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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第5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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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筠嗓音溫婉:“往前我都睜隻眼閉隻眼,不願去計較這些。如今想來倒是錯了。依我看,孩子所言不無道理。二弟那邊也就算了,族老府上的大兒子,月前又跑去賭坊輸的底朝天,要債的卻尋來咱們府上。這是什麼道理?”

“錢,你幫著還了,可這不是沈家該幫他還的。他一個賭徒,這麼多年死性不改,反倒變本加厲。就是每回都有人幫著收拾爛攤子。”

金山銀山,也不夠他敗的。

如今是沈巍收拾,他願意出面,淳筠無話可說。可往後呢?

她的雉哥兒,只是文弱書生。難不成得出入那種場地,去那些三教九流面前贖人不成?

她越想,越是眉頭緊鎖。

“外頭總說漾漾會花錢,養的嬌。沈家的錢盡數在她身上怎麼了?可若真要算許是還沒用在外人身上的多。”

沈巍被她說的愈發頭疼欲裂。

“我說一句,你就差頂十句了。”

“我所言,老爺還是得聽進去才好。”

他是家主,可誰都來駁他!沈巍久久不語,沒人瞧見他眼裡的不甘和滔天怒意。最後安撫淳筠的拍了拍她的手:“我確有疏忽,往後會酌情處理。”

————

這廂,幾人出了主院。

崔韞看了眼天色,很是暗淡無光。

“依我看來,令尊不會聽其所言。”

沈雉眉頭緊鎖。

“是。”

他其實也很清楚,這一次,定是重重拿起,又輕輕放下。該送的宅子會送,往後該給出去的銀子,也會給。

“我也不過是表明態度罷了。”

沈雉無奈道:“阿爹一向不會輕易改主意。”

“即是如此,那又何必?”

在崔韞眼裡,若真如他猜測。沈巍的確是人面獸心的畜生,也許疼沈雉,可裡頭更多的是沈雉的學問。

事不過三,若沈雉一再觸碰他的底線以下犯上,誰能保證,他不是第二個沈嫿?

在沒有實力與之抗衡的前提下,不過是以卵擊石,毫無勝算。

沈雉勉強一笑:“是是非非謂之知,非是是非謂之愚。是非黑白,錯了就是錯了,他便是父親,也該提。”

崔韞饒有興致的看向他。

“這一句,我記下了。”

沈雉不知其深意,當下慚愧。

“今日一事,讓崔公子笑了。”

崔韞走的不疾不徐,微風拂起他的衣襬,只留下一句疏離又飽含深意的一句:“是非審之於己,譭譽聽之於人,得失安之於數。望沈公子謹記。”

沈雉不解。

他總覺得崔韞是在暗示什麼。

可這句話,的確是能讓人醍醐灌頂的良言。

沈嫿擦擦嘴,她反正是聽不懂的。於是不屑:“裝什麼學問!”

她阿兄才是豐州最炙手可熱的學子!

走過沈嫿身側,衣角擦過她的。一個眨眼間。崔韞手中很快多了一物,

沈嫿毫無察覺,可她慣會顛倒黑白,女娘身子晃了晃,訛人的話張嘴就來:“你撞我作甚?”

“沈娘子還是莫誣賴我的好。”

“我就誣賴你,怎麼了?你有本事讓衙門抓我啊。”

崔韞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不知好歹。”

沈嫿:???

崔韞喟嘆一聲:“你非要如此,我也無話可說。可又不甘被你無端定了罪,不如讓……”

沈嫿以為,崔韞會讓沈雉說句公道話,卻不曾想他說。

“讓沈夫人過來給你討個說法?”

這個人,真是越看越討厭啊!

沈嫿咬牙切齒。剛要炸毛,沈雉按住了她。

女娘癟嘴,只能右手拍拍左手,哄著自己:“漾漾不氣。”

她的嗓音很輕,可崔韞卻聽的一字不落。

“他好歹救了你的命。不要和這種沒眼色的人計較。”

可她抿了抿,實在不甘心。

只能是左手拍右手。這次是無比苦惱的語氣:“可忍不住想揍他怎麼辦?”

“他再欺負我,就打一頓,然後找個坑埋掉吧。”

沈嫿決定好,抬手對上崔韞一言難盡的眼。

“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聊天了。”

她催促:“什麼都別說了,快留遺囑。”

又被沈雉按住身子。

於是,她認真的右手繼續蓋上左手:“不計較。”

她奶聲奶氣:“漾漾大度!”

說這句話時,到底是誇讚,她還不忘挺直腰板。

真的……戲很多。

‘啪啪啪’崔韞敷衍的抬手拍了拍。

“你幹什麼?”沈嫿警惕。

崔韞:“迎合你。”

第535章 我敢說,你有命守嗎?

回了院子,崔韞沒有半點猶豫取出之前所做的畫像。視線不過在上頭停留片刻。

“查。”

即清收下:“是。”

他很快離去。

屋內掌燈,亮如白晝。

崔韞靠著背椅,半闔著眼神色懶散的冥思,食指彎曲,一下又一下的敲著手把。

沒人知曉他在想什麼。

直到,倪康入內。

“大晚上的叫我作甚?”

崔韞稍稍抬眸:“她的身子如何了?”

“呦,總算聽你問了。”

倪康找了個位置坐下:“我其實真不明白,陽陵侯府的二公子如何和豐州沈家扯上干係?沈嫿一個小女娘,怎麼值得你如此大動干戈。”

他很禮貌:“還有一事,都說崔侯爺從戰場回來,受了重傷,你怎半點不提讓我去醫治?卻讓我來此。你可不像是不知輕重的。我能問問嗎?定然不往外說。”

“知道太多的往往死的快。”

崔韞嗤笑:“你若真想知道與我而言,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我敢說你有命守嗎?”

得,他不問了。

倪康,其實也猜出來了!

定然是!崔韞看上!

沈家繡坊的繡品了!

至於崔暘的事,他不敢深想。

他也是個識時務的人。

“沈娘子的病,是陳年舊疾。總要循序漸進。”

崔韞不想聽他廢話:“病因。”

問起這事,倪康也微微蹙眉。

“說是孃胎帶來的毛病。可這幾日扎針,再探她逐漸恢復的脈象,又實在不像。其實,我還真說不準。”

崔韞掩下鋒鋩:“可能是外因誘使?”

“這些年,她喝的藥,我一一看了藥方,都很溫和,無功也無過。吃著不會出錯。”

“不提這些,就說先前剛來時,沈夫人那提防勁兒,可見平素護的緊,還能有什麼外因。”

倪康有些熱,喝了幾盞涼茶。

“也好在是這時過來,我還能施針醫治,若是再晚一年,施針無效。怕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束手無策。”

漂亮精緻的匣盒被扔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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