然若是陛下非要嚴懲,怕是賢親王又要與陛下離心了。
抬頭瞟一眼抱著七公主重新將陛下逗的大笑的錦婕妤,劉公公臉上也露出幾分笑意。多虧錦婕妤進了陛下心裡,分擔了陛下的信重與愛意。若還是當初時時提防處處算計、唯有賢親王與皇貴太妃可以相信的陛下,一旦發現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肯定會比今日難過萬分,更不可能和今日這樣平靜放過吧。
……
延福宮正殿中,皇貴太妃依然坐著喝茶。被魏三統領親自盤問過的賢親王心力憔悴,焦急的等待最後的結果。
“你安穩坐著,陛下是個重感情的人,不會要了本宮的命讓你難過的。”皇貴太妃輕輕拍了拍一旁的椅子,示意他不要走來走去的晃的眼暈。
“您怎麼好端端的又承認了呢!”沈元禮氣急敗壞的甩著手,都快語無倫次了:“先前信誓旦旦與我說您把後手都抹了,根本沒人能查到,結果——”
“是沒人能查到,但沒必要隱瞞了。”皇貴太妃輕笑:“本宮是可以拒不承認,只要我不再出手,你皇兄也不會為難我。”
她抬頭,慈愛的目光仔仔細細掃過沈元禮的臉龐:“可是啊,我的念想你不明白麼?既然你肯娶妻生子,我還有什麼好固執糾纏的呢?”
“母妃……”
“你懂的,對不對?”皇貴太妃放下茶盞,招招手讓他上前:“我知道你對你皇兄是真心拜服的,我從未想過要挑撥你和他之間的關係。既然是我做錯了事,就該我來承擔。你就當我是為了我未來的孫兒積福,往後你好好過日子,以後有了妻兒,在你皇兄的庇護下順遂安康,本宮就心滿意足了。”
“母妃……?”
明明是真心期盼與祝福,沈元禮卻發自內心的覺得不寒而慄。或許在外頭監視的探子都聽不出任何異常,然他卻更明白皇貴太妃一次次強調“娶妻生子”,到底是什麼含義。
“行了,別七情上臉的。”皇貴太妃拍了拍他的肩膀,抬頭看向走進來的劉公公:“陛下已經有決斷了,咱們聽陛下的話就是。”
劉公公依然如往常一般恭恭敬敬的對皇貴太妃行過禮,才說了陛下的處置:“陛下令皇貴太妃從即日起遷往皇寺為大璟祈福,著賢親王親自護送。日後親王若是有空,也可常去看看皇貴太妃,讓太妃享享天倫之樂。”
第78章 期待
隨著六王八王謀逆案漸漸水落石出, 前朝有大批官員落馬。而後宮則是賢妃一家勾結叛逆證據確鑿,陛下將畏罪自殺的賢妃貶為選侍, 棺槨直接葬在了妃陵外的犄角旮旯。
另外,先前魏才人一家被毒殺的案子也已查明。因魏才人的父親無意之中撞破了賢妃與六王一系聯絡,賢妃便偽造書信逼迫魏才人針對錦婕妤,在德妃查出異常後再指使父親張大人派人滅了魏氏全家,偽裝成宮鬥陷害錦婕妤未遂的手段。
至於最近這次御花園的事故,有魏三和太醫院拿到確鑿證據在先,又有賢妃的認罪書在後, 自然都算在了賢妃頭上。至於皇貴太妃的推波助瀾則直接被陛下隱瞞下來——就如皇貴太妃自己說的, 她早已把證據掃的乾乾淨淨,除了幾個知情人,根本沒人會把她扯進來。
此訊息一出滿朝譁然, 都沒想到賢妃一家會如此喪心病狂。賢妃已經已經畏罪自殺, 張家上下卻逃不出陛下的雷霆之怒。幾位主謀被判了斬立決,並株連張家三族發配北疆極寒之地,五代之內不許科舉為官。
這般判決不可謂不嚴苛, 但就算是張大人的心腹好友,也絕不敢為他說半句求情的話。謀逆本是滅九族的大罪,何況賢妃直接出手害死了陛下的妃嬪和皇嗣,張家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只能算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咎由自取了。
與之相比,皇貴太妃去了皇寺為國祈福的動靜就小的不能再小, 便是有心人注意到也會立刻被人帶節奏。無非是宮中最近是是非非太亂,皇貴太妃覺得煩了才出宮去清靜清靜;或是賢親王即將娶妃,她老人家是去求菩薩保佑賢親王一發入魂三年抱倆的。
以上兩種說法都比皇貴太妃被“發配”出去更合理。尤其看看賢親王頂著總理大臣的官銜被陛下支使的團團轉,一邊還要收拾王府和聘禮準備迎娶王妃, 更無人會覺得是這兄弟倆之間出了什麼變故。
至於十幾日前賢親王與錦婕妤之間的八卦?不好意思,人家一個要娶親,一個依舊寵冠後宮,以陛下的聖明,顯然那八卦就是叛黨捏出來對付賢親王的,完全就是毫無根據的胡說八道。
舊的流言總是被新的流言所代替,如今京中最為人津津樂道的話題已經是賢親王給閔小姐準備的聘禮和即將進宮的仙餘公主。至於唐瑩悶聲發大財,沒什麼阻礙的被陛下升了位份,
實則三品以上的妃嬪晉位,前朝若是有理有據,也是可以駁回陛下旨意的。不過禮部和宗人府的前任主官都牽進了六王八王的叛亂中被革職查辦,新上任的兩位全是陛下心腹,自然不會在這種小問題上與陛下作對。
而大部分朝臣只當這是對錦婕妤名譽受損的補償,或乾脆是陛下偏寵。唯有部分知情人和少數聰明人猜到陛下在狩獵場將計就計與前一日錦婕妤驚馬之間多少有些關聯,這樣算起來可是救駕之功,別說升上一級,就算直接升到妃也沒什麼可說的。
前朝沒人找錦昭儀的麻煩,宮中妃嬪雖是依舊羨慕嫉妒恨,卻絕不敢對景華宮這位做任何小動作——君不見在行宮給錦昭儀找麻煩的慧婕妤和孫貴嬪,這會兒已經被折騰成什麼樣兒了。
雖說兩位位份沒降份例沒少,可內務府送去的東西就是這樣那樣的不合心意。偏偏她們還說不得人家那裡做錯了,否則內務府總管轉頭便一狀告到德妃跟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喊冤。
人證物證俱在,德妃娘娘秉公斷案,立刻給慧婕妤和孫貴嬪送了頂驕奢放縱的大帽子。然後大手一揮,兩位娘娘喜提禁足免打擾待遇和白天抄宮規晚上抄佛經的日常任務。至於什麼時候結束?用德妃的話來說,“懲罰不是目的而是手段,她倆什麼時候改好了,自然就不用受罰了。”
可這改好不改好的也得有個具體標準啊,反過來說不就是德妃什麼時候消氣了什麼時候才給她們放出來麼?這一招殺雞儆猴——不,準確的說,叫殺猴儆雞也沒錯,直接嚇的後宮那些有點兒歪心思的小主小妃子們老老實實,什麼都不敢幹了。
唐瑩聽景華宮的小宮女說過慧婕妤的“慘狀”,心中倒沒什麼波瀾。只是請魏姑姑又做了些好吃的,親自送到長樂宮裡謝過德妃。
德妃有美人豆腐吃就儘夠了,拉著唐瑩好一陣磨搓,得意洋洋的笑:“這算什麼,本宮就是要讓後宮的女人們都拎清了,別的事兒本宮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敢跟你作對,那就是跟本宮作對,本宮有的是法子治她。”
這霸氣側漏的也是沒誰了,唐瑩看的眼中小星星都快湧出來了。
德妃拉過她咬耳朵:“別管那些阿貓阿狗了,本宮問你,你可叫了糖糖日日給你請脈?”
她眼中的期待如此明顯,唐瑩瞬間又臉了紅,支支吾吾的搖頭:“哪有這樣快的嘛,自那次到現在都不到十天。”
“你月事在什麼時候來?”德妃掐著手指算:“按說這段時間正是你最好受孕的時候,你可得把陛下拉住了,讓他好好給你使勁。”
唐瑩臊的乾脆帶著清玻落荒而逃。
其實不用德妃刻意交代,沈元洲也沒打算寵幸唐瑩之外的女人。不僅是他早已習慣了獨寵唐瑩,實則從他那日動了心思停了唐瑩避孕的藥,便有一種執念在他心中越發強烈——他想要一個唐瑩為他生的小皇子,由他們一同悉心撫養,成為他的繼承人。
後宮的妃子們已經絕望放棄了。這都不是爭寵不爭寵的問題。實則錦昭儀從來都沒正兒八經爭寵過,可有陛下偏心,又有德妃鎮著,就算她們絞盡腦汁拼盡手段,也不過成為個笑話而已。
或許是因為大家都佛繫了,後宮的氛圍反而難得的風平浪靜。又過了幾日,行宮那些使團被鴻臚寺一眾官員坑的差不多,也準備打道回府去和各家國主覆命了。賢親王和周丞相代表陛下在行宮再次設宴款待使團為他們送行,而若依公主和另幾位和親的部族公主則由陛下派宗人府的主官為特使,敲鑼打鼓的迎進皇宮。
和親公主雖說是公主,但進了後宮就是陛下的女人。沈元洲也是個狠的,連位份都沒給太高,除了若依公主獲封雲婕妤,其她幾位都被塞在了貴嬪道貴人之間,一副進了宮就被扔在一邊的模樣。
便是若依公主也沒得到陛下多少垂憐,除了入宮當日被翻了牌子,之後就再無帝寵臨幸。沈元洲自顧自的獨寵唐瑩,連著好幾日的大開私庫給唐瑩送了不少好東西。
眼紅的自然不少,也有希望若依公主能分了錦昭儀聖寵的人失望嘆息。反倒是若依公主鎮定自若,每日學學琴棋書畫逛逛御花園也不亦熱乎。偶爾聽到些陰陽怪氣嚼舌根的“勸告”,便裝出“外鄉人聽不懂你們官話”的模樣,讓那些挑唆之人無計可施。
德妃對她的識相表示很滿意,轉頭就收拾了幾個跳的最歡的,後宮再次回到風平浪靜的歲月靜好中。
私底下,皇帝陛下還特意與唐瑩解釋了幾句。大意是說這次仙餘國割肉放血夠痛快,作為買賣雙方禮尚往來,他總得在虛銜名義上給仙餘國一些好處和表示,這才把若依公主捧的高些。
皇帝陛下舉雙手作保:“朕絕對不是看上她了,就是給仙餘國一個面子。你看朕都不碰她,朕天天都陪著你。”
唐瑩被他逗笑了:“您和我說這個幹嘛呀,都是您的後宮,您雨露均霑也是遵從祖訓麼。”
“祖訓什麼的,不就拿來欺負欺負剛登基底氣不足的新帝。”沈元洲不以為意的撇嘴:“朕當皇帝都十幾年了,要是還能被人用祖訓拿捏,朕也夠失敗的了。”
皇帝陛下欺身上前,將咯咯直笑的小姑娘壓住:“知不知道你德妃姐姐大發神威,如今後宮就沒有人敢不聽她的。朕也怕她呢,她交代的任務,朕也得好好完成不是?”
不知是不是兩人離的太近,皇帝熾熱的氣息噴在錦昭儀的臉上,昭儀娘娘的小臉兒又開始泛紅。一手抵住陛下的胸膛,唐瑩還在負隅頑抗:“和德妃姐姐又有什麼相干啦?她還敢給您交代啥任務?”
“可不是麼。”沈元洲遊刃有餘,摸索著掀了唐瑩的外衣,惹來小姑娘一聲驚呼。他卻好整以暇的繼續動手,閒閒笑道:“你德妃姐姐可是交代我一定要努力讓你今年就抱上自己親生的娃,你說,朕是從呢,還是從了呢?”
細密的吻落下,順著她光潔的額頭慢慢滑落。唐瑩一開始還有餘力躲閃,到最後已經完全無法控制自己,只本能的跟隨者海浪漂泊而起伏。
“給朕生個兒子吧。”皇帝陛下聲音沙啞,汗滴落在唐瑩肩頭:“一個屬於咱們的孩子,朕會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他。”
第79章 有喜了
四月初四上巳節, 陛下帶著群臣例行公事的開了個會吃吃喝喝,及晌午時回到景華宮, 就發現裡頭氣氛不太對。
唐瑩兩眼發直的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四下塞滿了柔軟的靠墊。清玻和糖糖忙裡忙外的在清理什麼,連向來精明的魏姑姑都笑的一臉傻乎乎。
看到陛下進來,清玻和糖糖趕緊過來禮行了個大禮,抬起頭時聲調輕快的都要飛起來了,眉兩人開眼笑的給沈元洲道賀:“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我們娘娘有喜了!”
沈元洲正跨過一個門檻, 腳步一頓好懸沒絆個臉朝下。他呆愣了片刻, 臉上漸漸有笑意如漣漪般泛開,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作勢起身的唐瑩身邊,輕手輕腳的將她摁回椅子裡。
“你就坐著, 坐著啊。”沈元洲連聲音都低了幾分, 眼神忍不住瞟向唐瑩的肚子。伸手想要摸一摸,似乎又怕力道太大傷了她。
唐瑩被他的表情逗笑了:“陛下又不是沒見過懷孕的,至於這麼小心翼翼的麼。”
便是她都沒這麼誇張——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她小時候也是經歷過自家孃親和嫂嫂懷孕生子的, 更別提德妃大著肚子那陣還天天在景華宮與長樂宮之間兩頭跑,以至於雖然第一次懷孕,倒沒什麼慌張和驚恐,只是被甜蜜驚喜衝暈了頭腦罷了。
正說著,德妃也帶著一群人從外頭衝了進來,顯然是得了景華宮的報信兒了。她都不帶看陛下一眼的, 只拉著唐瑩的手好一通噓寒問暖,就差沒喜極而泣了。
沈元洲黑著臉咳了兩聲。
“喲,陛下也在呢。”德妃敷衍的道了個萬福,轉過頭繼續和唐瑩介紹她帶來的這幾位嬤嬤。
“……花嬤嬤是我孃家送進來的, 孕期飲食有些要注意,你讓魏姑姑和她商量著來。李姑姑會些養身的拳腳,我那會兒全靠跟她學了才能活蹦亂跳到生娃,你閒著也練一練。對了,還有最後這位秋姑姑,她可是個妙人,又會唱戲又會講古。你不是愛看話本子麼?無聊了便讓秋姑姑給你解解悶。”
這一應安排的可比光知道瞎激動的皇帝陛下靠譜多了。唐瑩感激的點點頭,拉著她的手在她胳膊上蹭蹭。
德妃輕輕揉了揉唐瑩的臉,不客氣的給陛下派任務:“鯉兒有孕算是天大的功勞了吧,陛下趕緊想辦法,給鯉兒把位份提上去。”
“你是說——封妃?”
德妃霸氣的一揚眉毛:“便是暫時封不上四妃,一個妃位總是要給的。鯉兒當了妃便是一宮之主,每個月都能見見家裡人,心情也好得多不是?”
想了想補充道:“我再把周寶林和王寶林挪遷出去,空出的地方正好擴建小廚房。您御膳房那些個做糕點做的好的,都大方些送到景華宮來當一年的差好了。”
這些說的都在理,沈元洲默默點頭,摸著下巴考慮怎麼和禮部扯皮。
德妃揉著唐瑩的手又開始感慨:“咱們鯉兒多乖多好養活啊,從來不惹麻煩提要求爭風吃醋的。如今有了身孕可不能再這麼得過且過了,小姑娘自己臉皮薄不好意思說,咱們總得替她先周全了。”
沈元洲深情滿滿的看著唐瑩,十分贊同的跟著點頭,:“是啊,鯉兒大度又體貼,朕卻不能就這麼委屈了你。”
饒是偏愛唐瑩如魏姑姑,聽著德妃和陛下的話都忍不住要捂臉。唐瑩是又宅又佛系,可至於被說的像朵受委屈的苦菜花麼?前朝後宮誰不知道這位寵冠後宮,還被德妃全方位無死角的罩著,這兩位就差慣的要給她摘天上的星星月亮了。
德妃和陛下全無自覺,兩人頭對頭巴拉巴拉一合計——唐瑩懷著孩子就現在這待遇絕對不能忍!沈元洲擼起袖子雄赳赳氣昂昂的往前朝抓禮部和宗人府擬旨去了,德妃則大手一揮——喊內務府開會!她要重新佈置景華宮!
唐瑩就看著他們風風火火的來,又風風火火的走了。德妃跑回長樂宮招了內服務大大小管事說話,內務府乖覺的表示只要陛下封妃的聖旨一下,他們立刻給景華宮添置人手增加份例,一定挑最好的給。
陛下那邊卻受到些小小阻礙,兩位大人一頭霧水的被招進來,聽沈元洲興致勃勃的說要封唐瑩為四妃之首,還要舉行盛大的封妃典禮,兩人的眉頭忍不住就皺起來了。
“怎麼,兩位愛卿不同意麼?”沈元洲說了半天見沒人附和,不滿的對禮部尚書發動目光壓迫大丨法。
禮部尚書自然是不同意的。糾結了半天,老頭兒努力讓自己的措辭委婉點兒:“錦昭儀才晉位半個月,這就直接升到四妃,是不是動的太頻繁了?且陛下也說了昭儀娘娘懷著身孕,而封妃大典程式繁瑣,最好還是等到娘娘平安生產之後再說吧。”
沈元洲斜睨他:“封妃大典——這個先不說,錦昭儀升昭儀位份是伴駕有功,封妃是孕育皇嗣之功,兩者又不相干,憑什麼升了昭儀就不能封妃!”
宗人令也沒忍住,站出來說句公道話:“雖說兩者是不相干,孕育皇嗣也該封賞晉位,可按照規矩,該是等昭儀娘娘生下孩子之後晉位的。現在就直接升到四妃,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畢竟懷孩子什麼的——別的朝代不說,光沈元洲的後宮就有多少懷了孕卻沒能沒平安生下來的。這才剛把出喜脈就封四妃,那要是有個萬一,難不成還能把妃位給撤了嗎?
他話中這些未盡之語沈元洲自然明白。皇帝陛下一臉殺氣的瞪他:“你是在咒錦昭儀麼?”
宗人令直接給跪了:“臣不敢!”
沈元洲咄咄逼人:“那是你盼著朕的孩子有事?”
宗人令五體投地連連搖頭,話都說不出來了。
“既然你盼著這孩子好,那早幾個月封妃和晚幾個月又有什麼區別?”沈元洲從御座上走下來,彷彿十分講道理的模樣彎腰拍拍宗人令的肩膀,扯出一個血腥微笑:“你說,朕說的是不是有道理?”
“有有有,陛下說的十分有理!”被嚇傻了的宗人令放棄掙扎了——陛下愛封什麼就封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