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寫國子監,我到國子監去逛了一趟,不得要領。從首都圖書館抱了幾十本書回來,看了幾天,看得眼花氣悶,而所得不多。後來,我去找一個“老”朋友聊了兩個晚上,倒像是明白了不少事情。我這朋友世代在國子監當差,“侍候”過翁同龢、陸潤庠、王垿等祭酒,給新科狀元打過“狀元及第”的旗,國子監生人,今年七十三歲,姓董。
——引自《國子監》
我寫《國子監》大概是一九五四年,如果活著,已經一百一十歲了。
我認識是在午門歷史博物館,時間大概是一九四八年春末夏初。
老歷史博物館人事簡單,館長以下有兩位大學畢業生,一位是學考古的,一位是學博物館專業的;一位馬先生管倉庫,一位張先生是會計,一個小趙管採購,以上是職員。有八九個工人。工人大部分是陳列室的看守,看著正殿上的寶座、袁世凱祭孔時官員穿的道袍不像道袍的古怪服裝、沒有多大價值的文物。有一個工人是個聾子,專管掃地,掃五鳳樓前的大石坪、甬道。聾子愛說話,但是他的話我聽不懂,只知道他原先是銀行職員,不知道怎樣淪為工人了,再有就是和他的兒子德啟。只管撣撣辦公室的塵土,拔拔廣坪石縫中的草。德啟管送信。他每天把一堆信排好次序,“綹一綹道”,跨上腳踏車出天安門。
曾經“闊”過。
據朋友說,納監的監生除了要向吏部交一筆錢,領取一張“護照”外,還需向國子監交錢領“監照”——就是大學畢業證書。照例一張監照,交銀一兩七錢。國子監舊例,積銀二百八十兩,算一個“字”,按“千字文”數,有一個字算一個字,平均每年約收入五百字上下。我算了算,每年國子監收入的監照銀約有十四萬兩……這十四萬兩銀子照國家的規定是不上繳的,由國子監官吏皂役按份攤分……據說,連他一個“字”也分五錢八分,一年也從這一項上收入二百八九十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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