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聽這都是些是些什麼要求!
這是棺材,不是打造天堂!
沈嫿擰眉跟著看向掌櫃:“我已經儘量降低要求了,這都做不了嗎?”
掌櫃只能咬牙。笑的勉強又僵硬。
“自然是能的,我們定然按照娘子的吩咐,包你滿意。”
說著,又叫來圖紙師傅。方便沈嫿當場交代。
沈嫿的心情稍稍迴轉了不少。她看向崔韞。
崔韞也衝她點了點頭。
沈嫿懸著的心落定。
圖紙師傅來的很快。
那人留了一臉鬍子,已是花甲之年,卻很是精神。
他可是親手給先皇畫過圖紙的!處處隆重奢華,偏新皇登基,提倡節儉,來此買棺的達官顯貴,為此極少鋪張浪費。
樣式也逐步大同,他甚至沒有發揮的餘地,直到!他和沈嫿交涉後!
師傅激動的老臉通紅,拍拍胸脯下保證。
“娘子且放心,小老頭自然拿出看家本領!”
“盛京街道?行!我能畫!不過鋪子裡的雕刻師是剛來的新人,可娘子寬心,我有認識的人,他以前可是專門在宮裡雕刻的,交給他,準沒錯。”
“夜明珠啊,六顆不多不少,不過娘子若真能尋到,不若再尋些小顆的過來,各色的玉石也多尋些。我一併嵌入內館,配合雕刻,做星辰大海之景。您看如何。”
外是盛京大街,內是星辰大海。
沈嫿和老頭簡直相見恨晚!
聽的掌櫃眼皮直跳,這大工程師傅必然得撂下鋪子的事,專門為沈嫿忙活了?他下意識拉了拉老頭。
“別說了,你可悠著些。”
老頭:“別扒拉我。忙呢!”
“沈娘子啊,我覺得此處還需添置……”
沈嫿:“對對對,依你說著辦!”
“小老頭我不但會畫圖紙,風水也略懂,這棺木佈景,內建也是門學問,您將八字一併報給我,我自然給您畫一副最適合的圖紙。”
沈嫿看著老頭的眼神都變了。
她又在倚翠的幫助下出了棺材。
崔絨噠噠噠上前,小短手扒拉在板上。她聽的可仔細了。什麼翡翠珍珠寶石,聽的她心癢癢。
“二叔!”
她興致沖沖轉頭:“我也要!”
崔韞的視線從沈嫿身上挪開,這才對崔絨淡淡道:“莫胡鬧。”
崔絨委屈的癟嘴。眼圈頓時瀰漫上水霧。
沈嫿見狀,沒忍住。
“哈!”
崔絨:?
沈嫿轉頭問價錢。
“娘子定製一副價格都是死的,不會優惠,不過您若定製兩幅,小的可便宜些。”
沈嫿從來不是個會愛貪小便宜的人。可眼瞅著又是崔韞幫的忙。
她抿了抿。下了個決定。
“恩公,我決定報答你。”
崔韞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眯了眯眼。
就見小女娘仰著頭,妝容精緻,滿是誠懇。
“按照我的標準,給你也打造一副?”
說著,她也察覺此言不妥。
連忙要解釋,偏偏急起來的解釋之詞更容易讓人曲解。
“不是咒你,只是這好木存放時間長,買了也能以備不時之需。”
第64章 別逼我求你
空氣凝滯。
掌櫃的眼皮抽了抽。
見過送禮的,沒見過能將送棺材說的如此清新脫俗。
而崔韞也沒過多的詫異。他甚至未有不虞怒火。只是審視的看著沈嫿,試圖從她眼裡看出什麼。
但女娘的眼眸很純粹乾淨。
男人平淡的神色難得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很淺但褪去疏離多了股暖色溫潤。
“沈娘子破費了。”
沈嫿:“別客氣!”
她甚至難得熱情:“你若哪裡需改動,同師傅說便是。”
崔韞眸色幽深,沉吟片刻倒是配合。
“夜明珠就不用了,若我故去,勞師傅將我腕上的金剛菩提手串取下,點綴其上。”
他循規蹈矩多年,不知為何,許是這樣的沈嫿取悅了他,他便無傷大雅的陪小娘子胡鬧一番人前放縱一次。
崔韞嗓音仍舊淡淡。
男子與身俱來的貴氣,總是帶著上位者的壓迫。
他負手而立,神色平靜。儼然是辦公的神態,誰能想到他在交代身後事。
“至於雕刻,便雕些經文吧。”
即將退下頤養天年,還能在前接上兩筆大單子的師傅激動:“是!”
掌櫃麻木:“……”
真是一個敢給,一個敢要,一個……敢做。
崔絨氣的跺腳:你們都欺負我!!!
談完了這些,又交了定金,出了鋪子後,沈嫿一身輕鬆。
她便要同崔韞告別。
就聽崔韞睨著生悶氣的崔絨:“一線天酒樓還去嗎?”
崔絨怎麼可能這般輕鬆被哄好。
她抬著下巴,高傲:“不去。”
崔韞也不急,語調不急不緩:“酒樓最近出了不少新菜色,奶油松瓤卷酥,燕窩溜鴨條,隨上荷葉卷的?烤狍?,還有你最愛的黃燜魚翅。”
“你也知酒樓的規矩,招牌菜色一日只招待五十桌。若去的晚了,可就沒了。”
崔絨有沒有咽口水沈嫿不知,但她是嚥了。
沈嫿……好餓。
時刻留意沈嫿的倚翠,心下一凜,連忙拉住她,附其耳小聲道。
“娘子,成媽媽已在家中做好飯菜了。更何況,您入嘴的吃食得小心謹慎些。”
沈嫿遺憾,但她很講道理的不容反駁。女娘嬌氣又弱不禁風:“我就要吃。”
倚翠無奈:“去去去,奴婢這便吩咐成貴。”
沈嫿當即笑開。
而,崔絨急了。
“二叔,我們快去,別讓她搶了名額。”
沈嫿:???
她也不告辭了,蹭蹭蹭上馬車。絲毫看不出時間是重症未愈的人。只聽她發號施令。
“成貴快走,去搶小鬼的名額。”
崔韞親眼目睹車輪滾動,他的心口早已沉寂枯涸。已是許久未見如此鮮活的生命了。
明明命不久矣,唯有等死的份,一個嬌柔做作的女娘,不該日日以淚洗面?為何沈嫿反將每一日過的異常精彩。
這晦暗的人世間,難到有那麼值得留戀的嗎?
反應過來的崔絨憤怒:???你是人嗎是人嗎是人嗎?
“二叔!走。”
迴應她的,是男子若有若無的一聲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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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兩名瘟神,掌櫃衝老頭一頓斥。
“你說說你應什麼?那種要求我活這麼久頭一次見!你也不嫌麻煩。”
老頭笑意收斂,他也絕非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