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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幼x岑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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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幼慢吞吞點了兩下頭,並沒有覺得喝冷水有什麼問題。

“櫃子裡還有床棉被,”她頓了下,“你走的時候幫我帶下門,我想睡會了。”

女人的意思很明確了,他若是想留下,那就自己去拿被子。

想走,她也不會挽留。

岑宣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氣什麼。

出了臥室,他沒忍住一拳頭打在了慘白的牆上。

麻煩的女人。

男人本準備離開的,但不知怎麼,一想到剛才她縮成一團裹在棉被裡的樣子,男人再一次心軟。

就好像剛剛,他明明已經走到了地鐵站,但無意間瞥見一家便利店,像是被鬼迷了心竅一般,他下意識就進去買了份關東煮,又原路折返給她送了過來。

罷了。

畢竟這姑娘看上去也不過二十來歲,和他的時候又是第一次。

岑宣告訴自己,他只是在儘可能補償對方。

進了廚房,他很快找到女人常用的那個馬克杯。

粉藍色的,印著哆啦A夢的圖案。

岑宣怔了一瞬,這姑娘倒是很喜歡藍色,連最裡邊那件衣服也是天藍色蕾絲,襯得膚色很白。

可惜被他用蠻力扯壞了。

男人的手指無意識在桌臺上敲了敲,掏出手機開啟購物app,隨意搜了個關鍵字。

至於罩杯,他回味了下,怎麼也得有C了。

倒好了熱水,岑宣特意等水溫沒那麼燙了,才回了房間。

周幼沒能睡著,吃完藥沒多久,小腹突然陣陣抽疼起來,好像有千萬根針同時紮在她身上似的,全身都在發汗。

明年已經蓋了兩床棉被,可她還是覺得周身冰涼,尤其是腳底,彷彿結了冰一般。

周幼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虛弱過,渾身散了架一樣的疼,身上的牙印和掐痕還沒消,胃特別的不舒服,挪動一下都想吐。

房間裡的燈再次被亮起,男人邁著筆直長腿走了過來,在床頭櫃上放下她的馬克杯。

“……起來。”岑宣的聲音很冷,聽得她不由自主把被子裹得更緊。

“喝點熱水暖暖身子。”

周幼並不想喝水,可她還是乖乖坐了起來。

剛坐直身體的一瞬,有什麼東西涌上喉嚨口,好在她及時忍住了。

胃裡翻江倒海,她有點撐不住。

岑宣看著她,並不打算離開。

望著那不斷散發著熱汽的杯口,周幼嘴唇小幅度動了一下,“……我等一下再喝。”

男人皺了下眉,“現在就喝完。”

這種天氣,再放一會又會變涼了。

岑宣向來沒什麼耐心,性子又霸道。

於是,他乾脆坐到床頭,剛準備把人扶起來,卻被她慌亂躲了開。

男人的手指只觸碰到女人柔軟垂順的髮絲,輕飄飄的,沒有一絲重量,像絲綢一般被穿過。

她的髮質很好,帶了點很淡的蘭花香味,似有若無。

岑宣突然記起某個片段,情難自禁時,他曾有些用力扯了下她的頭髮,把人往自己懷裡帶。

男人眯了下眼,“……我不會再碰你。”

他心道,自己又不是什麼急不可耐的禽獸。

但下一秒,他卻無法避免再次想到,就在不久以前,也是這張床上,女人柔弱又對他無比順從的模樣。

也許是男人骨子裡都有的劣根性,岑宣不得不承認,雖然只做了一次,但他的確是很喜歡這個女人的身體,甚至還有那麼點食髓知味的意思。

眸色瞬間暗沉,他拿起杯子遞到她唇邊,冷著聲:“張嘴。”

周幼無奈,嘴唇微微開啟,配合他抿了兩口。

溫水注入身體的一瞬間,身上似乎是暖和了一點,胃裡也沒那麼難受了。

“謝謝……”她輕輕把杯子往外推了推。

岑宣低頭掃了一眼,馬克杯裡還剩下一大半的水。

“再喝點。”他頓了下,原本想說她剛才流了那麼多,是該補充一下水分的,但略一思索,這話似乎帶了那麼點不良的意味。

於是他改口問:“……家裡有保溫杯嗎?”

周幼正在胡思亂想著,聽見他的話,下意識點了點頭,隨即才想起來,家裡唯一一個保溫杯上回被她不小心摔壞了,她趕緊又搖了搖頭。

“沒有,對不起我忘了……”

她又說“對不起”了。

岑宣眉心一跳,不想去數這女人一晚上到底跟自己說過多少句“對不起”。

他不明白,她究竟是怎樣才養成了現在這樣的性格,自卑怯懦,永遠一副覺得自個虧欠了別人的樣子。

要是在學生時代,她這樣的,妥妥就是班級裡最邊緣的那個,任勞任怨,被欺負了也不會吱聲。

她大概不懂,這幅樣子只會讓別人更想狠狠欺負她。

每次聽到她說這三個字,岑宣便下意識的心裡頭不舒服。

她想怎樣?

是打算讓他更有負罪感?

這股沒來由的邪火讓他心頭更加煩躁,語氣也變得很差:“沒有保溫杯就全部喝完,省得半夜找不到熱水。”

被男人這麼一兇,周幼也沒有生氣,她好像經常被這樣對待,以至於都習慣了,內心毫無波動。

“好。”

女人乖乖地拿過他手裡的馬克杯,小口小口往嘴裡灌。

岑宣這會才得空注意到她的臉色。

她看上去很不舒服,好像病得很嚴重。

還沒他巴掌大的一張臉半掩在烏黑髮絲後邊,蹙著細細的柳葉眉,睫毛很長卻不捲翹,勾著的眼尾弧度優美,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燈色下,整張臉實在太寡淡了,有種脆弱的破碎感。

按道理說,她不是大多數男人喜歡的那種型別,不夠精緻,不夠美豔,太素了,激不起半點慾望。

岑宣的視線往下,掃過毛衣領口處露出的一截修長脖頸,在看清那依稀可見的曖昧痕跡後,喉結不由自主滾了一下。

這一刻他承認,自己的確有點不是東西。

一時沒控制住,對她過於粗暴了。

“……抱歉。”

岑宣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他覺得這女人的脾氣太軟了些,那麼疼也不知道出聲。雖然他心底清楚得很,當時她若是出聲了,他估計會弄得更狠。

她的聲音……

光是這麼想一下,他身上再次竄起一團邪火。

男人不自在地繃直了脊背,雙腿交換了另一個姿勢。

看她喝完,他一邊接過馬克杯,一邊從兜裡掏出手機遞給她,“你叫什麼?”

女人的眼睫顫了顫,聲音很小:“……周幼。”

岑宣沒聽清,示意她接住手機。

“名字,還有電話,輸入一下。”

周幼只好接過,看清螢幕上顯示的新建聯絡人。

無形的手一瞬間握住她的心臟,她怔楞了一瞬,才手忙腳亂開始在鍵盤上輸入自己的名字。

岑宣的手機設定的是五筆輸入法,她有些用不習慣,好半天才打出自己的名字,而後才把手機號碼輸入進去。

“好了。”周幼遞迴手機,心底一池春水又被攪亂了。

她無法控制自己的念頭,不斷在心裡琢磨著,岑宣這個舉動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他還會再聯絡她嗎?

周幼知道自己應該迅速打住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的,可她就是停止不了心頭湧上來的竊喜滋味。

她想要的不多,只要能這麼陪著他就足夠了。

可岑宣顯然沒這麼想。

他低頭鼓搗著什麼,過了一會清了清嗓子才道:“支付寶給你轉了點錢,不夠的話再跟我說。”

錢?

什麼錢?

周幼愣了一下,從枕頭下摸出手機,剛解鎖就看到上邊的提示,已入賬30000元。

身體如墜冰窟,她錯愕地抬起頭望向他,肩頭無法抑止地顫抖。

“……什麼意思?”

周幼只覺得那幾個冷冰冰的數字像是一巴掌呼到自己面上,猝不及防將她打了個清醒。

這算什麼?

難道在岑宣眼裡,他們之間是一場交易?

那麼在他看來,她周幼又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廉價、下賤、見錢眼開?

女人的雙眸裡迅速聚集了大量水霧,她隨即低下頭,語氣有點硬邦邦:“不用。”

“你拿著吧。”岑宣有些艱難地開口,活了這麼多年,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性格里竟然也有如此卑劣的一面。

給她錢,是想讓自己心裡更好受些。

“……如果之後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可以打電話給我。”

“……不用。”周幼再次重複了同樣一句,“我沒事,你別放在心上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她不明白他到底哪來的負罪感。

還是說,他已經開始後悔了?

周幼害怕他會繼續說出什麼她並不想聽的話,於是再次躺了下去,把被子拉高了些,半遮住臉,只露出一雙紅通通的眼。

“我想睡覺了,你走吧。”

你走吧。

明明是趕人的一句話,可她的語氣聽起來太虛弱了,反而讓人覺得這是在虛張聲勢。

岑宣原本也沒準備留下來過夜,可被她這麼一說完以後,他反倒改變了主意。

男人起身出去,沒一會又回來了。

燈被關掉,一具溫熱堅實的身體鑽進被窩裡,從身後環抱住她。

周幼頓時渾身僵硬,有些防備地往裡邊躲了躲。

男人大手一撈,將她困在懷裡,摟得更緊了。

“……別動。”岑宣的嗓音驟然沙啞,落在她耳邊,迅速染紅了整個耳垂。

“就這麼睡,我不碰你。”

“……”周幼緩慢地呼了口氣,覺得被他勒得有點緊,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但不得不說,因為岑宣,溼溼冷冷的被窩裡迅速暖和起來,她身上好像也沒那麼疼了。

正胡思亂想之際,他的大手不知道怎麼滑到下邊,抓住她的腳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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