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蜜意了一段時間後,藺紓愈發覺得不對勁,她發現盍邑並沒有像她喜歡他那樣喜歡自己,倆人只要湊在一塊便總是講不了幾句話就滾到床上廝混去了,如此說來倆人真正交心的機會便是少之又少。
這明顯與她想象中的情愛有所不同。
近日來她越發患得患失,總有一種自己是在一廂情願的錯覺,慢慢的,她越想越覺得盍邑說的那句話是真的,並得出了一個結論。
那便是盍邑根本不喜歡她,只是喜歡肏她罷了。
這段感情原本就是她強求來的,或許他只是因為被她煩得無可奈何了才決定接受自己。
反正說到底,這事通常也只有女子吃虧罷了。
難不成果真應了那句話麼?往往越是主動的,越是不被人珍惜……
藺紓胡思亂想了幾日,最終還是命人將盍邑尋了過來。
卻說盍邑來到後見她面色不虞,心中古怪,抬手欲摸她的腦袋,卻被她冷冷的扭頭躲過。
一時間手尷尬的停留在半空中,他若無其事的收回手,嘴角輕抿,在她身邊坐下,看著她柔聲問:“怎麼了?”
藺紓抬眸看他一眼,咬了咬唇,猶豫片刻後撇開眼,故作淡漠道:“我們分開罷。”
盍邑以為自己聽錯了,頓時擰了眉,沉聲問她:“你說什麼?”
見他突然嚴肅起來,藺紓心裡倒莫名有些發憷,但想到方才自己話都說出口了,便咬咬牙,轉身看著他,語調鏗鏘有力的又複述了一遍:“我說,我要和你分開!”
“你是認真的麼?”盍邑眼神暗晦不明的看著她,冷聲問。
難不成他以為自己在說笑嗎!
藺紓心裡頓時簇起一團火,怒瞪著眼衝他揚聲道:“我一直都很認真!”
到底不認真的是誰!這句話她動了動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只緊抿著唇眼神憤怒的盯著他。
明明好端端的,為何突然要說分開?盍邑不解。
他眼神平靜的盯著她,“理由。”
藺紓原本考慮要不要說出實情,可如今見他如此冷漠,登時覺得自己一片真心付諸東流,愈發生氣,不想讓自己那麼難堪,只能竭力維持住表面的傲氣,站起身來發洩似的大聲與他道:“膩了!煩了!”
“不想再同你睡覺了!”想想,她又補充上一句。
其實前幾日他便發現她悶悶不樂,情緒不大對勁了,只是當時問她,她只說是小日子來了身子不舒服,也不曾說過別的。現在想想,她怕是那時候便開始在計劃這件事了罷?
倆人的感情本就是一段錯誤的開始,幸而並未持續過久,如此結束倒也好。
她有她的傲氣,盍邑也有自己的尊嚴,放下身段強行挽留別人從來不是他會幹的事。她既是這麼認真,他又怎能不成全呢?
盍邑沉思片刻,最後起身,面容冷峻,眼神涼薄,不帶一絲感情的俯視著她,“公主記住今日自己說過的話。”
話罷,無絲毫挽留和責問,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藺紓猛地站起身,下意識的想追上去,卻又驀地停住腳步,身子一餒癱坐在凳子上,視線瞟到桌上的茶具,頓時洩氣般揮袖將之掃落。
茶具碎了一地,滾燙的茶水落到她的鞋子上也毫無知覺,只目光憤恨,猶自生著氣。
他居然一句話也沒說,沒有一絲挽留,這與藺紓猜想中的完全不同,讓她原本就忿忿不平的心霎時跌入谷底,碎了個徹底。
而後只見她氣著氣著又突然哭了起來,抬手狠狠的捶了一把桌子,嗓音裡夾雜著哭聲大罵了一句:“混蛋!”
她倒頭伏在桌上嚎啕大哭,雙肩抖動不止,悲慟不已。
盍邑大步流星,直朝宮門走去,想起方才她說的話,心裡就燒得慌,彷彿下一瞬便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做出無法自控的事情來。
“侯爺,您這是怎麼了?”
在宮門外守候許久的霍奉迎上來,見他一張俊臉烏雲密佈,周身氣勢凌厲,嘴角緊抿似在極力壓抑著什麼,心中疑惑。
盍邑對迎上來的他視若無睹,心中血氣翻騰,拳頭緊握,眼裡含著熊熊怒火,停下後倏地奪過他手中的馬鞭,利落翻身跨上了馬,揚鞭疾馳離去。
只留下一溜煙的塵土和站在原地望著他離去背影一臉茫然的霍奉,過了片刻,他才回過神來馭馬匆匆追上去。
回到府裡,盍邑進了臥房第一件事便是翻箱倒櫃的尋找東西,動作急躁。
“侯爺,您找什麼呢?”霍奉以為他是丟了什麼東西,忙上前詢問。
盍邑停下動作,將櫃門大力甩上,回身看著他,胸口微微起伏,嘴角下壓,眉間盡是冷意,沉聲道:“她的東西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