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灼華和碧溪在街上逛了一下午,直到天色暗下來才回來。
碧溪買了一堆東西帶回淮南王府,還買了繡荷包的布料,說是晚上要學繡荷包,爭取明日送給君輓歌。
南灼華逛了一下午,什麼都沒買,只買了兩串糖葫蘆。
即便是靈魂長大了,可還是喜歡這些酸酸甜甜的東西。
南灼華走到皇宮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淡。
她去攬月宮的路上,碰見瘋瘋癲癲的景初晚,自從景元昭和秦皇后一黨沒落,景初晚在後宮就沒人管,弘元帝任她自生自滅。
如今景初晚一朝落魄,沒了以前的公主貴氣,披頭散髮打成結,身上的衣裙也破爛不堪,像是許久沒換洗過了,嘴裡的口水還順著嘴角往下流。
這副狼狽樣,哪有以前的半分尊貴,只像是大街上的一個乞丐。
雖然景初晚現在的腦子只有幾歲孩童,但看見南灼華時,還是下意識的厭惡排斥。
她從地上撿起許多小石子,朝南灼華扔過去,嘴裡罵道:“小賤人,打死你。”
南灼華冷著眉眼,輕鬆避開那些飛來的石子,垂眸看眼落在腳邊的一顆,腳尖一動,踢起石子,正中景初晚眉心。
南灼華沒多用力,景初晚的眉心只是有些紅腫,若是她真用力,這一石子就直接要了景初晚的命。
景初晚捂著疼痛的眉心,坐在地上“哇”的一聲大哭,像小孩子那樣撒潑打滾。
她的哭聲引來了宮人,都是景初晚宮殿裡的人,他們剛好也在找景初晚,雖然景初晚不再受寵,但好歹還是公主,若是她出什麼意外,皇上肯定把責任追究他們頭上。
幾人把景初晚從地上拽起來,又對南灼華點頭哈腰,諂媚賠笑,都知道眼前這位是國師最寵愛的小徒弟,自然不敢得罪她。
南灼華挑著懶散的眉梢也沒說什麼,直接抬步回攬月宮。
幾個宮人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景初晚送回她的宮殿。
距離攬月宮百米遠,南灼華看見那淺淺的夜色裡,雲染月正在等她。
南灼華慢悠悠走過去,張開胳膊,雲染月淺笑,把她抱在懷裡。
以前這小姑娘看見她,都是一路迫不及待的跑過來,現在都是慢悠悠的走過來。
靈魂長大了,比小時候倒是穩重許多。
南灼華把手上的糖葫蘆放他嘴邊:“嚐嚐。”
雲染月垂眸看一眼,輕蹙一下眉心,他不太喜歡甜食。
他輕咬了一小口上面裹著的蜜糖,很甜。
南灼華問:“好吃嗎?”
“嗯,就是有點甜。”
“甜才好吃,”南灼華輕哼一聲,一口塞進嘴裡一顆山楂。
雲染月微蹙眉心,只覺得牙酸。
南灼華吃的津津有味,又咬掉半顆山楂,剩下的半顆塞到雲染月嘴裡。
雲染月含在嘴裡,酸的皺眉。
南灼華問:“好吃嗎?”
雲染月搖頭:“酸。”
南灼華摟緊他的脖子,小臉往前貼近,舔下小嘴:“那要不你還給我,我替你吃。”
還?怎麼還?
雲染月輕嚼了幾下,忍著酸澀默默嚥進肚子裡。
等南灼華再往他嘴裡塞的時候,他就把南灼華放在地上,讓她自己走路。
月色清朗下,兩人慢慢走進了攬月宮。
昏沉的夜色裡,一位女子黑袍裹身,悄然站立,看著那雙一大一小的身影,淺金色的眸子掠過暗沉。
“鳳遙,你竟然被人重生復活了。”
夜晚的秋風蕭瑟,吹起幽幽冷意,如她的聲音,幽涼如水。
眸光落在那雪色身影上,她舔了一下殷紅的唇,“雲染月,久違了。”
“......”
景初晚被宮人拖拽到宮裡,又被他們隨手甩在地上。
幾個宮人就開始對她拳打腳踢,一邊打一邊唾罵:“你這個瘋子,以後就好好在宮殿裡待著,別再出來給我們惹是生非。”
“要是敢連累我們,有你好受的。”
“再敢亂跑,以後就別想吃飯了。”
“......”
如今這宮殿的下人,都對景初晚不放在眼裡,心情不順的時候誰都要打罵幾句。
就跟她以前稍有不順,就要折磨這些宮人一樣。
這大概就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
景初晚縮在牆角,被打的說不出話來,只能抱著腦袋哇哇大哭。
幾個宮人聽她哭煩得慌,全部進殿,留她一人在殿外,也不再多管她。
忽而,一道黑影攜著晚風的冷意落在景初晚跟前,女子緩緩蹲下,指尖勾起景初晚的下巴,在她臉上細細打量。
“嘖,這張臉還不錯。”
景初晚害怕的抱緊身子,眼裡蓄滿惶恐。
這時,殿裡走出一名宮女,語氣不耐:“瘋子,該吃飯了......”看到眼前的黑袍女子時,話音戛然而止:“你、你是誰?”
隨即,宮女朝殿內大喊:“快來人啊,有人擅闖我們宮殿。”
女子不為所動,似是不怕被人發現。
頃刻,殿裡的宮人全部走了過來,警惕著眼前的黑袍女子,厲聲質問:“你是什麼人,為何要到我們宮殿?”
“膽敢擅自私闖皇宮,可是死罪。”
“你等著,我們這就找人過來。”
一名宮人說完,就要去喊人,可剛走兩步,身子就被一股強大的氣息給鉗制住,那宮人的身子怎麼也動不了。
女子驀地抬手,掌心籠著金光收緊,那宮人全身的骨頭都像被擰成麻花一樣,身形呈扭曲狀,死的很慘,卻沒一點聲音。
“啊——”
其他宮人驚恐大喊,紛紛後退,遠離黑袍女子。
“噓,安靜。”
女子回頭,溫柔輕語,眾人也看清了那兜帽下容顏,生的極美,美的不似人,那雙金色的眼眸,更是魅惑如妖。
眾宮人心驚膽戰,想張嘴大喊,卻都嚇的失聲。
女子回眸,看著景初晚身上被打的傷痕,抬手指了一下那些宮人:“這些傷都是他們打的?”
景初晚似是聽懂了,點了點頭。
女子的指尖輕輕劃過景初晚的臉頰,“我幫你把他們都殺了,你這張臉借我一用,可好?”
景初晚懵懂的抬眸看她,輕顫的點下頭,應聲好。
女子笑了,心情甚好:“真乖呢。”
揮起衣袖,捲起一陣狂風,那些宮人還沒來得及跑,被強大的氣息震碎了五臟六腑。
殿門口,躺了一地的屍體。
女子的指尖劃過景初晚的臉頰,幽幽輕笑:“可要說到做到哦。”
“啊!”
隨即,一聲慘叫淒厲瘮人,景初晚躺在地上抽搐不止,那張臉血肉模糊,已經沒了臉皮。
女子拿著剛剝落的臉皮細細欣賞,輕勾的紅唇,甚是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