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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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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虎哥和謝淮一大早坐車去了受害女孩的家裡,開門的人是女孩的母親,她見著這兩男人站在她家門口,有些驚訝,急忙去叫了孩子他爸。

男人一臉疲憊地看著虎哥和謝淮,“你們……”

“我們是基地偵查組的工作人員,來做個調查,請問現在方便嗎?”

男人一聽是組織來人了,側身請他們兩人進門先坐。

屋內不算大,女人找了兩張木椅子過來,謝淮接過後說了聲“謝謝”。

男人有些侷促,家裡沒酒,他就叫妻子去煮茶,結果虎哥說:“不用了,我們中午還有工作,來這兒做完調查就走。”

男人小心翼翼地問:“請問你們是要問我還是我女兒?”

虎哥回答:“您的女兒。”

男人臉色有些難看,對眼前二人解釋說:“她最近狀態不太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也不跟我們說話。”他嘆了口氣,最後道:“我去叫人,你們等等啊。”

男人走到女兒房間門前敲了敲門,用方言跟她說話,謝淮是從小在嶽杉區讀書的人,一下子就聽懂了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男人告訴女兒組織的人來了,要做個調查,女孩聽起來心情十分糟糕,說:“叫他們滾。”

女孩的媽媽看了看謝淮和虎哥的臉色,見他們倆還在聊工作的事,想必是沒聽懂這話,她跟著孩子她爸站在門口勸道:“你要出來,組織的人才能幫到你啊。”

一家人你一句我一句說了一會,良久,房門終於開了。

父親怕女兒在詢問的過程中再受什麼刺激,於是道:“我可以陪在她身邊嗎?”

謝淮聞言,抬起眼睛看人,然後看向虎哥,像是在問他的意思。

“可以。”虎哥道,然而,這會女孩擔心父親聽到她那些不堪的事,開口說:“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就好。”

男人慾言又止,女孩情緒不高,只丟下了一句:“死不了。”

母親拉了拉男人的手臂,小聲說:“行了,我們出去吧,別影響人家工作。”

女孩坐在床邊,謝淮和虎哥坐在她的對面,虎哥開口就是一句:“您的父親說王副對你施暴,這是真的嗎?”

女孩不想談到這件噁心人的事,她適應了好一會兒才點頭。

“能簡單說一下嗎?”虎哥顧及到這孩子的承受能力,強調說:“不必細說,重點部分提出來就行。”

外面的陽光照進來,女孩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溫度,臉色蒼白得跟隨時都會暈過去一樣。

“上學期王副是我們的心理學老師,一天上課,他點名讓我當他的課代表,平時負責收收作業,把作業送到他的辦公室,我第一次把作業送到他的辦公室,他走過來跟我說了些關心人的話,那時他的手碰到我的屁股,我很尷尬,但我想著他嘴上說著這麼禮貌的話,這樣的人應該不是故意的,所以沒多去懷疑。”

“之後他新增我的微信,起初跟我聊佈置作業的事,他時不時會提他過去的一些成就,其實我對他的事沒興趣,但他是我的老師,我又不好意思讓他閉嘴,所以我就像個小丑一樣,他說一句我就乾巴巴地回覆一句。”

“他開始對我動手是有一次下午最後一節課後,他讓我把他的包送到辦公室並等他回來,說是心理學有作業要佈置,我當時在辦公室裡等了他將近半個鍾,一想起他平時對我態度熱情我就覺得心裡發毛,我想走,他就剛好進了門,還把門給上鎖了。”

“我當時想著好端端的鎖什麼門,就說我要回去了,晚上還有課,他走過來抓著我,把我壓到辦公桌,一邊說些下流的話。”

“他一上來就掀起我的上衣給我拍了照,還說我要是敢不聽話,就把這照片發到網上去,讓他的朋友欣賞女大學生的火辣身材,他還說像我這種年輕的,一張照片能在網上賣好多錢。”

女孩說著說著就掉眼淚,她抬手隨意地抹去後,哽咽道:“反正我當時很害怕,腦子也很亂,就這麼被他做了,他手上有影片,我說我要去報警,我要讓他滾出工大,然而他說如果我這麼做,他不僅會把照片和影片發出去,還會掛掉我的心理學,同時也能讓我微積分掛科畢不了業。”

“你的微積分老師是?”謝淮問道。

“景玫。”女孩臉上露出怒意,“她出軌和王副搞在一起,他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有留下什麼證據嗎?”虎哥小心地問:“比如液體啊什麼的……”

女孩搖頭,“沒有,他之後有叫我去酒店跟他做,但每次他都會監督我看那些東西洗乾淨沒有。”

女孩知道組織查案是講證據的,沒有證據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1]”,她吸了吸鼻子,說:“都是我自己不爭氣,才落得今天這個下場,你們想問什麼儘管問,我一定會告訴你們的。”

“也不能這麼說……”虎哥道:“希望你能振作起來。”

女孩聞言,抬起臉看著虎哥,她沒說話,過了好一會,才無精打采跟在應付人似的說了句:“知道了。”

謝淮想起一事,問:“你認識陳熙熙嗎?她也是你們學校的。”

女孩眸子轉了一下,“在廁所自殺的那位女同學?”她回答說:“她的宿舍在我樓上,我們都是計算機專業的,可是不同班,算認識,但不太熟。”

女孩認真回憶了一會,然後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謝淮:“她好像得了抑鬱症,我聽舍友說她前幾個月就申請走讀了,而且她是借貸讀書的,欠了好多錢,所以平時一有空就外出兼職打工。”

“那你知道她是做什麼工作的嗎?”謝淮問。

“挺多的,有當模特拍寫真,也有幫別人拍婚紗照,她還會畫畫,有時會在街頭給別人畫Q版畫賺錢……”

·

嶽杉工大好歹是個名校,現在出了教授性侵女學生的事,網上早就炸了,昨天連上三個熱搜,每個都排在前二十。

學校為了保住名聲,第一時間發表宣告讓王副停職,並說組織的人已經介入調查了。

即使如此,#嶽杉工大教授性侵女學生,#嶽杉工大王副教授,#王副你做個人吧,這幾個詞條的熱度依舊居高不下,甚至在下午的時候衝到了前十,那些明星娛樂雞毛蒜皮的熱搜都擋不住。

最激動的還是學生群體——

【額……我能說我一個男生第一次見到王副就覺得他長得有點猥瑣嗎?我是真不明白怎麼那麼多人崇拜他,他講課挺一般的,一半時間上課,一半時間吹牛。】

【無語了,我今年高考還想考嶽杉工大的……】

這條評論下面有工大的學生出來力挽狂瀾——

【親,我們嶽杉工大還是很不錯的,妹妹不要因為一顆老鼠屎就否定我們學校啊!】

【好傢伙,本來學校女生就少,死變態整這一出我真的很想給他豎中指】

……

謝淮和虎哥晚上找了家餐館吃飯,還是虎哥提醒謝淮看熱搜的。

謝淮高中的時候喜歡看熱搜,幾乎天天看,後來上了大學,就沒怎麼去看了。

謝淮不點不知道,一點嚇一跳,這會不僅嶽杉工大被推到了風口浪尖,就連王副和他的愛人、兒子都被扒得乾乾淨淨,就跟釘在恥辱柱上一樣。

王副的兒子在讀高中,不僅偷人家的零食,還校園暴力女同學。

嶽杉工大上一次上熱搜還是百年校慶,那會謝淮剛上大一,不過沒有像這次一樣,話題直接爆掉。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更多的,是很多人在感慨象牙塔裡的世界也並不是那麼地單純,一個人能平安長大已經很不容易了……

謝淮放下手機,突然對虎哥說:“我們現在只知道陳熙熙的冰山一角,但是我覺得,另外兩位死者也有必要調查一下。”

“行。”虎哥一邊抽菸一邊看手機,整個人有些心不在焉,他說:“我一會回去就安排人去查,過幾天應該就會有結果了。”

“哥。”謝淮叫了人,又沒說話,虎哥感覺不太妙,問:“怎麼了?”

“你記得我們之前見到的那位‘蒂凡妮的粉紅熊’嗎?”

最近有點忙,謝淮不提,虎哥都要忘了,“那位陸肖先生啊?”

謝淮問:“你不覺得,那位陸先生,和被刪除的照片上的老人……有點像嗎?”

肖爾見虎哥和謝淮那天將長髮低低地紮起來,還穿著西裝,而熙熙那張漫展照片上的老人披著頭髮,一身白色婚紗。

虎哥這麼仔細一想,心裡有點發毛,聲音都小了些,“你這麼說,好像的確有點像。”

虎哥回想起肖爾那天上車前對他們說的話,以及後來發生的事,覺得更加詭異了,雖然他這人不信神鬼。

“你覺得他有問題?”虎哥問。

“可能。”

虎哥點了點頭,他說:“那我看能不能查得到那老頭。”

說著,虎哥想起一事,對謝淮說:“你之前不是問我小林的事嗎?我幫你問了,雖然也沒問到多少,就是一些八卦。”

謝淮抬起眼睛看著虎哥,靜待下文。

虎哥說:“小林他爸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組織的事,這個我沒問到具體是什麼,反正就是,小林當初有來基地應聘工作的,但是因為他爸,他的稽核不過關,卡著了,他後來只好去公安局工作,本來是做抄寫工作的,但是李覃看重他,於是收了他做助理。”

【102】

王副出事的這幾天躲在家裡不敢出門,前幾天虎哥和謝淮直接上門找人,王副的妻子來開門,起初說人不在,虎哥就說他們不著急,可以慢慢等,後來王副耗不起了,索性妥協,從飯桌底下爬出來見人。

妻子想起網路上那些鋪天蓋地的輿論,再看看王副現在這個鬼樣子,忽地心一酸,走進房間哭了。

王副一上來就對眼前的人說自己沒有強姦,是那些女學生自願給他操的,虎哥這幾天休息不夠,頭咣咣地疼,根本不想聽眼前這人多廢話一句,他撣了一下菸灰,說:“行了,我們會調查清楚的,不會輕信誰的一面之詞。”

聞言,王副舒了一口氣,可也沒有輕鬆到哪裡去,是是非非他心裡有數,他騙得了組織的人,怎麼也騙不了自己。

虎哥心累,不想抽菸了,稍稍彎腰把煙摁滅在桌上的菸灰缸裡,他一開口,就問了一個對王副來說非常致命的問題,“你和景老師是什麼關係?”

王副嚥了一下,頓時緊張到都不知道景老師是誰了一樣,“什麼景老師?”

虎哥抬頭看著對面的人,冷笑一聲,旁邊的謝淮補充道:“就是學校負責教微積分的景玫老師。”

連名帶姓地被揪出來,這會王副裝不了傻了,“景玫啊,怎麼了……”

短短几秒,王副大腦轉得飛快,心想眼前這兩人是不是知道什麼了。他想,這麼久了他們才來,應該已經去過那位欲要輕生的女學生的家了,而且,說不定那孩子已經把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都說得明明白白了。

“怎麼了?”虎哥的耐心很快被耗盡,“我問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同事。”王副有些緊張,回答問題的時候戳了戳虎口,這個行為被謝淮捕捉到了。

王副自己就是學心理學的人,這會連這些小舉動都忘了隱藏,在虎哥和謝淮面前暴露無遺。

他會是一位履歷優秀的老師,但絕對不是一位棘手的逃犯。

“除了同事之外,就沒有別的關係了?”虎哥抬高了聲音問。

“你說的是什麼關係?”王副一打太極,虎哥就心煩,“網上說的那樣。”

王副心裡咯噔一下,笑容消失了一兩秒後才回來,“她不是我情婦啊……”

說著,王副有些慌亂,“是她先勾引我的,去年快要放暑假的那個下午,她敲門進我的辦公室,說天氣太熱了有些不舒服,讓我幫她……”

王副停在這裡不說了,虎哥不耐煩地問:“讓你幫她幹什麼?說話說完整點,別跟個林黛玉似的。”

“讓我幫她揉胸……”

虎哥:“……”

謝淮:“……”

虎哥:“你同意了?”

“沒有!”王副急忙否認,然後說:“是她拽著我的手伸進她的衣服裡的,我一開始是拒絕的,但是逃不開。”

虎哥內心不由得“嘖嘖”兩聲,心想:就你這個大塊頭還好意思說自己躲不開?我看你是腿軟得不想躲我就信!

“照你這麼說,她是小三?”謝淮問。

良久,王副小聲地“嗯”了一聲,承認了。

“那我問你,你和她有沒有拿掛科的事去逼女學生跟你發生性行為?”

“這是景玫想出來的辦法,跟我沒關係啊。”王副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急忙撇清罪名,“是景玫教我這麼做的,她說她懂得我,她知道像我這麼優秀的人都是很寂寞的,家裡的女人根本滿足不了我。”

說到後面,王副放輕了聲音,像是怕被房間裡的妻子聽見。

虎哥聽了直搖頭,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王副的事能掛好幾天熱搜了,像他這種表面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老男人,剛剛那些話,要不是對方坐在這兒,平時的虎哥根本想不到他會說出這些東西。

王副看著對面兩人搖頭,沒說話,他更害怕了,想到了什麼之後,他說:“景玫嫉妒那些年輕漂亮的女學生,慫恿我去睡她們。”

虎哥挑了挑眉,問:“她叫你睡你就睡了?”

“也沒全部都睡,那些女學生精著呢,也不是每個人都很聽話。”

能考上嶽衫工大的學生很少會對老師有崇拜心理,所以,其實沒幾人把這位被媒體吹上天的教授當回事,王副只對那些一看見他就跟個小迷妹一樣的女學生下手。

虎哥:“那景玫有跟自己的學生髮生性關係嗎?”

聽了王副的話,虎哥忽然覺得,不僅女同學不安全,男同學貌似也身處危險的邊緣。

“應該沒有,我也不知道。”王副說:“我聽說她丈夫雖然是商業精英,但是性無能,所以她結婚快十年了,肚子依舊沒動靜,但是,因為她的爸媽都是老藝術家,她不想丟人,於是一直沒和丈夫離婚,只是各玩各的。”

虎哥點點頭,他懂了,王副被景玫當槍使了,這件事就算真相大白,公之於眾,景玫作為慫恿卻沒落實行動的那方,頂多沒了工作,備受指責,但王副不一樣,結果還沒出來有關他的話題熱度就這麼高了,恐怕他到最後不僅人財兩空,還要蹲個十幾年。

不管是不是慫恿,是不是無心,只要做了,就要承擔責任。

虎哥和謝淮要離開的時候,王副跟條狗一樣跟在他們身後,問:“我的工作不會沒了吧……可那是景玫叫我這麼做的。”

虎哥嘆了口氣,說:“你是個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判斷,別一口一個‘景玫’叫得跟媽一樣。”

虎哥覺得自己算是口下留情的了,不然他會直接告訴王副:“就你這樣道德敗壞的人還想回嶽衫工大教書?你就應該去浸豬籠啊!”

可能是謝淮話少,所以王副覺得他好說話,抓著他的手臂一臉苦相地說:“我知道你以前在嶽杉工大讀書,看在母校的份上,能不能幫我……”

王副想讓謝淮幫他把罪名推得乾乾淨淨,然而,他還沒說完,謝淮就掙開了他的手,說:“對不起,我現在在工作。”

這乾脆得,虎哥真想請這孩子今晚去大吃一頓!

見王副還要纏上來,虎哥護在謝淮前面,語氣冰冷地說:“我告訴你啊,干擾偵查組工作人員查案,可是要罰錢的啊。”

最後虎哥瞥了對方一眼,說:“王副教授,您回去靜待結果就是了。”

·

案子是一星期之後才結的,謝淮來的時候,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在嶽杉區待了將近一個月。

最近天氣熱了,謝淮汗出多了就犯困,他窩在酒店睡了一下午,醒來的時候看到兩條新聞推送,一條是黃述強姦侄子一案被判無期徒刑,另一條則是嶽杉工大發宣告辭退王副。

兩條新聞一起炸熱搜,網友“討伐”完這邊就去隔壁接著開火——

[你這個強姦侄子的禽獸,虧你還是嶽杉工大的老師,你個吃狗屎大的噁心東西!]

[樓上的姐妹,你好像罵串了,強姦侄子的在隔壁,這位是強姦女學生……]

[不管了,兩個都不是東西!都是精蟲上腦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垃圾!]

雖然報道里有提到王副是被一位女老師慫恿的,但是,公佈結果到現在,沒幾人去關心這位女老師景某到底是誰,大家的槍口統一對準王副。

而景玫,像是有料到今天的局面,她早在王副被停職後的幾天就提交辭職申請了,這幾天過得沒有王副那般忐忑不安。

謝淮簡單地看了一下新聞後就叉掉了頁面,退回桌面啟動遊戲。

他一上線,就看到了沉延的頭像是亮著的,他【邀請好友】還沒點下去,手機就先響了:[工作結束了?]

謝淮回了個貓貓點頭的表情包,然後沉延說:[什麼時候回來?]

[謝淮:大後天]

[沉延:能早點嗎?明天早上怎麼樣,我去接你]

謝淮看了一下時間,明天是週六,按理來說沉延是有時間的。

[謝淮:我問一下虎哥]

[沉延:好]

虎哥出去見大學同學了,估計得很晚才能回來,謝淮打電話過去,對方好一會才接通。

虎哥:“喂?”

“喂”完後,虎哥傻笑兩聲,聽上去像腦子有些不太好使。

“哥,你是不是喝酒了?”

虎哥聞言,勉強睜開眼睛看著酒瓶,慢悠悠地說:“哥喝的不是酒,是感情……”

謝淮沉默了一會,道:“哥,你別喝太多。”

“行了,知道了。”虎哥有些不耐煩地說:“好不容易不被你嫂子管,你怎麼倒是管起我來了。”

謝淮剛想說話,就聽到虎哥對那邊的人說:“謝淮,我外甥……”

語落,謝淮居然聽到有人誇一句:“外甥真是貼心啊,都這個時候了還打電話來關心你……”

“那可不!”虎哥老得意了,“我拉扯他長大的,他能不貼心嗎?”

說著,虎哥跟著他那幫同學哈哈大笑。

謝淮內心:看來已經喝醉了……

他聽到有人嗷嗷唱歌的聲音,心裡猜想虎哥估計是去了KTV。

“哥,跟你說一件事。”

虎哥打了個隔,緩緩地“嗯”了一聲。

“我明天可以先回去嗎?沉延要來接我。”

虎哥安靜了好久,同意了。

他們的工作昨天就結束了,按理來說謝淮早上就可以回去了,但是虎哥偏要待在嶽杉區玩幾天,並說這種感情是對故鄉的思念。

“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先掛了。”

虎哥像是把手機扔到了沙發,謝淮聽到他撕心裂肺地跟同學說:“男大不中留啊!我外甥要跟物件跑了!”

謝淮:“……”

那些同學似乎比他喝得還要糊塗,有人走過來抱住虎哥,安慰說:“虎子別傷心,白眼狼就是這樣的,咱們這種上了年紀的人更應該自立自強!”

【103】

沉延臨時有工作要去研究院一趟,早上七點,他打了個電話給謝淮。

本來沉延早上八點就能到嶽杉區的,按理說這個時間謝淮應該醒了才是,然而沉延一個電話打過去,才發現對方還在睡……

謝淮剛醒,大腦還沒開機,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沉延說:“崽崽,我臨時有工作,今天得去一趟研究院,可能傍晚才能來接你。”

謝淮困得眼睛睜不開,他“嗯”了幾聲後就把電話給掛了,翻了個身繼續睡。

謝淮跟在報復性睡眠似的,他這段時間沒睡多少時間,現在難得休息,他困得就像和床黏在了一起似的。

謝淮一覺睡到下午,他的行李昨晚就收好了,所以不必擔心這個,他起床刷牙洗臉換好衣服,下樓吃了碗瘦肉粥,然後就回到房間,開啟電腦挑了部電影看,等著沉延來接他。

沉延五點從會議室出來,直接開車前往嶽杉區。

日落熔金,山沿透出橘紅,整個天空就像燒起來了一般,白鳥躍起,嘰嘰喳喳地撲成一片。

車子抵達的時候,天已經暗下來了,華燈初上,沉延上樓找謝淮,兩人要離開時,遇到了回來的小林。

雙方打了個招呼,謝淮見眼前的人手裡提著保溫盒,問:“林哥,你這是去哪裡啊?”

小林臉色疑惑,“虎哥沒跟你說嗎?”

說什麼?謝淮今天睡了大半天,他什麼都不知道。

“也是。”小林抬起眼睛看著二人,解釋說:“是這樣的,昨天虎哥喝大了脫衣服唱歌,結果今天著涼了,這不,現在在醫院裡躺著呢。”說著,他提了一下保溫盒。

謝淮聞言,多少猜到虎哥為什麼沒有跟他說這事了,虎哥這人好面子,不說八成是不想在他這個晚輩面前丟人。

謝淮問了一下虎哥的情況,小林笑了笑道:“他能有什麼事啊,好著呢,幹了一大碗粥,說話也大聲,根本不像個病號。”

“林哥,那虎哥就麻煩您照顧一下了,我和沉延要回去了。”謝淮說。

“沒問題。”小林看了一下手錶,說道:“你們早點回去吧,不然一會要堵車了。”

謝淮跟小林簡單做了個告別後,他對沉延說:“行李我來拿吧。”

“我來就行了。”沉延笑著說。

電梯到了,沉延等謝淮進去了,自己才拉著行李走上去。

謝淮百無聊賴地看著電子螢幕上跳動的數字,並沒有發覺旁邊的沉延在看著他。

半響過後,沉延說:“是不是瘦了?”

謝淮沒有稱體重,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瘦了,於是道:“有嗎?”

沉延一隻手伸過去掐住謝淮的下巴,捏了捏他的臉頰,最後篤定地道:“就是瘦了。”

這語氣果斷得,謝淮覺得有點神奇。

謝淮先上了車,沉延把行李箱放到後面去,過了一會才開門坐進駕駛位。

謝淮聽到聲音後側首,沉延像是嫌熱,脫了西裝後將其交給了旁邊的謝淮,還順手解了領帶,鬆了兩顆紐扣。

謝淮看到了對方的鎖骨,一時心跳變得很快,他低頭,嗅了嗅沉延的西裝,上面有淡淡的菸草和男士木質香水混合的味道。

沉延見謝淮稍稍低頭,把半張臉埋在他的西裝裡,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笑著問:“怎麼了?”

“好好聞。”說完,謝淮看著沉延,眸子裡承著水光,有些誘人。

沉延拿過放在儲物櫃的礦泉水,問謝淮:“喝水嗎?”

謝淮搖了搖頭。

沉延擰開瓶蓋,喝了幾口後,旁邊的人伸手過來抓住他的手臂,然後他聽到謝淮說:“做嗎?在這裡。”

沉延故作不知道,開他的玩笑,“做什麼?沒聽懂。”

謝淮被這麼一調戲,有點不好意思,他咬咬牙,抬起腿爬到駕駛位去勾引人。

現在他們在酒店的地下停車場,雖然沒什麼人,但好歹是有監控的。

“不怕被看到?”

謝淮沒說話,坐在沉延身上低頭聞他身上的味道。

沉延一邊升起擋板一邊調整了座位,讓空間更寬闊些。

謝淮親了親沉延的唇,手已經在解釦子了,“大晚上的升起擋板,指定沒幹好事。”

沉延笑了一聲,隨即謝淮問他:“你想不想我?”

沉延沒急著回答,只是笑著看他,謝淮的手不太乖,伸進對方的褲子裡,摸著那有反應的東西逼問沉延:“想不想?”

學壞了。

沉延又將座位調後了點,現在座位變得跟張小床沒什麼區別,不過,他留了點仰起的弧度方便做事。

“想幹你。”

沉延湊上去吻住謝淮這張亂人心智的嘴。

第一次是謝淮在上面,這個姿勢很深,他還要自己動,不一會兒就感覺累了,大汗淋漓地蔫在沉延的身上。

進入體內的東西跟鐵棍似的,沒有一點歇下去的意思,沉延朝前挺,一下一下地搞得謝淮在他身上顫著身體求饒。

一次結束後,謝淮還沒得到休息,就被生生地壓下去,他腿根黏糊糊的,於是對沉延說:“我怕弄髒了沙發。”

沉延一點也不在意這個,他把留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西裝拿過來墊在謝淮下面,“這樣就不會了。”

可是……

“西裝會髒的。”謝淮擔心地說。

沉延像是不喜歡聽到某個字眼,他一邊揉捏謝淮胸前,一邊靠在謝淮的肩上說:“一點也不髒,乾淨著呢。”

他一邊說,謝淮感覺到身後的人用某個滾燙的部位在摩擦他的股縫,舒服得他嘴裡哼出聲音。

“瘦了,會咯人了。”

熱氣噴在謝淮的後頸,這讓他覺得忽然自己的後面一會得遭殃。

上一次的餘韻還未褪去,不消片刻,謝淮就感覺到沉延掰他的屁股,那東西在門口蹭了幾下,謝淮癢得扭動身體,不過,很快他就被沉延摁住了,緊接著被慢慢填滿。

謝淮被沉延用領帶矇住了眼睛,黑暗使他的感覺尤為敏銳,特別是沉延的東西在他體內穿行的時候,他能感覺到對方的前端一下下剮蹭著他身體裡的肉,那狠勁,搞得他幾近昏厥。

謝淮彷彿化成了一灘水,被沉延牢牢地兜在手心,玩弄得要死要活的。

腿根有點粘,水順著謝淮白皙的腿緩緩流下,沾溼了膝蓋下的西裝。

“崽崽。”沉延一邊叫人,一邊朝前動了動,謝淮挺直了腰,哭了出來,緊接著,他聽到後面的人說:“我很想你。”

謝淮抽噎著,胡亂地“嗯”了兩聲,沉延退出來,將謝淮翻了個身,然後再次進入他的領地。

沉延低頭親吻著謝淮的鎖骨,手指在後面摩挲著他腰椎那片肌膚,謝淮被磨得頭皮發麻,後面控制不住地一直在收縮。

沉延調的座椅角度剛好,他壓下去,每一次都是狠狠碾碎謝淮的力道,每一分都在撞擊那塊讓謝淮忍不住哭泣的肉上。

身下的西裝早已經溼了,謝淮動一下,就能感覺到那些流出來的精液粘著自己的肌膚和西裝。

沉延明顯感覺到謝淮今晚格外地敏感,他的手抓住對方那根憋紅了的東西,問:“自己沒自慰過?”

謝淮吸了吸鼻子,矇眼睛的領帶也溼了,他原本交叉環著沉延的腰的腿無力地垂下去,很快就被沉延抓住,架在了肩上。

“沒……”謝淮一邊喘氣一邊搖頭,“太忙了,平時一回酒店就睡著了。”

“難怪。”沉延親了親的額頭,“我幫你弄,別憋壞了。”

事後,領帶被解下來掉在了謝淮的手裡,沉延抽紙過來幫謝淮擦拭,碰到敏感部位時,謝淮就顫了顫。

“我忍不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謝淮剛哭過,聲音有點粘,跟只十分自責的小兔子似的。

沉延摸了摸他的耳朵後俯下身跟他接吻,他剛剛用嘴給謝淮口了,有點鹹,謝淮嚐到了自己的味道。

“回去多跟我做幾次,習慣了就好了。”沉延笑了一聲,舔走謝淮眼角的淚漬。

擦乾淨後,謝淮穿好褲子回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他把車底的紙團撿起來收進袋子裡,準備一會帶出去扔。

“還有。”沉延突然塞了團紙到謝淮手中的塑膠袋裡,那是沉延擦下半身用的,謝淮抬頭,看看沉延已經把西裝褲釦給扣上了,衣襬也被他收進了褲子裡。

謝淮忽然覺得眼前這人幹什麼都好看。

沉延將座位調回來,“準備回去了。”他想起一事,湊過來讓謝淮坐好,幫他系安全帶。

謝淮的嘴唇被沉延啄了一下,後者問他:“會不會哪裡不舒服?”

謝淮哪裡有什麼不舒服,剛剛他都舒服得哭了,但他還是跟沉延說:“做的時候你又不問我這個問題,現在都幹完了才來關心我。”

沉延摸了摸他的頭,“沒有拒絕,那就是很舒服,沒什麼事。”

謝淮:“???”

這是什麼邏輯。

他被沉延的這句話逗得紅了臉。

謝淮看了看手機,沒想到現在已經九點多了,他們搞了這麼久,現在回去,到基地恐怕得十一點多。

這會謝淮不禁感慨,果然不能在有重要事情之前跟沉延一起纏綿,會誤事的……

【104】

謝淮出了汗,現在有些累,他睡了一會,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到統定區了。

沉延想起謝淮晚上應該還沒吃,開到商業街時,他問旁邊的人:“去吃點東西嗎?”

謝淮的內褲溼了,他現在裡面是空的,於是搖搖頭,小聲說:“不好意思去。”

也是。

沉延道:“那我去商場買點速食,回去給你做頓飯。”

謝淮點了點頭,看著完事後穿上衣服依舊得體的沉延,心裡有點羨慕,他的胸前被親得有點疼,兩粒東西還凸著呢,輕輕碰一下都不行。

差不多過了十分鐘,沉延就回來了,他從袋子裡拿出一袋紅豆吐司給謝淮,“餓了就先吃這個墊墊肚子。”

謝淮一邊拆包裝一邊悶悶地說:“做了那麼久,能不餓嗎?”

語落,他聽到沉延笑了一聲。

“你吃嗎?”謝淮問。

沉延搖頭,一邊操控方向盤一邊說:“你吃吧。”

沉延不怎麼吃甜食。

謝淮吃了兩片面包就收起來了,沉延問道:“怎麼不多吃點?”

謝淮吃得那麼少,沉延還以為是自己買的麵包不好吃,結果謝淮笑笑說:“不了,想吃你做的飯了。”

沉延在家隔個兩三天就搞個衛生,謝淮一進家門,就驚訝地感慨道:“這麼幹淨?”

東西都被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原有的位置,地板白得能反光,冰箱裡也填滿了食物,冷凍室還放著謝淮最喜歡吃的牛奶冰淇淋。

謝淮一看到冰淇淋就兩眼放光,他剛伸出手去拿,可一想到自己還沒吃飯,只能忍住,他想:明天再吃吧,放在這兒,冰淇淋不會自己跑掉的。

於是,他狠下心,關上冰箱門了,去沙發上看電視。

沉延從冰箱裡拿了菜,他對謝淮說:“先去洗澡。”

謝淮調皮地從沙發後背翻下來,跑過來抱了一下沉延,低聲問:“一會行不行?”

沉延親了一下他的額頭,“怎麼了?”

謝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想跟你一起洗。”

“後面乾淨了嗎?”沉延問。

謝淮不知道,他說:“應該乾淨了,你剛剛用溼紙巾擦了那麼多次。”

謝淮想起那件帶回來的衣服,道:“你的西裝……我明天幫你洗吧。”

“不要了。”沉延笑笑說:“西裝沒有那麼好洗。”

之前沉延都是把西裝直接送去店裡乾洗的,現在那件西裝上沾滿了他們的東西,怎麼說都不太好意思拿出去。

“對不起……”

“你沒有錯,說什麼‘對不起’?”沉延道:“一件衣服而已,重要的是,和你做愛我很開心。”

最後那句話是沉延挨在謝淮耳邊說的,聲音進入耳朵酥酥麻麻的,謝淮的臉有點熱。

“嗯。”謝淮親了親沉延,繼續跑回去看他的電視了。

沉延今晚簡單做了涼拌牛肉,紫菜湯,還蒸了商場買回來的速凍餃子。

謝淮只吃了半碗餃子一碗湯和幾片牛肉就飽了,沉延夾多兩隻餃子進他的碗裡,“吃多點。”

謝淮皺了皺眉,硬著頭皮多吃了兩個玉米餃,飯後,他說自己有點飽,主動請纓去洗碗,於是家裡的洗碗機難得休假一天。

沉延的手伸進去摸謝淮的腹部,取笑道:“怎麼吃一點東西就飽了?是因為裡面都是我的東西嗎?”

謝淮剛想反駁一句“還不是你射進去的”,但想到是自己先拉著沉延在車上做的,只好乖乖閉了嘴。

沉延進浴室放洗澡水,謝淮剛脫完衣服,腳才碰到水,他就開始嫌熱了。

“不熱的。”沉延拉著謝淮坐進來,“這水一會就涼了。”

他道:“翻過去,我幫你清理一下後面。”

謝淮乖乖地背過去,朝沉延抬起自己的部位。

沉延掰開,看到了那跟小嘴一樣一張一合的紅腫小洞,將手指伸進去摳挖。

謝淮的臉和身體被熱氣催得發紅,他蹙著眉,嘴裡哼哼哧哧的。

感覺到沉延的手指出去了,他喘著氣問:“好了?”

語落,沉延就進來了。

這是謝淮沒想到的,這會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沉延今晚逼著他多吃兩個餃子了,每一次跟沉延幹完他都會肚子餓。

“怎麼又……”

沉延笑了,他一邊扶著謝淮的腰一邊說:“清理乾淨後不應該再做一次嗎?”

“嗯……”

沉延抬手,讓謝淮坐在他的懷裡,他俯下身子親吻對方的後頸,“你這次外出這麼久,我想你想瘋了。”

謝淮感受到了,那東西越來越硬,麻感衝上來,他的身體化成了一灘水似的。

謝淮想起一事,明令禁止沉延親他的胸,“你再碰一下我就要疼死了,你總得給他休息的時間吧。”

“好,聽你的。”沉延說。

水涼了,沉延只好把水給換了,讓謝淮坐在浴缸裡,用花灑幫他沖洗。

怕再擦槍走火一次,謝淮說:“還是我自己來吧。”

沉延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好,你自己來。”

謝淮的手往後面伸,才碰了一下就感覺疼,那裡緊緊地縮著,他的手指根本進不去。

謝淮皺眉,苦惱得跟要哭了一樣,為什麼每次沉延都可以進來,他就不行,這明明是他自己的身體啊!

他抬起眼睛,看著沉延:“還是你來吧,我不行……”

“你求我?”沉延眼尾帶了點笑意,如此說道。

謝淮覺得眼前這人太壞了,他有些鬱悶,“求你。”

“嗯?什麼?”

媽的,沉延這個時候居然裝傻!

“求你幫我……洗後面。”謝淮咬咬牙,硬著頭皮說出這句讓他感到羞恥的話。

沉延滿意了,對謝淮說:“坐上來。”

謝淮小心翼翼地跨坐在沉延腿上,方便對方幫他清理。

兩人身上一身痕跡,水汽升起來時,荷爾蒙就像催情劑。

好不容易終於上床了,房間裡開了空調,舒服得不像話,謝淮直直地鑽進被窩裡,準備睡覺了。

沉延一進來,看見大懶蟲已經蓋上被子了,頭髮還溼著,他推了推人,說:“起來,我幫你吹頭髮。”

謝淮搖搖頭,眼睛已經閉上了。

他睡的是沉延的位置,很快,沉延的枕頭就有些溼了。

沉延彎腰,從抽屜裡拿出吹風機,他拍了拍謝淮的屁股,“聽話,頭髮吹乾了再睡。”

現在,謝淮的屁股很敏感,拍不得,他不滿地喃喃幾聲,最終還是翻了身趴在床上。

床單一磨蹭到胸,謝淮就感覺疼,他抱怨道:“你嘬得我好疼。”

於此,今晚謝淮根本不敢側睡,也不敢趴在沉延身上睡,他是仰著睡的。

沉延一過來抱謝淮,後者就生氣地讓對方離遠些,他說要保護好自己的小奶頭。

沉延感覺有點嚴重,於是起床給謝淮找了藥,他低頭,見到謝淮那地方有些破皮,看來他是真的過分了。

謝淮那兩點被抹了兩坨白色的藥膏上去,沉延給他吹吹,還說:“對不起,我不碰這了。”

謝淮一聽,直接說了句:“別,你下次注意點就行了。”

謝淮雖然嘴上嫌棄著人,可實際做的時候,他舒服得根本不想停下來,奈何沉延太猛,他受不住,不過久久做一次還是怡情的。

沉延親了親謝淮的臉頰,手撐著頭,躺在旁邊問:“下週我放假兩天半,想去哪裡玩?”

兩天半?

謝淮忍不住問:“怎麼多放了半天?”

要知道,對於獵殺組的工作人員來說,放兩天假就算多了,過年的時候,沉延也不過放了三天,初四就去工作了。

沉延笑笑說:“下週有團建,我不打算去,我想跟你在一起。”

謝淮聽得心跳有點快,他問:“怎麼不去團建?”

怎麼說,那些人都是沉延的同事。

沉延回答說:“沒什麼意思,我想回來陪你,你要是不想出去,我們一起在家看電影也行。”

之前沉延就算週末放假,也會去訓練營參加訓練,這次謝淮去嶽杉區工作了快一個月,沉延每天光是想人都要睡不著了,他習慣了抱著謝淮睡覺。

“我想想。”謝淮這才發現自己來統定區生活了半年多,平時除了工作,還真是沒去什麼地方玩過。

他問:“統定區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

統定區好玩的地方可多了。

沉延想了想,然後問:“去遊樂園嗎?”

謝淮眼睛一亮,“好啊。”

“行,那我們去遊樂園。”沉延抬起手指輕輕颳了一下謝淮的鼻子,眼裡的笑意很濃。

沉延每次看著謝淮,都讓後者覺得自己就像個長不大的小孩。

“那就這麼決定了。”

“嗯。”謝淮點點頭。

沉延的眼睛往下掃了一下,這讓謝淮有點羞,他問:“能睡嗎?”

謝淮點頭,“平躺著睡是可以的。”

然而,沉延說:“我想抱著你睡。”

謝淮搖頭,堅決地說:“今晚不行。”

沉延低頭親謝淮的下巴,“我會很小心的。”說著,那個吻緩緩上移,最終貼在了謝淮的唇上,“可以嗎?崽崽,不抱著你睡我會失眠。”

在沉延的一頓軟磨硬泡下,謝淮居然沒骨氣地妥協了……

【105】

週五下午,資訊部的人送了份調查報告過來,謝淮簽收完畢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美工刀拆開外包裝。

報告是剛打印出來的,油墨味有些重,紙還溫溫的。

謝淮一頁一頁地認真看,從之前那幾位遇害女學生的資料裡,他發現除了熙熙之外,另外兩名女同學和王副關係並不大。

不過,其中一位女生有失信記錄,謝淮看了一下,這是對方因為借貸,錢沒有及時還上而留下的記錄。

這三位女生的家庭條件都不太好,有一人還因為幹刷單被騙了好幾千塊錢。

今天謝淮下班早,他把資料放進揹包裡帶走,然後發了條資訊給沉延。

兩人去了外面的百貨商場,謝淮在買衣服的二樓看到一頂帽子尤為顯眼,他對沉延說:“你看那帽子。”

在一排黑色白色棕色的帽子裡,那頂綠色的帽子不想被注意到都難。

“綠色那頂?”

“對啊,好酷啊。”說著,謝淮跑過去了。

沉延:“???”

好酷?

謝淮把綠色帽子拿下來試了試,還問後面跟上來的沉延說:“你看,這怎麼樣?”

沉延一臉複雜地看著他,謝淮本來就長得好看,所以他穿什麼都好看,但是,沉延怎麼感覺有點怪……

“你試試?”謝淮脫下帽子,就要往沉延頭上套,他才剛抬起手,就聽到沉延略帶警告地“嗯”了一聲。

額……

謝淮不敢了,恭恭敬敬地把帽子收了回去。

這時,旁邊的導購員還要來吹兩句彩虹屁。

謝淮抿抿嘴,隨即聽到沉延說:“你要是喜歡,就買下來。”

“不了。”謝淮搖頭,將帽子掛回去,導購員問他:“怎麼了,先生,它很適合你啊,這款帽子可是很火爆的,都賣斷貨了。”

“沒什麼。”謝淮說:“可能不太適合我。”

怎麼說對他這種有男朋友的人來說有點不吉利。

沉延摟著謝淮離開,問他:“剛剛想用哪隻手給我戴綠帽來著?”

謝淮聽著這語氣,就感覺不對勁,搞不好他那隻手今晚會“遭殃”,畢竟,只要沉延想,就沒有他玩不出來的東西。

這會,謝淮跟個小孩一樣跟沉延耍賴皮,打死都不承認剛剛欲要給他戴綠帽子的事。

於是乎,今晚謝淮被沉延捆住雙手推到床上。

謝淮慫了,急著回答沉延說是“右手”,然而沉延根本不聽,他說:“你已經錯過了答題時間,本題答案無效。”

最後四個字跟釘子一樣敲在謝淮耳邊,這讓他有些崩潰,沉延用領帶蒙他眼睛,“別想了,‘行刑’了。”

他們明天還要去遊樂園的,謝淮小聲說:“你輕點,我怕明天起不來。”

沉延淡淡地“嗯”了一聲,最終只說了這三個字:“我儘量。”

謝淮內心:我完了。

第二天,沉延坐在床邊訂完票後,起身給謝淮做了個早餐,他煎雞蛋的時候,想到男朋友昨晚當真是辛苦了,於是多打了一個雞蛋下去。

謝淮刷牙洗臉後認真地吃早飯,因為昨晚沉延吻得太兇,他的嘴唇破皮了。

二人下樓的時候遇到那對熱心的程式設計師夫婦散步回來,老婦人急切地問謝淮嘴巴怎麼了。

謝淮一怔,現在是夏天了,說乾燥破皮流血不成立啊,於是,他看向沉延,試圖搬救兵。

然而,沉延一臉淡定地回答說:“薯片吃多了,上火了。”

好傢伙,虧沉延想得出來,謝淮已經一個多月沒碰到薯片了!

老婦人可關心謝淮了,叮囑他平時不要熬夜,要多喝水,可以用什麼什麼藥材泡水喝下去,總之太多了,謝淮沒記住。

謝淮和沉延要走了,老婦人想起今天是週末,好奇地問:“你們去哪?”

“去遊樂園。”謝淮回答她。

沉延和謝淮一起去了地下停車場,沉延把謝淮的揹包放到後面去,他繞到前面的時候,見謝淮坐在了駕駛位,安全帶都繫好了。

“你開車?”沉延有些不敢相信。

謝淮點了點頭,沉延說:“好吧。”然後去開了副駕駛的門,坐進去。

謝淮問沉延:“你不問我會不會?”

沉延以為謝淮會的,這時聽他來這麼一句,莫名有點慌。

“你會不會?”

謝淮回答:“大二的時候學過,駕駛證也拿到手了,就是沒上過路。”

沉延沉默了一會,最終嘴裡只剩一句“注意安全”。

謝淮拿過鑰匙,車子啟動了,他很聽話,謹遵沉延的“注意安全”,開車開得小心翼翼,有點慢。

上路了,等綠燈時,謝淮問旁邊的人:“你買保險了嗎?”

雖然是買了,可是沉延還是忍不住去逗人,“沒有。”

“啊?”謝淮驚呼一聲後,道:“那怎麼辦?萬一我開得不好,出意外了……”

沉延笑了笑,“無論是否買了保險,我們都是一對亡命鴛鴦。”

這話說得有恃無恐,謝淮沒法回。

沉延一點也不緊張,“慢慢開,別急。”

“好吧。”謝淮有壓力了。

車子好不容易開到遊樂園,謝淮手心出了不少汗,沉延抽過紙來幫他擦手,取笑道:“至於嗎?”

謝淮有點惱,“我這不是不想你死嗎?”

“行。”沉延嗤笑,“感謝您的不殺之恩。”

謝淮:“好想把你踹出去。”

他發現,沉延真的很會氣人。

排過山車的隊的時候,人有點多,沉延拿起廣告紙給謝淮擋太陽,後者抬起眼睛看了看,說:“我不用。”

沉延一聽這語氣,摟過謝淮的肩膀捏了捏,“還在生氣啊?”

謝淮言簡意賅地回答說“是”,沉延問他為什麼生氣,謝淮又說不出來。

好不容易輪到他們了,工作人員也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怎麼的,居然疏忽了,突然,沉延對工作人員說了一句:“我男朋友的安全帶還沒系。”

聞言,工作人員如夢初醒,急急忙忙地幫謝淮把安全帶繫上,謝淮看著對方的動作,怔住了,他大腦裡已經有自己摔成肉泥的畫面了……

沉延說得對,死了就是死了,人都不在了保險又能怎樣呢,時刻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沉延淡定,謝淮卻叫了一路,特別是過山車俯衝下去的時候,他根本不敢看那畫面,直接閉上眼睛了!

不知道兜兜繞繞了幾圈,謝淮下來的時候,腿有點軟,他被旁邊的沉延摟住了,後者居然在笑他……

謝淮發誓自己再也不玩這玩意了!

“沒事吧?”沉延問他。

謝淮搖搖頭,頭有點暈,但不至於嘔吐,他抬頭,看到了不遠處有個跟洗衣機滾筒一樣在半空中翻好幾圈的東西,一時覺得玩這個的遊客膽子好大。

“怎麼辦啊?”沉延笑笑說:“要不我們去玩旋轉木馬?”

聞言,謝淮側首,他看到一隻棕色木馬上的小女孩在朝他揮舞著手裡的棉花糖。

“兩個男人去坐旋轉木馬?”謝淮表情複雜,悶悶地道:“我才不去呢。”

“只要你想去,我就陪你去。”沉延摸了摸他的頭。

謝淮態度堅決,“才不要,丟人。”說完,他抬腳走了。

沉延看了一下時間,然後說:“12點了,要不我們先去吃個午飯?”

聽到吃的,謝淮兩眼放光,他走回來撞了一下沉延的手臂,“行,走吧。”

沉延說他:“一天到晚都喊著肚子餓,也沒見你長一兩塊肉出來。”

謝淮看了一眼腰窄肩寬的沉延,“你才是。”

沉延道:“我不一樣,我工作量大。”

謝淮回嘴:“我用腦多,消耗得快。”

這話才剛說完,沉延就將謝淮拽回來,不消片刻,謝淮被掐住下巴,只能抬頭看著沉延。

沉延眼神壞壞的,“這張嘴最近不太乖。”

也許因為這兒不是家裡,謝淮膽子大了些,他說:“怎麼?你敢在大庭廣眾下教訓我嗎?”

謝淮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摁住了後腦勺,沉延低下頭,舌頭熟練地闖入他的領地,那狠勁就像在說:“你以為我不敢嗎?”

這太突然了,謝淮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他的嘴唇又被咬了,直接來了個雪上加霜。

差不多過了一分鐘,沉延才放開人,謝淮喘著氣,他看到一位阿姨捂著女孩的眼睛快步逃走,旁邊賣章魚小丸子的阿伯愣愣地看著他倆,忘記了翻面這回事,鍋裡的章魚小丸子冒著煙。

“幹嘛啊……”謝淮用手背蹭了蹭嘴唇,臉和耳朵紅得厲害,他知道這樣做不太好,可是他怎麼也生氣不起來。

他知道這個世界對同性戀是什麼態度,或許大部分人覺得他們擁抱接吻都是一種錯。

可是,剛剛沉延吻了他。

不顧那些世俗的眼光來吻他。

他們站在陽光之下,勇敢地做情侶該做的事。

謝淮心有點熱,有些羞,他踮了一下腳尖,碰了沉延的唇,後者聽到他說:“我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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