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色方亮,雲染月已然睡醒。
他垂眸看著懷裡還正睡覺的小姑娘,小臉埋在他胸前,頭髮拱的亂糟糟的。
雲染月輕拂南灼華的亂髮,在她耳邊輕喚:“夭夭。”
南灼華掀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又往他懷裡拱了拱,繼續睡。
過了半個時辰,雲染月又把她喚醒:“夭夭,別睡了。”
南灼華迷迷糊糊睜開眼,抬起胳膊伸了個攔腰。
雲染月起身,把她抱起來清醒一下:“夭夭昨晚睡的好嗎?”
“不好,”南灼華濃濃的鼻音。
“嗯?”
南灼華掀起眼皮看他:“因為你沒脫衣服。”
雲染月啞然失笑。
昨晚他一直和衣而睡,她還太小,有些界線還不能逾越。
長這麼大,不管前世還今生,這是南灼華第一次和雲染月在一起睡覺,其實她睡得也挺香,唯一不滿的就是雲染月不脫衣服。
早飯還沒吃完,雲染月突然被弘元帝急匆匆召見,邊關告急,連失東臨五座城池,朝臣開始人心惶惶。
因為再過幾日,東臨就要兵臨城下了。
令眾人怎麼也沒想到,東臨的兵力為何這般迅猛,不過半個月時間,大晉節節敗退。
要知道,駐守邊關的可是宋之白和君野,一個戰無不勝足智多謀的亦安將軍,一個是驍勇善戰攻無不克的淮南王,兩人聯手,絕對是強強組合,可面對東臨軍隊,卻連連失利。
邊關失守,弘元帝更是煩躁至極,大早上就召叢集臣商談此事。
直到快中午,朝會才結束。
剛散會,白傾塵就火急火燎的從金鑾殿衝了出來,眾臣都好奇左相大人這麼猴急的回去幹嘛,那東臨的軍隊還沒打到大晉的皇城呢。
雲染月慢條斯理的走出金鑾殿,旁邊白傾塵像一陣風似的刮過,雲染月蹙眉,按住他的肩膀:“你這麼急著去幹嘛?”
白傾塵拿開他的手,臉色急躁:“本大人要去邊關找白白。”
眾人明瞭,原來左相大人是心繫亦安將軍的安危。
雲染月抬眸:“不跟我一起去?”
“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言罷,白傾塵急匆匆的離開了。
雲染月睨了他一眼,也沒管他。
身邊,一道身影並肩,雲染月餘光瞥了一眼,冷清的臉色沒任何情緒。
景元昭目不斜視看著前面的路,悠悠笑言:“國師大人這次出征,想必肯定會一舉拿下東臨,本宮也等著國師大人凱旋歸來,為您接風洗塵。”
雲染月輕彎一下嘴角:“等本座凱旋歸來,也不知太子還有沒有那個命為本座接風洗塵。”
景元昭臉色瞬間陰沉,雲染月是在咒他死!
景元昭隱下難堪的臉色,不怒反笑:“若是國師大人能凱旋歸來,本宮自然是有命給國師大人接風洗塵。”
雲染月抬眼看了下天色,今日沒有日光,天色有些暗沉,似要變天了。
他轉眸凝著景元昭:“本座打賭,你肯定會沒命。”
一如既往的冷清眸色,卻讓景元昭窺探出幾分殺意,心裡不由一緊,雲染月似乎對他,想要動手了。
景元昭暗自握緊拳頭,那他也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雲染月輕睨他一眼,嘴角笑意微冷,抬步下了百米臺階。
到攬月宮,他臉色微微凝重,吩咐清羽:“去查一下,景元昭這幾日都在做些什麼?”
清羽領命。
今日天色不大好,南灼華吃完飯也沒心情出去轉悠,便躺在軟塌上打盹。
雲染月看見她,凝重冷清的面色暖上了溫柔。
他半蹲軟塌前,靜靜看著南灼華的睡容,嘴角淺笑脈脈。
南灼華微微睜開眼,杏眼迷離,張開胳膊抱住他脖子,懶懶問:“景儒那麼著急找你開朝會,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雲染月抱著她坐在軟塌上,她現在身子小,還留有一股甜膩的奶香味兒,雲染月在耳邊輕吸了一口,很誘人。
他道:“邊關被東臨攻破,宋之白和君野失守五座城池,有些力不從心。”
南灼華驚然:“東臨的兵力這麼厲害嗎?”
雲染月搖頭。
厲不厲害不知道,但,万俟千瓏肯定使了什麼手段,她跟姬冥在一起這麼長時間,總要從他身上學會點兒什麼。
南灼華問:“景儒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雲染月看著她,輕嘆:“他要讓我出征。”
“讓你出征?”南灼華沒料到,在雲染月懷裡坐直身子,睏意也清醒了,“什麼時候?”
“明日。”
南灼華抱緊他的脖子:“我跟你一起去。”
雲染月搖頭:“不行,你在這裡,乖乖等我回來。”
“我不!”南灼華琉璃似的杏眼,倔強而執拗。
雲染月輕輕吻下她的額頭,蠱惑誘哄:“夭夭聽話。”
他真的很會蠱惑人,輕柔的嗓音放軟,南灼華的心就好似被融化,心癢的一塌糊塗。
南灼華心不甘情不願的應聲,又咬了一口他的下巴撒氣。
雲染月知道她不高興,也任由她撒潑。
此去邊關,必定兇險。
當初宋之白率領五萬將士出征,還有君野十萬兵力,一共十五萬將士鎮壓不住東臨的兵力,可見東臨這次不一般。
而這次,跟隨雲染月出徵的,還有常定將軍景煜,他手裡有十萬兵力,一起出兵。
雖然加起來一共二十五萬兵力,但南灼華還是不放心,她對雲染月道:“要不我把南家的南翼軍調過來,跟著你一起出徵。”
如今南翼令牌在她手裡,二十萬的南翼軍只聽令於她。
雲染月笑,搖頭:“不用,對付東臨,還用不著這麼大張旗鼓。”
而且,南翼軍如今不在大晉,在嘉陵關封地駐守,調到邊關的話需要半個月的路程,根本就來不及。
說起南翼令牌,南灼華突然想起,它還在素音院放著,上次南灼華回顧家,本來就是想找南翼令牌來著,後來遇見顧致安那些人,她也沒心思再去找了,就轉身回來了。
吃過午飯,南灼華帶著霧語又去了一躺榮國公府。
她來到素音院,多日沒住,這個院子依舊乾淨,府上的徐管家沒事的話都會來打掃一下。
整個顧家,也只有徐管家一直念著南韶音的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