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傾塵笑:“是,”他抬眸看著她,“可你因為這事到現在還沒說原諒我呢。”
宋之白向來冷清的眸色被消融了,溼漉漉的,染著水光。
她輕問:“我現在說原諒你,還來得及嗎?”
“來得及,怎麼來不及,你什麼時候說都來得及,只要原諒我就好,”白傾塵笑笑。
宋之白心裡一軟,她剛發現,原來不懂事的一直她,而這男子,一直在包容著她的不懂事。
白傾塵半躺在軟塌上,唇色也在慢慢變黑,氣息虛弱,他看著宋之白,調笑:“我今日在拿命保護你,你以後要怎麼報答我呢?”
宋之白相視:“我以身相許好不好?”
白傾塵怔了一瞬,失笑:“你這女人,又在拿我開玩笑。”
“不,我這次是認真的。”
她凝著他,眼神認真誠懇,沒有開半分玩笑。
一個捨得拿命保護她的男子,她還有什麼理由不以身相許。
她灼灼相視:“你要我嗎?”
白傾塵驚的坐起來,喜不自禁:“要。”
他喜歡已久的女人此時像他表白,他怎能不同意。
除非他是真的智障。
一瞬間,宋之白覺得自己漂泊無依十幾年的靈魂,從此有了依靠和歸屬。
日後她再也不用一個人孤軍奮戰,她也會有一個家,還會生一兩個孩子。
從此,她的靈魂有了歸宿,她的人生也有了歸途。
恍然間,宋之白臉上也些涼意,她抬手擦拭,原來是一滴清淚途經這裡。
白傾塵慌了:“怎麼哭了呢?”
他想抬手去擦掉她臉上的淚痕,可他根本不能碰她,“是不是後悔了?不想嫁給我了?若是後悔你現在也可以反悔啊,只是哭什麼呢,我又不會強人所難。”
白傾塵輕聲哄著,可宋之白的淚珠掉的更厲害了。
她向來流血不流淚,何嘗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哭的這麼厲害。
她搖頭道:“不,我沒有後悔,決定嫁給你,這輩子都不會後悔。”
這樣的男子,她夫復何求?
白傾塵狠狠鬆了一口氣,“那你別哭了好不好,你一哭,我心就疼。”
原來,這個冷心冷清的女人,也是水做的。
還以為她是冰做的呢。
終究,還是被他給捂熱了。
冰融化了,就變成水了。
白傾塵又躺回軟塌上,疲憊的瞌上眸子,揚起的嘴角宣示著心情甚好。
他說:“我以後叫你白白好不好?”
他姓白,她名字也有個白字。
她答:“好。”
他又問:“等我們有孩子了,就叫‘白乎乎’好不好?”
“聽你的。”
“那叫‘白花花’怎麼樣?”
“都聽你的。”
白傾塵嘴角溢位幾滴黑血,他的心臟,抽疼抽疼,這是他以前毒發時沒有過情況。
他知道,肯定是他這次使用靈力的原因。
“白白,要是我死了,你會為我守寡嗎?”
“還沒把我娶到手,你捨得死嗎?”
“不捨得。”
是啊,他心愛的女人還沒娶到手,還沒生下他們的孩子,他怎麼捨得就這麼死了呢。
第一次,白傾塵知道了生命的可貴,想好好的活下去。
不再想以前,那麼隨意懶散,對自己的命也沒看的那麼重要。
因為現在,他有心愛的人了啊。
他要對她負責。
到了左相府,白傾塵自己下了馬車,誰都沒讓攙扶,因為他身上的烏毒不能被別人碰到。
宋之白讓落雁趕緊進宮找霧語過來。
霧語剛給万俟清醉看完傷,還沒來得及回到攬月宮,在路上就被落雁給攔到左相府。
霧語以為白傾塵是簡單的毒發,到左相府才知道,白傾塵已經危在旦夕。
......
雲染月抓住姬冥,但万俟千瓏卻跑了。
不過也無所謂,他的主要目的還是姬冥。
已經到了亥時,雲染月帶著姬冥去找弘元帝。
他承諾兩日內必須把挖心兇手抓到,就肯定不會食言。
御書房,雲染月將姬冥帶到弘元帝的面前,“皇上,臣已查清,他就是帝京挖心的那位兇手,也是東臨女帝身邊的面首。”
姬冥被五花大綁捆著,還被封了幾處大穴,想逃也無能為力。
“東臨國的人?”弘元帝將手上奏摺重重扔在案桌上,怒言:“東臨明面上要來大晉和親,友好往來,暗地裡又在大晉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是要把朕當傻子耍嗎!”
東臨的人跑到大晉來做些喪心病狂的事情,弘元帝君王的權威自然感覺到挑釁。
雲染月在旁邊,姬冥如今是階下囚,也不敢有任何狡辯。
對自己的是挖心兇手一事也供認不諱。
但他看著弘元帝的時候,又轉頭看兩眼面色平靜的雲染月,驀地笑了。
“皇上對眼前這位國師,難道覺得不眼熟嗎?”
雲染月掀起冷清的眸子,看了姬冥一眼。
那清透的眼底,已經明白姬冥想說些什麼。
但弘元帝卻聽不懂姬冥的話,不也明白他怎麼問起這個問題。
弘元帝忍不轉眸看一眼雲染月,又回眸看向姬冥:“朕和國師已經相識了幾年,有什麼眼熟不眼熟的。”
“呵,”姬冥意味不明笑下,“皇上難道忘記祁雲濯了嗎?”
祁雲濯?
弘元帝神色一怔,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還是從万俟千婉口中得知。
他愣愣道:“你怎麼也知道祁雲濯,她到底是誰?”
翻遍所有回憶,他腦子裡也沒有關於祁雲濯的任何記憶。
姬冥神色凝了一瞬兒,大笑:“你居然把祁雲濯給忘了,當年你有多愛她不記得了嗎,還不惜從別人手裡奪過來把她囚禁佔為己有,”轉眸看向淡然喝茶的雲染月,冷笑:“這位國師還有可能祁雲濯給皇上留下來的......唔...”
話未說完,姬冥突然悶哼一聲,嘴裡吐出一口血,他張嘴想再次說話,已經發不出聲音,像是被人點住了啞穴。
雲染月慢條斯理放下茶盞,若無其事的輕彈一下指尖上的水漬。
弘元帝聽的不明所以,腦子還有些隱隱作痛,看向雲染月:“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受了刺激,說了些瘋話罷了,”雲染月淡淡迴應,起身:“既然兇手已經抓到,還請皇上儘快處決,也好給百姓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