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江嘉言睜開眼,看到坐在自己身邊的紀綱,先是嚇了一跳,而後又愣住了。
他竟然就這樣坐著守了自己一宿。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紀綱睡得很輕,他也醒來了。
“你醒了。”他睡眼惺忪的看著她。
“嗯。”江嘉言點點頭,又問,“你就在這兒坐了一夜?”
紀綱點點頭,“我怕你再夢魘。”
江嘉言有些抱歉地看著他,“謝謝你,這一夜你恐怕都沒睡好吧?”
“無妨,”紀綱擺擺手,“習慣了,從前打仗時在荒草地中守一夜都有。”
“這麼辛苦啊?”
紀綱嘆了口氣,“行軍作戰哪有不辛苦的。”他看向窗外,“只是擔心戰況,我來這裡叄天了,實在是對王爺的安危牽掛的很。”
“你放心,他會沒事的,還會安然無恙的登基。”江嘉言拍了拍他的手。
可紀綱聽不到任何。
吃早飯時,兩個人意外的沉默。
早餐後,江嘉言準備出門。
紀綱卻突然叫住她,“我有事情想拜託你。”
“什麼?”
“我來這裡實在無事可做,你能否...”
“那你在家看電視啊。”江嘉言回過身。
“電視?是我昨天砸爛的盒子嗎?”
江嘉言走到客廳,給他開啟新買的電視,“在家看電視劇吧,不想看了就換臺,按這個。”
電視開啟,螢幕上出現人影,紀綱還是往後一縮。
“我走了。”江嘉言出了門。
她走後,紀綱站在原地,看著電視裡的人晃來晃去,又慢慢繞到電視機後面,仔細看了看,“這麼小的盒子,人是怎麼進去的?”
他重新坐回沙發上,看著電視劇。
漸漸地,他被劇情所吸引,當看到電視劇中,男女主角接吻時,他自言自語道,“原來真的有這個禮儀。”但接下來,他發現事情有些不對......
到館裡,江嘉言剛坐下,就接到了館長的電話,“小江啊,你上來我辦公室一趟。”
江嘉言掛了電話匆匆跑到3樓,路過空著的執行館長辦公室,往裡瞟了兩眼。
“館長。”江嘉言推開館長辦公室的門,館長正在沏茶。
“來,小江,坐。”館長招呼她坐下。
江嘉言走到沙發旁坐好。
館長給她倒了一杯茶,“你這次這個展覽做的很不錯啊,以紫釵記的戲文為主線,還有新媒體技術的支援,挺好,前兩天董事長還打電話給我,誇咱們工作做得不錯,這次展覽給咱們館帶來的收益也很好,這都是你的功勞。”
“館長您說哪裡話,都是大家配合的好,而且也是領導支援,我才能將自己一些不太成熟的計劃得以實施,略微做出一點成績而已,全靠大家幫忙。”江嘉言謙虛說著。
“你的確有能力,大家有目共睹,這幾個部門的負責人數你年輕,而且你是唯一的女性,大家都是很認可你的工作能力的。”館長啜了一口茶,“未來有什麼打算嗎?”
“未來肯定是繼續好好努力工作,近期的話,就是和市博物館聯合辦的這個書法展,我想以現代一些的形式去闡釋。具體的還在計劃中。”
“不錯,不錯。”館長十分滿意,“這個展半年前就定下了,畢竟和市博合作還是一次很重要的機會,你這個想法成形後拿來我看看,這次如果做得好,你的前途也會更寬一些。”
“您是指?”
“執行館長的位置還空著,我打算推薦你來做。”
江嘉言按捺住內心的狂喜,嘴上推辭,“我年紀還小,還需要歷練。”
“我們這個行業,看的是天賦和能力,你既然有機會,就好好把握,坐上這個位置,對你日後只會添助力。”
“好,我明白了,謝謝館長。”
館長向後靠在沙發上,“行了,你走吧,回頭方案成形拿來我看。”
出了辦公室,江嘉言輕輕關上門,而後在走廊裡無聲地興奮,她走到執行館長辦公室門前,隔著玻璃打量著這間屋子,她想了想,要在那面大牆上放一張修拉的《大碗島星期天的下午》,還有,現在的書架不好看,顏色太老氣,要換一個白色的,辦公桌也要配套。她最喜歡的就是這個落地窗,能將中空花園的景緻盡收眼底。
江嘉言趴玻璃上看了好久,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晚上,她買了一堆吃的回家,準備和紀綱一起慶祝。
剛開啟門,就聽到屋裡傳來電視的聲響。
“紀綱?”江嘉言換好拖鞋,走進屋裡,發現紀綱正興致勃勃地看著電視,甚至沒發現她已經回來了。
江嘉言走到他身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猛然回頭。
“你看什麼呢?這麼入迷?”江嘉言往電視上看去,“回家的誘惑?”她滿臉疑問,“你?你看這個幹什麼?”
紀綱盯著電視,“品如實在可憐。”
“......”
紀綱坐直身子看著江嘉言,“洪世賢要納妾,這也罷了,只是她婆母實在是可惡。我覺得應該告訴她。”
“這都是假的!是演戲。”江嘉言拍了拍他的腦門。
“演戲?”紀綱又重新坐好看著電視,“像演戲文一樣?”
“嗯。”江嘉言將買回來的東西擺進冰箱。
“這洪世賢合該是陳世美。”紀綱對洪世賢嗤之以鼻,“這妾倒也是真心,只是忒壞了些。娶妻就當娶品如般溫良恭儉讓的女子,叄從四德。”
江嘉言實在理解不了他的封建主義發言,也懶得理會他。
紀綱站起來,“男人娶妻當謹慎,女人嫁夫亦如是。”
江嘉言放下手中的菜,突然好奇地看著他,“你二十二歲?”
“嗯。”
“可曾婚配啊?”江嘉言撐著下巴好笑的看著他。
紀綱不敢直視她的眼睛,結結巴巴道,“大丈夫當身先報國,榮桓雖不是名門出身,卻也知道匹夫有責,朝堂動亂,豈可兒女情長。”
“你沒結婚啊?”江嘉言走到他身旁,“還是個小處男?”
“處男?”
“就是還沒破過身子的嘛。”
紀綱臉上頓時通紅,“你!你好不知羞!”
江嘉言哈哈大笑,她走到他面前,“是不是啊?”
紀綱不停地轉身背對她,她卻一直繞到他面前,讓他直視自己。
“女兒家的不羞臊,這種話也講得出!”紀綱有些侷促。
紀綱害羞這樣的反差讓江嘉言忍不住笑,她拉著他的胳膊,“弟弟,來給姐姐說說,是不是嘛!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呀。”
紀綱臉憋得通紅,掙脫她的拉扯。
“小處男還害羞了,哈哈哈哈,這沒什麼的啊,我跟你講過很多次了,這裡已經不在乎這些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就像我們吃飯喝水一樣。”她拉著紀綱,“你真是處男啊?”
“是是是。”紀綱不耐煩地將手從她手裡抽出來。
這樣一個健碩的男子在她面前紅臉害臊,江嘉言別提有多興奮了,她笑得前仰後合。
“好笑嗎?”紀綱沒好氣地看著她。
江嘉言擺擺手,“不好笑不好笑,我只是想到了開心的事情。”
“什麼事?”
“我要升職了,哈哈哈哈。”江嘉言笑得更開心,去廚房收拾。
紀綱問她,“升職?升遷?”
“嗯,要當官了。”
紀綱眼裡亮起光,“那太好了!祝賀你啊。”
江嘉言指了指桌子上的食品,“咱們倆今天好好慶祝一下,我還買了酒,哈哈哈,我今天可太高興了。”
江嘉言所說的大餐,不過就是食材比往日更豐富一點的火鍋。
江嘉言給自己開啟一瓶啤酒,又給紀綱開啟一瓶,倒滿。
紀綱聞了聞,“這是什麼酒?”
“啤酒。”
紀綱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淺淺地嚐了一口,放下,“不好喝。”
江嘉言又端起杯子,“你嚐嚐。”
“不嘗。”
江嘉言撇撇嘴,放下杯子,“小處男不會連酒都不會喝吧?”
紀綱聽她這話,不服氣地舉起杯子,將杯子裡的啤酒一飲而盡,“我在軍中也是數一數二的能喝的,只是喝不慣你這裡的酒,色黃如...”他沒接著說,沉吟片刻,“...總之是不好喝的。”
“想喝白的?有啊!”江嘉言站起身,從廚房的冰箱上取下一瓶白酒,“這是別人送我的,我也不會喝白的,就一直放著,該有兩叄年了吧,你嚐嚐。”她開啟蓋子,一股酒香飄進鼻子。
紀綱這才靠近了過來,“這酒還不錯。”
上鉤了。
江嘉言心道,酒後亂性什麼的,計劃不要太周密了。
江嘉言想著,臉上又泛出壞笑。
“笑什麼?”
“沒什麼。”江嘉言給他倒滿了一大杯,“不是能喝嗎?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