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月語氣冷淡:“不管是不是夭夭乾的，只要本座在這，你們誰也別想動她。”

這話，是明目張膽的包庇！

景元昭怒了，“本宮奉命前來捉拿兇手，現在證據都在，就算你是國師，兇手是你的小徒弟，你也不能為她開脫罪名！”

“再說一遍，只要本座在，你們都別想動她。”

冷冷清清的嗓音，不寒而凜，不怒自威，睥睨天下的凌人氣度，渾然天成。

雲染月抱著南灼華，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似是在安撫她。

景元昭咬牙沉怒：“國師大人是打算越俎代庖嗎？”

“有何不可？”雲染月答的輕描淡寫。

“好極了，”景元昭怒極反笑，袖子裡的拳頭握緊：“本宮接到皇命，今晚必須得把九小姐帶走。”

雲染月語調輕緩，微斂著眸子：“皇命是你接的，與本座無關，但你若敢動夭夭......”

景元昭冷笑：“如何？”

“本座就滅你東宮。”

嗓音清冽如寒風，雲染月抬起薄涼的眸子，冷冷睨著景元昭。

眾人驚駭，國師這話，著實是大逆不道！

景元昭黑沉著臉色，怒不可遏：“雲染月你敢！”

“這世間，沒有本座不敢的事情，”淡淡語氣，有著睥睨眾生的魄力，他對景元昭微微挑眉：“改朝換代，顛覆朝堂，本座不是說說而已。”

景元昭身子驀地踉蹌一下，想起了雲染月說過他來大晉的目的：謀朝篡位。

雲染月既然敢這麼做，就絕對敢滅了他東宮。

周圍的小廝丫鬟或許聽不出雲染月這話的意思，但顧致安身為朝堂上的一隻老狐狸，自然是知道雲染月什麼意思。

謀朝篡位，可是大罪！

這個國師是怎麼當著這麼多人面不改色說出口的，他就不怕，皇上知道他的意圖，對他問罪斬首嗎？

顧致安這是第一次，真正瞭解到雲染月有多肆意猖狂。

景元昭深呼一口氣，善不罷休，擺手吩咐侍衛：“把南灼華給本宮拿下！”

十幾個侍衛撞著膽子上前，還沒靠近幾步，雲染月抬手，輕揮一下衣袖，那些侍衛便不堪重負，一個個倒在地上吐血。

景元昭怒喝：“廢物！都給本宮上！”

剩下的侍衛手拿佩刀，戰戰兢兢的上前兩步，但誰也不敢再往前靠近。

雲染月抬眸睨了一下眾人，冷清絕色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他抱著南灼華，不疾不徐的抬步離開。

那些侍衛以及府上的下人，沒一個敢攔截的，紛紛後退讓路。

景雲昭站在原地，握緊拳頭，眼角青筋顯現，他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雲染月從眼前走過。

不是他不想攔截，而是他知道雲染月的實力，自己根本奈何不了他。

等雲染月離開府上，景元昭狠狠甩了一下衣袖，帶著一身冷怒也走了。

人都走後，顧致安一身的驚恐也撐不下去了，腿一軟，險些跪地，被身邊的小廝給攙扶住了。

沈惜茹安慰：“老爺怕什麼，那小賤人都走了，就算現在有國師護著她，她也永遠不可能這麼逍遙法外。”

顧致安站好身子，吩咐小廝：“把秋露的屍首給埋了吧，”又擺擺手，語氣幾分疲憊：“都回去休息吧。”

隨即，他步路蹣跚的回去了。

沈惜茹以為他懼怕的是南灼華，其實不是，他怕的是雲染月。

方才，他真真切切的見識了雲染月的隻手遮天。

顧芷萱方才也出來了，她躲在人群裡大氣不敢出，知道這件事是南灼華乾的，她毫不意外。

因為她一直都認為，南灼華是個妖怪。

眾人都陸陸續續的回去休息，顧芷萱也準備回去，顧輕韻卻走在她身邊，漫不經心問：“以前聽六妹說過，九妹的眼睛是金色的？”

顧芷萱冷哼：“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顧輕韻笑了一下，眼底幽深：“看來九妹或者真的和我們常人不同。”

“我一直都說她是妖怪，都沒人信我，現在你們信了吧。”

知道南灼華是挖心“兇手”後，顧芷萱也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誰讓他們都不相信南灼華是妖怪。

“是有點信了，”顧輕韻彎了一下紅唇，眸子沉凝，輕語：“若真是妖怪，那九妹，到底是什麼來頭呢？”

從第一眼見到這位九妹，就覺得她跟其他小孩子不一樣，明明四五歲，有時候聰明通透的，卻像一個十四五歲的人。

總之，她沒有小孩子的天真單純，卻有著大人的深沉成熟。

驀地，顧輕韻腦子裡閃現出鳳遙那張臉，跟南灼華的小臉重合在一起，她總覺得心神不寧。

看見南灼華，總會想起鳳遙，想起鳳遙，又總會忍不住想起南灼華。

顧輕韻緊鎖眉心，一個是北燕長公主，一個是大晉顧家的九小姐，又是國師的小徒弟。

明明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能有什麼牽扯？

......

雲染月抱著南灼華回了攬月宮，霧語個覓言也跟著一同前去。

如今榮國公府是暫時不能待了。

回到攬月宮，南灼華趴在雲染月肩上鬱鬱寡歡，顯然是被影響到了心情。

雲染月把她放在床榻上，讓她先好好睡覺。

南灼華的小手握緊他的袖子，杏眼水濛濛的，奶音軟軟委屈：“月牙兒，不是我乾的。”

“為師知道，為師一直相信夭夭。”

雲染月笑，摸摸她的小腦袋：“別想太多，先乖乖睡覺，有為師在呢，相信為師能處理好這件事。”

雲染月把南灼華哄睡著後，輕輕關上殿門出來了。

霧語和覓言正在大殿守著，雲染月問她倆：“今晚的事情講一下。”

覓言便先開口：“小主子今晚一直沒出院子，到了戌時三刻準備睡覺的時候，景元昭便帶著一群侍衛包圍院子，說小主子是挖心殺人的兇手。”

霧語接著道：“隨後我們和小主子跟隨景元昭去看了一下那死去的丫鬟，還有一名丫鬟和小廝指證說，親眼看見小主子行兇殺人，還啃食挖出來的心臟。”

雲染月蹙眉：“那名丫鬟和小廝親眼所見夭夭殺人？”

“兩人確實說是親眼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