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關上箱子,放回原位,再蓋上瓷磚,走出了房間,赫然看到出現在客廳裡的周潔。
周潔沒了昔日的風采,頭髮散亂,衣裳舊黃,瞬間老了十幾歲。
“誰讓你進來的?”不是說她搬走了嗎,怎麼還在這裡?陸晚晚疑惑地看著她。
“這是我房子,我進來怎麼了?”周潔揚起下巴,扯著嗓子大叫道。
到現在她都不願意承認霸佔了她母親的房子,陸晚晚只覺好笑,“你的房子?房產證寫的是你的名字麼?”
“沒有寫我的名字,但有寫你父親的名字,你父親是我的老公,我們是合法夫妻,他的房產即是我的財產,你有什麼權利拿走?又有什麼權利趕我們母女出去?”周潔雙目圓瞪。
陸晚晚緩緩地走到她面前,直視她,“串通他人修改房產資訊,謀奪他人財產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你看到我爸現在的情況了吧,如果你不想進去陪他的話,就閉上你的嘴巴。”
周潔臉色一白,但還是嘴硬道:“我沒有修改房產的資訊,這一切都是你為了今天製造的陰謀,陸晚晚你跟你媽一個樣,都是蛇蠍心腸。”
她倒是希望自己是蛇蠍心腸,也不至於被他們一家三口欺壓到現在,她淡定地揚起唇角,“你有質疑的話,可以到法院起訴我。”
“你……”周潔氣得掄起巴掌。
就在她要扇下來的時候,陸晚晚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周阿姨,你這是要幹什麼?”
“我要教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周潔想要抽回手,但她力氣大得很,且掐得她手疼得厲害。
“你要是膽敢教訓我,我會讓你的寶貝女兒永遠像過街的老鼠,沒有出頭之日。”陸晚晚嚇唬她道。
周潔臉色煞白,剛才的戾氣瞬間全無。
“她勾搭陽三叔,以為自己烏鴉飛上枝頭變鳳凰,掌握著實權,好制裁我,實際上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個排洩的玩物罷了,一出事,直接踢開,現在什麼都沒有了,真是好笑!”陸晚晚嘲諷道。
周潔整個人都愣住了,大概是沒想到她居然知道晴晴跟陽義的事情。
外界都說陽煜謹不好惹,誰要是動了他的人或物,他會讓對方付出慘痛的代價。
“現在紀遠浩也不理她了,也不承認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真是活該!”陸晚晚勾唇淺笑的看著臉色難看的周潔,受壓這麼多年來,她是第一次這麼爽快。
“你,你……”周潔指著她,突然覺得她特別的可怕,轉身發了瘋的跑了出去。
陸晚晚笑了,然後抬頭環顧四周,“媽,我終於拿回你給我的房子了,從今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守護它的。”
*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周潔一回到周堂政家中,就把在陸家見到陸晚晚一事全部告訴陸晴晴,陸晴晴不相信,拼命地搖著頭。
“她現在是陽煜謹的老婆,陽煜謹是什麼人,可是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之人,我們在幹什麼,全都在他的眼皮底下,做為他老婆的她能不知道嗎?”周潔回想陸晚晚那樣子,簡直是她從未見到過的,心裡不禁打了好幾個寒顫。
陸晴晴癱軟地跌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呆呆的。
“我以為我們在暗處,沒想到他們才是真正處於暗處的人。”剛開始看到網上全都是在攻擊陸晚晚的時候,周潔不知道有多開心,想著終於可以穩住腳了,沒想到結果居然來了個大反轉,完全出乎她們的意料。
“都叫你們之前不要跟她鬥了,你們就是不信,”聽到她們母女對話的周堂政走了進來,表情漠然地看著她們道,“現在知道錯了吧!”
“老天爺真是不公平,居然讓這種女人過著人上人的生活,而我們母女辛辛苦苦一輩子,最後還是被人算計。”周潔仰天怨懟道。
周堂政實在聽不下去了,“姐,你還是算了吧,那房子本來就是陸晚晚她母親留給她的,你們在房產證上動了手腳,也不怪別人會利用法律拿回來。”
“你給我閉嘴,”周潔怒斥道,“你還是不是我弟弟,你站在哪一頭的?”
“我幫理不幫親。”周堂政悠然地坐到沙發上。
“你……”周潔氣急敗壞。
“別吵了!”心煩意亂的陸晴晴大聲吼道,“當下得幫我解決肚子裡的胎兒,我可不想當單身媽媽。”
周潔忙安慰她,“我已經聯絡到了博愛醫院的同學,她願意幫你做流產手術,不過要等到下週五她才有時間。”
“還要那麼久?”要不是大醫院要求男方來簽字,她才不會選擇這些私人醫院做手術,但想到要那麼久,她就煩,因為現在妊娠反應越來越嚴重,每天都沒什麼精神,加上媒體一直在追蹤她,網上全是攻擊她的帖子,把她以前那些事全都挖出來了,她都快要瘋掉了。
“你先忍忍,很快就到週五了。”周潔繼續安撫她。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周堂政在旁邊冷不零丁的說道。
陸晴晴沒好氣地斜了他一眼,周潔一巴掌打在他的胳膊上,“你說什麼呢你?晴晴這個樣子,你不但不幫忙想辦法,你還在這裡說風涼話,你還是不是她舅舅的?”
周堂政閃開,“說實話,我還真不想承認。”
“你……”周潔氣得拿過抱枕砸向他。
周堂政一把抓住,指著窗戶,“你看看外面,天天一大堆媒體在蹲守,這幾天來,我收到無數封投訴信,物業那邊找我談了好幾次話,這已經嚴重影響到我的生活了,你們還好意思說這些話。”
周潔被懟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嘔——”陸晴晴難受地衝進了馬桶。
周潔追了進去,周堂政扯著嗓子說了一句,“記得把臺盆用消毒水給我刷一遍。”
陸晴晴吐得臉色蒼白,虛軟無力地癱坐在旁邊的馬桶上,周潔打溼了一條毛巾,給她擦嘴擦臉,看到女兒這個樣子,她不知道有多心疼,同時也恨陽義和紀遠浩這兩個傢伙棄女兒不理。
擦完臉,將毛巾遞給母親,陸晴晴抬起兩隻坍陷進去的眼睛望著她,“媽,我們現在怎麼辦?”
“能怎麼辦?先住在你舅舅這裡,然後週五等我同學幫你做了手術,養好一個月的身體再看情況。”周潔邊洗毛巾邊說道,她現在的心也是慌得很,沒一個能幫她們母女的人,就連周堂政像個事外人,天天想著攆著她們離開。
“舅舅上午還跟我說,他女兒要來,叫我們睡客廳。”陸晴晴從小被當成公主寵,哪有受過這樣的待遇。
周潔知道周堂政對她們母女意見非常大,只是沒想到他居然叫她們睡客廳,她一氣之下扔掉手中的毛巾。
“媽,你要幹嗎?”陸晴晴見狀,連忙拉住她。
“我去跟你舅舅說清楚。”周潔嘴上是這麼說,但那張猙獰的面孔足以說明她等下衝出去要跟周堂政打起來。
“媽,你就別再添亂了好嗎,我們現在是寄人籬下,你要是鬧的話,指不定舅舅真的會趕我們出去,到時候我們住哪?住酒店?錢沒錢的。”陸晴晴努力地勸她。
周潔聽到她這麼說,只好作罷。
陸晴晴又感覺有點噁心,捂著胸口道:“媽,你先出去一下,我想一個人靜靜。”
周潔不放心地出去了,在客廳裡看球賽的周堂政聽見她們母女倆人在洗手間裡的對話,冷冷地看了一眼出來的周潔,什麼也沒說。
周潔沒有理他,回到了房間。
陸晴晴想起了陽義和紀遠浩這兩個男人,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先撥通了陽義的電話,“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