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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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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師跪在地上,他的臉上都是淚漬。

即清恭敬立在一側。

沈嫿是爺要尋的人,他也就上了心。

卻不曾想,查到了沈嫿請了花樓擅長口技的笙兒姑娘在董府門口裝神弄鬼。

沈嫿這是故意激起百姓對董家的偏見。

即清進一步又查出董家竟然用巫術!

得至此事,即清不敢耽擱,直接去董府西苑將他擄來。

“爺,董家本定好一月後的做巫術,沈娘子今日所行,讓董老爺忌憚,恐遭變故,夜長夢多,想來會推前。”

他呈上罪證。

裡頭赫然有董家去錢莊多次取款,高價安撫死者家眷的的票據存根。

也有畫的了一副丹青,專門給董家畫女娘畫像的畫師留下還沒來得及銷燬的廢稿。

還有,董家提供做法巫師需要的符紙,還有做法前被取光血液而死的動物屍體。

等等。

崔韞隨意的瞥了一眼。只覺得晦氣。

巫師身上堪堪穿了件單薄的裡衣。他凍的直打顫,又被點了啞道,發不出任何聲響。只能驚恐的像個瘋子似的往後躲。

“安分些!”

即清呵斥一聲。按著他的肩膀,稍稍一用力,只聽‘咔擦’一聲,斷了他的胳膊。

巫師疼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崔韞神色淡漠,嗓音冷清裹著寒意。

“逆天妖術若橫行,世道必亂。人之貪念無度,董家一旦嚐了甜頭……”

這次是死人做法,下一回保不齊走的是更毒的路子。

用活人生祭。

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一個商賈能如此,保不齊各世家紛紛效仿……

崔韞來此,只為接人,他也從不想摻合旁的事,可偏偏撞上他生平最恨的巫術。

恨之入骨,猶不為過。

“我不喜蒼生,然,父兄皆因蒼生而死。死的壯烈。我便是再冷血,可同是崔家子。也不願見天下大亂,奸士當道。蠱惑人心,亂了朝綱。”

“道觀的老道,勸我向善,可我又怎能做到真的不沾血?”

那些道貌岸然的巫師,崔韞是見一次,就要殺一次。

崔韞輕笑,嗓音頗輕,他說的很慢:“那就幫幫這手段不夠狠的沈娘子。”

即清應:“是。”

“既然要放火,總要添些柴,董家眼下要陰親,喜事連連,董家子怎能不在場親自挑?”

即清會意,很快又出門挖董輝的墳了。

巫師不知崔韞身份,可痛意鑽心,又聽崔韞的那一番話,只覺得驚恐。

董輝都死了,怎麼挑?

不對,董家一事,他怎麼知曉?

“聽說你占卜技術高超?”

‘噠’的一聲,屋內寂靜,顯得格外的響亮。

崔韞擱下白子後。棋局跟著瞬息萬變。

燈光下,他的側顏顯得格外柔和。可這一聲,卻像是一道催命符。

“那你算算,能活過今晚嗎?”

第26章 良心捨不得用,是為了留著當遺產嗎?

董府的宅院佔地廣,門外立著兩座威風凜凜的石獅子。很是氣派。

藉著月色,沈嫿拾級而上,毫不猶豫的將一桶雞血潑至董府大門。

小娘子人小小的,做壞事卻是相當利索。

粘稠的鮮血滴答滴答往下流。

與此同時,豐州一處客棧。

“她也在?”

崔韞些許驚訝的抬了抬眸。

“是,沈娘子對著董家大門在潑血,想來傳聞有假,她對府上的庶妹是極為上心的。”

即清連忙道。

崔韞容色冷清,不過眉目間尚有些匪夷所思:“你就回來了?”

“屬下扔下棺材,自然就回來覆命了。”

他行事一向極有效率。

崔韞:……

不知為何,他想起初見時,沈嫿披著貂毛艱難翻身的畫面。雙頰發熱,就連那秀氣的鼻子都是紅的。

儼然是一個嬌生慣養,又病重難愈的女娘。

你好歹也打聲招呼。

沈嫿若被嚇死,他這一趟不就白來了。

崔韞喟嘆一聲,這才施施然起身。

他彈了彈衣袍,熟視無睹地上嚇得昏死過去的巫師,便朝外而去。

而這邊沈嫿很忙。她小手冷的發顫,捏著毛筆,生疏的在門上重重勾勒。

不過濃重的血腥味讓她有些反嘔。

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她一頓,動作停了下來。

“娘子,怎麼了?”倚翠見狀,忙小聲問。

沈嫿由衷輕聲道:“真替董府高興。”

倚翠:?

沈嫿長吁短嘆:“都能讓我大半夜起來拖著病來搞他。”

來都來了,這一趟總不能敷衍了。

沈嫿收筆前繞有興趣的還不忘在門扉角落處附上一行小字。

倚翠湊上前,瞪大眼睛去努力分辨。

是這麼一句話。

——良心捨不得用,是為了留著當遺產嗎?

倚翠:!!!

她家娘子,又調皮了。

沈嫿做完這些,她活動了下泛酸的手腕,這才轉身離開。

畢竟是不能見光的事,她可得動作快些,莫讓人瞧見了。

然?

前一秒空無一物的臺階下不知何時,擺上了一口棺材。在月光下發著聖潔的光芒。

好死不死在兩座石獅子的正中間。不偏不倚。

而街巷,黑黝黝的一片,空無一人。

???

沈嫿見過下雨,落雪,從未見過下棺材的。

沈嫿:???她是瞎了吧?

“倚翠啊。”她的嗓音有點抖,連帶著身子跟著顫,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

她顫聲問:“我的病是不是愈發嚴重了?”

!!!

倚翠也是傻眼:“娘子,那不是幻覺,奴婢也瞧見了。”

!!!

沈嫿深吸一口氣,壯膽往下走。她以為那是空棺。

“看來董家平素得罪的人真不少。董家還沒死人,就眼巴巴送此物來了。”

“也不知是哪個喪心病狂的做的?”

“簡直是……”

沈嫿一頓,喉嚨哼著愉悅的變調小曲:“乾的漂亮!”

說著,她踩著繡花鞋,走近。笑容卻愈來愈淺。

空氣中混合著泥土的味道。又帶著常年未見天日的腐味。

是那口黑漆漆的棺材上傳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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