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已至初秋,樹葉泛黃,翩翩落地,徐徐清風中吹來秋的蕭瑟。
這些時日,玉九卿已經回神域,宋之白和白傾塵的婚事本來打算準備舉行,宋之白卻突然被查到懷有身孕。
孕期只有一個月左右,胎兒不穩,白傾塵害怕宋之白勞累,婚事就暫且擱置,這段時間先讓宋之白好好養胎。
白傾塵也沒閒著,一直為羞花的性福發憤圖強,撮合它跟火火,白傾塵的付出也沒算白搭,火火對羞花的態度也改善不少。
万俟清醉跟著凌魄來到大晉,他在攬月宮不方便,凌魄便把他安排在庭芳閣憐純那裡。
南灼華這幾日越發喜歡睡覺,精神也越來也不好,雲染月的眉心每日都緊蹙著,讓清羽和凌魄儘快找到檀靈果的訊息。
午時,日頭正好,正是不冷不熱的時候。
碧溪來攬月宮找南灼華,想讓南灼華跟她去街上逛逛。
彼時南灼華還在睡覺,碧溪把她喚醒,拉著她去逛街。
兩人走出攬月宮,南灼華眯著眼,似睡非睡,一臉迷離,抱著小胳膊,走路都是晃悠悠的。
碧溪看著她一臉總是睡不醒的樣子,甚至不解:“你為什麼總是睡不醒?”她撓撓頭:“難不成是你還太小的原因?我聽別人說過,小孩子的睏覺很多,一天要睡好長時間。”
南灼華懶散的眼皮一抬:“我不小了。”
真要比較,她十六歲的靈魂比碧溪還要大上三歲。
碧溪搖頭撇嘴,手指頭點點南灼華的小胸脯,又摸摸她的小腦袋,“乖,你要認清事實,你一點兒都不大,”說著,又挺了一下自己驕傲的胸脯:“姐姐我才大。”
“......”南灼華無言以對。
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身板,現在不跟這丫頭比較,等她長大了,再比,到時候亮瞎她的一雙大眼睛。
兩人路過御花園一處,清風徐徐,面前坐了一群人,正在歡聲笑語。
碧溪對宮中的人都不認識,好奇問:“那都是誰?”
南灼華眯眼瞧了一下,斂眸:“一群妖魔鬼怪。”
碧溪聽出來了,大概是南灼華跟這些人不對付。
她拍拍南灼華的小腦袋,義正嚴詞:“乖,別怕,姐姐保護你,他們要是敢欺負你,姐姐揍死他們。”
南灼華彎了下嘴角,這些人不敢欺負她,看見她還要忌憚三分。
那中間坐著的,是梅太后,她對面坐著的是梅貴妃,兩邊坐著兩位貌美女子,其中一位南灼華認識,是景陌琰的未婚妻梅沁雪。
梅沁雪前幾個月摔斷了腿,現在看起來已經痊癒,估計她和景陌琰的婚事也會提上行程。
梅太后左手邊的那位女子,南灼華面生,第一次見。
在她們面前,還站著一位男子,背對南灼華,看不見臉也不知是誰,但那背影讓南灼華有些熟悉。
只聽梅太后笑言:“霜兒剛從江南迴來,對帝京不太熟悉,現在朝中無事,煜兒你也有大把的時間,可以陪霜兒在帝京轉轉。”
梅太后左手邊的女子臉色俏紅,羞澀的看了眼前男子一眼。
南灼華明瞭,那前面站著的男子是景煜。
那女子是梅家的嫡次女,名喚梅凝霜,因為從小身子骨虛弱,就被送到江南養身子,一年也不回帝京幾次。
如今長大了,身子好了許多,剛過及笄,也到婚配的年紀,就被梅家的人從江南接了回來。
景煜垂著眸子,俊臉冷然:“這幾日剛收復東臨,孫兒還有好多朝政要忙,無法陪梅二小姐逛街,皇祖母可以另找他人。”
梅太后瞪了他一眼,似是惱景煜沒領會她的心意。
她讓景煜陪梅凝霜,就是有意撮合兩人。
景煜的父王也是梅太后的親兒子,自清和王夫婦去世後,清和王府就剩景煜和景憶詞兄妹倆,梅太后對兩人也算看重,好歹也是自己親皇孫兒。
景煜已經二十三四,已經到了該成家的時候,梅太后心裡一直打好了算盤,讓梅凝霜嫁給景煜,這樣景煜也就入了梅家的陣營,也好為景朝辭鋪路。
說白了,梅太后就是看上了景煜手裡的兵權,不想肥水流入外人田。
趁著梅凝霜剛過及笄從江南迴來,是撮合兩人的最好時候。
但不管梅太后怎麼暗示,景煜也不知是否懂了她的心意,反正他都是一副冷淡模樣,對梅凝霜也是漠然相待。
梅貴妃索性也不拐彎抹角了,開門見山:“常定將軍如今未婚配,霜兒也未嫁娶,正值適齡,你們又是郎才女貌,本宮覺得甚是登對,不如趁著太后也在這裡,你們兩人就交換個信物,彼此瞭解一下。”
這話,已經說的夠直接了,景煜冷著臉,依舊無動於衷。
梅凝霜小臉紅的嬌豔欲滴,垂眸不敢看景煜一眼,手裡緊緊攥著一隻荷包。
梅沁雪美眸流轉,含笑嫣然,接上梅貴妃的話:“姑母說的沒錯,妹妹和常定將軍郎才女貌,甚是般配,不如你們就先交換個信物瞭解一下對方,”轉眸看向梅凝霜,嬌笑:“妹妹前天不是繡了一隻荷包嗎,趁著這個時候,送給常定將軍剛好。”
梅凝霜紅著臉,輕顫的睫羽甚是緊張,起身,將手裡的荷包遞給景煜,嗓音含有江南女子的柔婉:“常定將軍,這是霜兒的荷包,還請收下。”
景煜斂著眉眼,眼底盡是漠然:“我的信物已經送給別人了,梅二姑娘的荷包也留給別人吧。”
一句話,拒絕的毫不留情,言罷,景煜也不顧梅太后的臉色,轉身就走了。
梅凝霜捏緊荷包,眼眶微紅,委屈的模樣有些不知所措。
梅太后氣急敗壞:“景煜,你給哀家回來!”
景煜冷著臉,頭也不回離開,剛走幾步,就碰到聽了他們一會兒談話的南灼華。
景煜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走了兩步又突然回頭,問南灼華:“你說,我跟她還會有以後嗎?”
南灼華眉梢一挑:“那要看你以後怎麼把握了。”
景煜凝下神兒,似是有什麼霧氣在眼底化開,對南灼華輕輕點頭,道了一聲謝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