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羊奶,最是滋補骨骼,增強體質,讓孩子多喝點,不夠了再找某要就是。”
“累煩將軍,民婦不能收……”
“這是哪裡的話,你不收,可孩子正是長個子的時候,哪能不多吃點多喝點?”
“將軍……不要這樣……”
“某沒有什麼壞心思,你也不要將某當做壞人,某這樣都是為了孩子!”
“將軍……”
被化為張向東部落棲身的一側營區裡,張氏滿臉為難的推搡著,不願接過眼前男人手上捧著的一大盆奶白奶白的羊奶。
儘管連連遭受拒絕,但曹仁奇卻是越挫越勇,滿臉誠懇:“必須要收著!營中其他人都不喝這羊奶,你若是不給孩子們喝,某便只好將這羊奶稀疏倒進外面河裡去!”
說著。
曹仁奇就一手端著盆,一手抓住張氏的手掌,將盆放在張氏的手心。
隨後他緊緊的抓住張氏的手背,逼著對方捧住裝滿羊奶的盆。
“再說了,營中也是不養閒人的,孩子們喝了羊奶,就要去飼餵那些牛羊,撿拾糞便,清理牛羊圈!”
曹仁奇佯裝威嚴,昂首挺胸。
有心拒絕,但又不願看到浪費的張氏,無可奈何的連連搖頭,卻是隻能將一大盆羊奶送進營房中。
看著張氏的背影。
曹仁奇的雙手悄悄的搓著,目光從張氏散亂的秀髮向下,到了那雙堅實的臂膀,纖細的嫩腰,以及那怎麼包裹也藏不住的一對渾圓。
喉頭微微的動了一下。
眼看著營房的門簾微動,曹仁奇趕忙咳嗽兩聲,微微側身站了過去,讓自己的目光飄向營房其他處。
張氏出了營房,手裡拿著一個包裹,走到曹仁奇的身邊:“這些日子累煩將軍操心,民婦無以為報……”
曹仁奇當即瞪眼打斷:“你這是哪裡的話,咱們都是一家……都是在這營中過活,往後不要再說這等話!”
張氏眼底微動,輕咬嘴唇,頷首低頭俯身:“總是要謝過的。不然民婦心中難安……這些時日,乘著晚上歇息的時候,為將軍縫了一件羊襖,權當感謝將軍這些日子對民婦母子二人的照顧……”
曹仁奇的心裡,幾乎就差將‘你要是覺得難安,就帶著孩子從了我’的話給說出口。
他偏著頭接過張氏送來的裝著羊襖的包裹,糊里糊塗的謝過一身,卻是不敢再多做停留,轉身離去。
看著曹仁奇因為自己送了一件羊襖,就落荒而逃的樣子。
張氏的臉上微微的露出一抹笑容。
還是中原好!
……
緊緊的抱著包裹的曹仁奇,沒有走出去多遠,就被剛剛帶著其他孩子餵過牛羊的張向東給攔了下來。
半大小子張向東看著緊張兮兮的曹仁奇,再看著對方懷裡抱著的包裹,深深的嘆息一聲。
曹仁奇頓時緊張起來:“怎麼了這是?”
張向東抬頭看向曹仁奇,又是一嘆:“你到底什麼時候當我爹啊?”
“……”
這死孩子!曹仁奇翻了個白眼,抽出一隻手拍在死孩子腦袋上:“快了快了!你別催啊,某就沒見過有像你這麼積極的!別催,快了,看到沒有,這是你娘給某做的羊襖!”
說著,曹仁奇炫耀一般的將包裹開啟一道小小的縫隙,露出裡面雪白雪白的羊襖。
“切!”張向東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後,便滿臉不屑的看向不成器的曹仁奇:“我娘這幾天晚上,天天都在做這件羊襖,她連營房的門都忘了關!”
說著,張向東又拉住曹仁奇,自己踮著腳湊到對方的耳邊:“你要是再不當我爹,我就去找別人了!”
“死孩子你敢!”
曹仁奇頓時暴跳如雷,就要抬手抽這死孩子。
張向東眼尖,已經是腳下生風一樣的跑出去老遠,然後才喊道:“趕緊的,就今晚!我今晚去找狗蛋那小子一起睡……”
“死孩子趕緊閉嘴!”
曹仁奇心中大驚,連忙低吼著要口無遮攔的張向東閉嘴,但那孩子的身影已經是從眼前消失,留下他做賊心虛的朝著四周探望著,生怕剛剛的話被別人給聽了去。
……
“一呀嘛一,鼓足幹勁往前衝!”
“二呀嘛二,敢於拼搏苦為榮!”
“三呀嘛三……”
“……”
天寒地凍,營區外的荒野上,河道邊。
霍辟邪帶著二十多人,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衣,渾身冒汗、蒸騰著白煙的喊著口號。
他們正在宋星的指揮下,用最原始的工具,在這塊臨近河道的荒野上挖掘著溝壑。
挖出來的溝壑,等到來年開春會打通和河流最後的連線處,讓源源不斷的河水滋潤著這邊將會被耕作成農田的土地。
而挖掘出來的泥土,則會被送到營區後面的山林腳下,去建造一個燒磚廠,燒出來的磚會被優先用於建造鍊鋼爐,隨後則會用來加固營牆。
等到後期,他們還要挖掘更多的泥土,燒製磚頭,將營區裡的木製營房換成磚房。
現場熱火朝天,熱情洋溢。
尚未冰凍的泥土,在這幫渾身蠻力的漢子們手下,如同豆腐一般。
而在不遠處的山腳下。
高水寒正在帶著沈夢括等人,處理磚廠窯爐的最後步驟。
相對於鍊鋼爐的建造,磚廠窯爐的建造就顯得如同孩子堆砌土房子一樣簡單。
若不是條件不允許,高水寒甚至是希望能夠找一個小山包,然後將整個山包挖空。
這是他的家鄉,當初那些磚廠最為常用的建設方法。
等到磚廠棄用之後,邊上就會出現一個遊蕩著魚群的池塘。
夏日裡,那些棄用磚廠邊上的池塘,是他最喜歡去的地方。
池塘釣魚,棄用的磚廠裡面烤魚乘涼。
最是怡然自得。
只是現在,他卻在拿著木鏟子,和沈夢括一起將那些冰冷的泥塊堆積在一起,然後削切平整。
按照他和沈夢括的推算,眼前這個磚廠建成之後,每日可以用開採回來的煤礦,燒製數千塊的磚頭。
燒製的數量很少,高水寒發誓自己就沒有見過一座磚廠,是比自己建造的這座磚廠還要小的。
但是眼下卻也夠用。
已經快要建成的磚廠旁,已經堆著成堆的經過攪拌、去雜、注範、定型、切塊,正在晾曬的半成品磚頭。
只要等到窯爐稍稍晾乾,往裡面燒傷一次煤塊,讓窯爐徹底牢固,就可以將這些半成品的磚塊送進去燒製成成品磚塊了。
高水寒拉著沈夢括,一起在窯爐送料口邊上按下一個手印,做完這件事情之後,他才鬆開對方的手,轉身看著忙碌的荒野,臉上充滿了喜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