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怎麼說來著，接踵摩肩，您瞧不正是這副景象嘛！”

話裡話外，充滿自豪之意。

元殊聽得好笑，也頗感興趣，便順著他的話問：“小哥也是讀書人吧？”

那人不好意思道：“哪兒呀，我就是跟著出海做點小營生，不過話說回來，從前都說士農工商，商人排行最末，可聽說現在朝廷對商人的限制沒有從前那麼嚴了，這裡頭還多虧了那位趙閣老，否則廣州城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模樣。”

這個時代資訊傳播滯後，百姓對國家大事懵懵懂懂，一知半解，說起來，也並非這個小海商訊息特別靈通，而是因為上回趙肅來廣州的時候，與那些商賈鉅富達成協議，給了他們不少好處，讓他們嚐到甜頭，自然對趙肅上了心，不忘幫他宣傳名聲，久而久之，沿海的百姓都知道，這裡翻天覆地的變化，都是皇上天恩，也是趙閣老的功勞。

趙肅的名字透過別人的言語傳入耳中，元殊又是欣慰，又是高興，心中五味雜陳，不知作何表達。

想當年，自己在書齋裡見到他時，他還不過是個身材瘦小，衣裳破舊的少年，唯獨說話伶牙俐齒，一點也不怕生，還一直小師兄小師兄地叫，把自己氣得不行，卻沒想到一晃眼，竟也過了這麼多年，他成了督撫一方的地方官，而趙肅入閣，僅次於張居正，主持工部，建水師，開聞道臺，真正的國之柱石，股肱大臣，記憶裡那個孤兒寡母備受冷遇的寒門庶子，彷彿已經在記憶中漸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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