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文成視線從那府門上挪開,聽到兩人問話,抬腳就往臺階上走。
兩人一愣,忙要提刀阻攔,卻在下一秒瞧見習文成從衣袖之中拿出的那塊令牌。
“王爺的令牌?!您……您是都尉大人?”
“大……大人,小的有眼無珠,快往裡面請。”也不等他們兩人說完,人已經消失在了府門之內。
確定見不著人影了,這兩護衛才開始嘟囔,“也沒到述職的月份,這位跟著王爺鎮守邊疆的大人怎麼就回來了?”
“莫不是調到了京城?這可是妥妥地升官了呀!”
……
而郡王府內的氛圍,儼然和府外呈現了兩個模樣。
大廳地面上攤了大片的鮮紅血跡,旁邊還有一條長長似有什麼東西被拖拽而過的沾滿血紅色的印記。
薛妤瓊剛進門的時候就看見了,被拖走的是個下人,大概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
估摸著就是說錯了什麼話,惹得這位瘟神生氣了。
而於她相反,彈幕則是最是喜歡看這種場景的。
——“終於同框了啊,不錯~”
——“戈神,你可要好好照顧這個小美人啊看把她嚇成什麼樣了,哈哈哈哈。”
——“戈神殺人就是利索,叫那小子嘴欠,該!”
薛妤瓊直接選擇性無視這些沒營養的彈幕,轉而,略略往戈麟方向垮了半步,視線往他手上那沾滿了血跡的匕首上瞥了一眼,再一轉,便瞧見了嚇得跌坐到椅邊的女人們。
那婦人身段極佳,風韻猶存,瞧著就是個主人家。
這位便是郡王府的大娘子,宋裴鈺的繼母?
薛妤瓊如是猜測著。
這位娘子緩過神來,很快便回覆了鎮定,在丫鬟的攙扶下起了身,整理了一番形容,這才接著方才的話題道,“你若實在是不想去萬花會,就不去吧,總歸這個家裡沒人能攔得住你。”
雖然說著那樣抱怨的話,卻不敢直視戈麟,可見這位娘子還是極害怕戈麟的。
薛妤瓊倒是不太在意這母子兩的關係,而是將重點放在了'萬花會'這個詞上。
在她的瞭解中這個副本的萬花會可是個極其盛大的宴會,參加宴會的全都是皇親國戚和世家貴族,來往的個個身份地位不凡。前男女主因為平民身份無法參加,可這種集齊了全劇所有炮灰的場合,身為現任主角的薛妤瓊,怎麼可以不在場?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萬花會皇帝界時也是會出現的。
這麼好的一把刀,薛妤瓊怎麼可能不借用一下呢?
正在薛妤瓊尋思之際,門口忽的傳來一道通稟。
“郎君,習都尉來了!”
薛妤瓊乍然轉頭,便徑直和滿臉嚴肅的習文成。
瞧見人竟然
如此暢通無阻地就進來了,薛妤瓊這才恍然想起。
這習文成十五歲從軍,第二年便作為副手跟在了安平郡王的身邊一起征戰,如今剛到二十,卻已是上過戰場多次的老將了。
這會兒跟著進來,是為了將她帶走的?
“大哥?”薛妤瓊語調微揚,心底有些捉摸不定。視線撇過不遠處帶著些許探究意味的習文成,主動詢問,“大哥來這裡做什麼?”
“我有要事向世子稟報,你先回去。”習文成沉默了會兒,總算是開口了。
薛妤瓊一愣。
和戈麟有關的要事?
那她就更加不能走了!
“我就在這裡不說話,不會打擾你們的,你們有什麼事快說吧~”她微微一笑,轉而對上神情一直有些冷的戈麟。
習文成眉頭緊蹙,“軍情要密,你就算是我妹妹,也不能如此胡鬧!”
薛妤瓊眨巴了下眼睛,可憐兮兮轉向戈麟,“那要是世子同意我在場,是不是就沒關係了?”
習文成瞧見她這神情,心頭一跳,某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果然,下一瞬薛妤瓊再開口,那話直接把他嚇得不輕。
“戈神,咱們倆這都是睡過一張床的關係了,有什麼事情還需要藏著掖著?或許人家還能結合之前知道的訊息推斷出重要結論呢,您說是吧?”薛妤瓊眨巴著眼,抬腳就往戈麟跟前湊。
戈麟瞧著她那雙溼漉漉的眸子,不免想起之前將她綁在床上那一番,某種難以言喻的心情湧上來,讓他直接潰不成軍,“什麼事,說。”
這話是直接對著習文成開口了。
習文成卻還沉浸在世子未曾否認自家妹妹說的那般露骨的話的震驚之中,半晌,卻只開口道出一句,“你……你們當真是那種關係?!”
薛妤瓊滿臉無辜,順勢在戈麟身側站著,一手竟直接落到了他的肩背上輕輕搭著,“大哥你在說什麼?”
無需再多問,就算當事人不做答,習文成心底也已經有底了。他面色沉了下去,咬牙撇開視線顯然是礙於安平郡王世子在場的,不能太過於直接責備薛妤瓊,而是轉了話題,“世子,屬下此次回京,是得了王爺的令。”
戈麟擰著眉頭看著他,“嗯?”
習文成神情漸漸轉為些許懊惱,聲音也愈發隱忍介面,“王爺在前線受了重傷,現下身體每況愈下,派我回京也是提前通稟,軍醫也說了,怕是,怕是時日無多了……都怪屬下,沒有保護好王爺!”
聽到這話,薛妤瓊微一蹙眉,腦海裡一下子冒出瞭如今的局勢。
安平郡王是如今掌權者的哥哥,只不過,如今皇帝是嫡出,安平郡王是庶出,庶出無法繼承皇位,可奈何這安平郡王年輕時德行能力樣樣出眾,得老皇帝的喜愛,也因此,在老皇帝死的時候,這麼一個庶出的皇子,被老皇帝封為了郡王,還賜了府邸和封地。
可新皇帝一繼位,便將安平郡王下放到了邊疆戰亂之地以做鎮守,安平郡王只望國家安泰,便不做反抗,前往了邊疆,這一守就是二十年。
如今安平郡王年歲已高,皇帝卻依舊沒有任何要將人調回京的意思,如今勝負重傷,最終會落得如何結局,也實屬意料之中的了。
習文成說著那話,眼睛都有些紅了,面上悲痛真切,當真是重情重義至極
反倒是身為安平郡王親子的宋裴鈺,也就是如今的戈麟,面上不見半分傷感,沒什麼情緒地回了一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