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真的要打盜匪嗎?”
沈夢括小聲的詢問出了這幾天一直縈繞心頭的疑惑。
營中如今是有三十餘人可以參戰,但已知的那夥盜匪就有百餘人,而且誰也說不準對方當初是不是全員出動。
按照沈夢括的推斷,對方很顯然是沒有全員出動的。
以三十餘人對上百人。
就算他們都經過系統加點,也未免讓人覺得有些以卵擊石。
不是誰都是冠軍侯,也不是誰都是百戰百勝的老兵。
“你覺得某不該打盜匪?”高水寒拍拍沾滿泥水的雙手,收回眼神看向目露疑問的沈夢括。
沈夢括也沒有遮掩,點頭道:“屬下知道小郎君胸懷大志,但發展需要時間,時間能換來更多的可戰之兵,能換來更充沛的物資兵械,能換來更大的勝算……”
“但是換不了那些大唐子民的復活!”高水寒斬釘截鐵的打斷了少年人尚未說完的話。
他平靜的注視著對方,繼續道:“某在他們的部落立起了大唐界碑,他們就是大唐的子民,大唐的子民被盜匪殺害,我們就有義務去為他們報仇!”
“可他們真的是唐人嗎?”沈夢括好似將天賦都點在了智商上,而對情商卻是不知所謂。
高水寒瞪了一眼明顯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少年,只得轉口更加直白道:“凡是大唐刀劍所立之處,皆為唐土,其上百姓,皆為唐人!”
眼看著少年還要扯出大堆的道理來爭辯,高水寒當即抬手,在對方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抽身而去。
營外如今要緊的事情,一是挖掘泥土,二是建造磚窯,三是建造鍊鐵爐,似是建造鍊鋼爐。
按照高水寒的計劃,這是一個正體系的產業鏈條。
而回到營中。
亦是一片熱鬧景象。
甄泥這個粗漢子,如今快要成了營中婦女之友。擼著袖子,揣著衣袍,坐在一群婦人中間,帶著這些人分工做活,他則是不時的提醒糾正兩句。
而那些張氏帶來的女人們則是被分成兩組。
一組正在抓緊時間利用營中囤積的牛羊皮製造皮甲,另一組也在抓緊時間利用收集到的原料製造火藥。
都在抓緊時間。
“這便是火藥?”高水寒無視了那個正在不斷對甄泥暗送秋波的部落女人,對其開口詢問著。
甄泥放下檢驗合格的一罐子火藥,起身抱拳插手施禮。
“回小郎君的話,這便是火藥。”
看著罐子裡黑灰色表面凹凸不平,顆粒大小不一的火藥,高水寒點點頭道:“如何使用?”
“聚團,再造引線,點燃即可製造出如雷聲響,或是劑量增加、工藝更新,亦可傷人。若是不斷髮展,則可讓著天地日月換新顏!”說起專業知識,甄泥一時間好不瀟灑,器宇不凡起來。
高水寒呵呵一笑:“某觀之模樣醜陋,應當只能響一響吧?是不是該給這些火藥,弄得更圓潤細膩一些?如此,是不是威力倍增?”
這是必然的。
火藥除了原料的組成,本身的形態同樣影響威力的呈現。
表面越是光潔,只見形成的縫隙越小,在引爆一瞬間產生的威力將會更大。
甄泥愣了一下,道理竟然是被這位小郎君給說準了,他點點頭:“是這般,但需要蛋液粘合,而後輥磨……”
營地裡除了牛就是羊,倒是最近多了二十來匹戰馬,可除了這些之外能產蛋的家禽卻是一樣沒有。
高水寒也不在意這點,就算這等初始火藥的威力有限,但是要數量堆上去,總是能產生意料不到的效果。
炸死個人,還是能做到的。
部落的女人們,還沒有養成每天清洗的習慣。
導致這裡的空氣有些凝滯濃郁,高水寒同情的看了一眼時刻被無數個部落女人盯著的甄泥,致以歉意的眼神,隨後便趕忙離去。
……
至晚間。
最近每天都騎馬外出打探盜匪訊息的尚羅利,終於是帶著訊息抹黑趕回營地。
這一次,他往西南方向去的更遠。
“小郎君,越是往西南方向,植被越是稀少,這一次屬下甚至是摸到了戈壁灘上。雖然未曾發現盜匪的老巢,但已經初見蹤跡,我們尋找的方向沒有出錯。”
幽暗的營房中,高水寒正捏著一塊赤紅色的鐵礦石。
聽到尚羅利聲稱尋找的方向沒錯,更是發現了盜匪們的蹤跡,他的手不由一緊。
礦石上紛紛灑落幾粒礦粉。
“明日備足乾糧,再探究竟,未查不得回!”
高水寒沉聲下令。
他有預感,營地和盜匪們的打戰就要開始了。
荒原上的寒風,讓尚羅利愈發的沉穩起來,再難見往日裡的莽撞輕浮。
此時聽到小郎君吩咐,他當即領命,而後目光一轉小聲開口:“小郎君,屬下剛剛回營,就聽說老曹要有婆娘了?”
尚羅利的話音剛落,高水寒就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對自己剛剛升起的讚歎不免後悔起來。
這廝哪裡是沉穩了,分明就是開始悶騷八卦起來了。
眼看著小郎君沒有開口,尚羅利卻是再接再厲道:“小郎君,屬下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高水寒有些不太確定這廝的嘴裡,究竟能不能說出什麼正經話來。
“屬下只是想著,若是有機會,小郎君往後能不能多賞賜幾個婆娘給屬下……”
“滾!”
高水寒一聲怒吼,聲音頓時迴盪在營地上空。
……
燈火在夜晚是最為稀缺的物資。
營地中沒了火光,只有餘溫燃燒的柴火,還在散發著微弱的橙紅色光芒,讓人不至於看不清一絲腳下的道路。
一道彎著腰的身影,壓著腳步小心翼翼的從營地玩家營房區域向著部落女人們的區域摸索著。
黑影的主人曹仁奇,時刻緊張兮兮的探頭探腦,小心的觀察著營地中的一切。
終於是將自己釘在了一座營房門口。
曹仁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像是在給自己打起一樣,悄無聲息的錘著自己的胸膛。
吐出一口濁氣後,曹仁奇的雙手終於是顫巍巍的貼在了房門上。
咯吱一聲。
曹仁奇眼前一亮。
真的是沒有鎖門!
頓時讓曹仁奇心中大動,再也難以自制,帶著一道虛影就藏進了房門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