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沉抑後,我重新望向姑姑。她在胸前掛了一張佛牌,濃潤的水頭,透徹的綠翠;許多年前她一跪一拜,匍匐在雕滿蓮花的青石階上,求皇天庇佑羅蘭。
她磕得滿頭是血,一路上山;僧人走在前,替她問道。
這個婦人尚未朽爛的光貴皮囊下,藏著她顫顫兢兢的二十六年。她終無天日的害怕,怕羅蘭死去,怕這個溫柔矜貴的少年活不過來年春天。
後來我曾獨自一人徒步去寺。那一片棕色的千年古剎,正中坐著寶相莊嚴的男身觀世音。
手呈蓮花,悲憫蒼生。
我曾跪在那片深褐色的地方,將頭沉下。
人拜佛是因為有所求,可我沒有願望。
也沒有慾望。
那些單薄的人心早夭在十四歲那年的一場春。我尚未學會什麼是得到,便先學會什麼是失去。往後許多年我一個人走,疼多了才明白,恨沮從來是無用的。
因為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時代;上位者總是有餘地去挑挑撿撿。
那隱而不發的思潮。
那怨天尤人的哀悼。
那岌岌可危的……
尊嚴啊。
在一個人的墳土裡,腐爛生瘡。
現在,終於輪到蝴蝶了。
我將被姑姑握住的手收回,食指與拇指相扣,擰了擰戒指:“姑姑。”
“你信不信命。”
婦人突然靜住,那雙幽玄的眼中滲出鋒利:“你想和我說,你們命中註定?”她難得亂了亂鼻息,將氣悶了會,重新把頭抬起,“蕭家人——絕對不行。”
Loading...
未載入完,嘗試【重新整理網頁】or【關閉小說模式】or【關閉廣告遮蔽】。
使用【Firefox瀏覽器】or【Chrome谷歌瀏覽器】開啟並收藏!
移動流量偶爾打不開,可以切換電信、聯通網路。
收藏網址:www.mobvista.cc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