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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第2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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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品所呈現的是青山綠水間,有麋鹿在飲水。

整幅繡品配色得當,也有一番怡人自得。

凝珠乾巴巴的看了許久:“遠看是美的,可湊近瞧總覺得少了什麼。”

“這就對了。”

沈嫿細細的告知:“此麋鹿肌理合該纖毫畢現,然,所繡的絲線過粗。要知道這蘇繡繡工最是綿密,以精細著稱。”

“繡娘確有幾年的繡工功底,卻易於求成,許是迫切的想證明本事。特地下了不少花招,可幾處針法越俎代庖,以至於整幅繡品缺了靈動美而不協調。”

“與我而言,就是次品。”

沈嫿嘖一聲。

“這麼久了,那些人可真是沒有半點長進。”

“拿走拿走。看一眼都心煩。”

又過了些許時日,西苑裡頭住著最沒存在感的表姑娘章素出了閣。

章素到底只是遠親,崔家並未興師動眾的大辦婚宴,可該有的體面並不少。

她一身嫁衣,去了主院給崔老太爺和太夫人磕了頭,又拜別了崔宣氏。

崔宣氏將手腕上的鐲子送到章素腕間:“原先定的婚期本該在一月後,可姑爺家中長輩生了惡疾。”

只怕撐不了多久。

提前成親,有沖喜之意。

而更多的是擔憂家中長輩若每沒挺過來,守制三年都不得嫁娶。章素總不能被拖成老姑娘。

故,兩家商談一番,將婚事提前。

“你是個溫順的,也最讓人省心,入門後得孝敬長輩,姑爺是個老實人,也肯上進,也須得同他有商有量,琴瑟和鳴。”

章素淚光閃爍。

她真誠道:“這些年得崔家照拂,是我之幸。由此姻緣,也多虧了表嫂嫂。”

喬姒柔聲道:“侯府就是你的孃家,院子給你留著,日後多回來瞧瞧。”

輪到沈嫿了,她奉上禮盒。

章素笑的真誠,接了過來,盒子很輕,也不知裡頭是什麼。

“待日後你同薛娘子成親,我定也來給你們添妝。”

沈嫿抿唇:……你為難我,還是為難你自己。

期間,只有沈嫿留意到章素嫁衣袖擺處,本該縫上寶相花紋之地,缺了一塊。

怕是婚期提前,來不及趕製了

薛疏月卻是不捨的拉著她。眼底閃爍著憂鬱。

她其實不介意,都是姐妹分享一個男人怎麼了!橫豎幾人都相識,崔韞納了她們這後院也能一團和氣,掀不起風浪。

偏偏,章素歡歡喜喜的嫁人,嫁給了一個窮酸進士。

她想,回頭有章素哭的!

迎親的隊伍吹鑼打鼓,吉時至,

章素上了花轎。

崔絨眼巴巴的看著花轎隊伍離去,她奶聲奶氣:“成親真好。”

“喜服真好看!”

“花轎是紅色的,我也喜歡!”

“酒席的菜也是我愛吃的!”

她惆悵:“我也好想成親。”

沈嫿低頭睨她。

“行啊,你成親我定然給你包個大的。”

“誰希罕你的臭錢。”

沈嫿懶得慣她脾氣,當下就要走。

崔絨連忙跑上前把人拉住。

“你又怎麼了,說不上幾句話就給我甩臉?”

“你這是對本郡主的大不敬。”

沈嫿:“說夠沒?”

崔絨:“我不會同你計較。”

沈嫿目光幽幽:“怎麼?還想著讓我道謝?”

“你不應該嗎?”

沈嫿很溫柔的笑:“我敢道,你敢聽嗎?”

第257章 糟糕,是快樂的訊號

章素嫁人一事,對沈嫿而言,並無別的改變。雖都在西苑,可到底算不得熟。又過了幾日,沈嫿總算出了陽陵侯府。

馬車很有目的朝胭脂鋪而去,女娘纖細白皙的小指,勾起車簾的一角,視線稍稍朝外探去。忽而一頓,鎖定一處。當即失態道。

“停車!”

成貴連忙拉緊韁繩。

影五蹙眉:“娘子,怎麼了?”

沈嫿不語,只是極其冷淡的看著尤箐正挽著其婆母的手,說說笑笑間入了最近的布莊。

尤箐嘴角掛著笑,還真是刺眼。

沈嫿當真是嫉妒壞了

女娘嘴角揚起一抹嘲弄。捏著布簾的指甲因用力而泛白。

“沒什麼,只是碰見了最生厭的人。”

“走吧。”

到了胭脂鋪後,馬車停下,她在影五的攙扶下款款落地,胭脂鋪生意興隆,客流量又大。鋪子的婆子和小二忙的熱火朝天,實在分不出心來招待。

沈嫿也不在意。仔仔細細的挑選著胭脂。

“謝娘子,你手上的這盒妝粉,正是我想買的,可惜這是最後一盒了,我知你最是大度,不若讓給我可好?”

右前側的說話聲傳來。隨後是一道怯懦的嗓音:“可……這是我先看中的。”

沈嫿聽著嗓音熟悉,不由停下手裡的動作,她微抬眸。就見謝宜寧捏著妝粉盒,稍稍往後退一步,拒絕意思明顯。

偏偏她面前的紫衣女娘存著笑臉。

“您可是國公府的女娘,照理來說不該這般小氣。”

“誰不是謝娘子身份尊貴要什麼沒有,何故同我搶一份妝粉呢?”

謝宜寧為難,呼吸更是有些不順暢。她身後的婢女急的不行,可生生忍著沒給謝宜寧出面。

娘子命苦,幼時燈會走散,輔國公府的人尋了整整三年。等找到時,謝宜寧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樣。

娘子從盛京被拐走,因年紀尚小,模樣又嬌憨,連著被轉賣了數次也不知遭了多少罪。

誰接近她就害怕。

就哭,會大叫。

尤其是剛接回來那段日子,便是老爺夫人,娘子都不敢親近。

府上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

謝宜寧不願見人。

那就不見。

謝宜寧躲在屋裡。

那就在屋裡。

這些年下來,娘子情況確有好轉。可到底也只是對自家人。

御醫說,這是病。若不從根源釜底抽薪的治,那三年的陰影一輩子都難消。

輔國公卻不在意,謝宜寧若一輩子不好,他就養一輩子。

可御醫也說了,就怕日後出了意外,病情反彈惡化。娘子只怕會比以前還自閉。

前些時日,娘子受了驚,高燒了整整三天三夜。

對此,國公爺只能下令,讓娘子多多同府外的人接觸。

於是,這些時日,總是讓謝宜寧出門。

而此時,謝宜寧眸中閃過畏懼和驚慌,她匆匆埋著頭,就要去前頭付錢結賬,偏偏那紫衣女娘邱嵐不依不饒。

可她卻以柔弱者的姿態道。

“也不瞞你謝娘子,為了這一小盒妝粉,為此我足足等了三個月。若是買不著,怕是得耿耿於懷了。”

謝宜寧連忙去看身後的婢女。

快幫她啊。

婢女只能狠狠心,當做沒瞧見。

謝宜寧挎著臉,將妝粉朝檯面上一放,怯怯的去選別的。

如願以得。可顯然貪婪讓她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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