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妃娘娘,”男子勾著紅唇輕喚,明明那麼輕柔,卻讓万俟千婉身子忍不住輕顫。
他道:“在我面前,你還用得著裝傻嗎?”
“你的裝瘋賣傻騙得了其他人,可騙不了我。”
万俟千婉背後一身冷汗,她靠在牆壁緩緩癱在地上,原本呆滯痴傻的眼神也變的清明。
這二十多年來,她確實是在裝瘋賣傻。
她心裡也清楚,她能騙得了所有人,卻騙不了眼前這個男子。
當年她撞見那件事情之後,她知道,這個男子肯定會再來找她,找她殺人滅口。
万俟千婉已經汗流浹背,跪在地上滿臉驚慌:“當年的事情我誰也沒說,我一直在幫你保守秘密,那位國師和姬冥都來找過我,我守口如瓶,沒透漏一絲訊息。”
男子嘴角的弧度更深,嗓音幽冷:“嘖,挺好。”
万俟千婉含淚求著眼前男子:“求你放過我,我保證當年的事情絕不會告訴任何一個人。”
男子幽幽輕笑:“一直靠裝瘋賣傻過日子,婉妃娘娘活得多累,不如趁著今日,我幫婉妃娘娘解脫多好。”
万俟千婉面如死灰,他今日是不想放過她了。
“若是我今天放過你了,日後雲染月查到祁雲濯的死跟你也有關,他一樣也不會放過你。”
万俟千婉怔怔失語,是啊,若是雲染月日後查到他母親的死跟她有關,肯定不會放過她。
不管怎樣,她橫豎都逃不過一個“死。”
若是時光能倒回,万俟千婉肯定不希望再撞見那件事情,更不希望和這個男子有任何交集。
她午夜夢迴的時候總是獨自後悔,後悔當年聽姬冥的話,後悔當年去害祁雲濯,最後害得她也失去了肚子裡的孩子。
若是當年那些事情沒有發生,她也不會失去皇兒,也不會失去皇上的寵愛,還是那位風光無限的婉妃娘娘。
而現在,她只能躲在宮殿裡靠裝瘋賣傻過日子,每天還得心驚膽戰的活著。
万俟千婉對當年的那件事,真的是追悔莫及。
可惜,一切都晚了。
當年,弘元帝暗自囚禁了一名女子,這名女子就是祁雲濯,這件事整個皇宮所有人都不知道,只有弘元帝身邊的一個近侍公公知情。
弘元帝把祁雲濯囚禁在密室,獨自佔有。
後來,遠在東臨的姬冥不知道怎麼知曉這件事,他來大晉暗中找她,讓她在皇宮找被弘元帝囚禁的祁雲濯。
万俟千婉最後買通了弘元帝身邊的那位近侍公公,才知道了祁雲濯被關在的地方。
趁著弘元帝上朝的空隙,万俟千婉溜進密室,看到了被囚禁的祁雲濯。
她現在還忘不了,初見祁雲濯時的驚豔,這女子美的出塵,美的不食人間煙火。
万俟千婉一時嫉妒心作祟,拿著匕首忍不住在祁雲濯臉上劃了一道,可她看見,祁雲濯的臉不但沒毀容,那傷口還以肉眼的速度在癒合。
万俟千婉著實是被嚇著了,最後落荒而逃,她覺得祁雲濯肯定是什麼妖怪。
後來姬冥再找到她時候,她便把這件事告訴他,姬冥也對她如實相告祁雲濯神域妖靈世族人的身份。
姬冥讓她幫忙找祁雲濯,就是為了祁雲濯那顆妖靈心,是因為要送給她的姐姐,万俟千瓏。
姬冥告訴她,只要万俟千瓏有了妖靈心,就能神域人一樣修煉靈力,還可以不老不死,不傷不滅。
万俟千婉一直都知道姐姐是個野心的人,但沒想到,她的野心如此之大。
姬冥走時,給万俟千婉一個小圓瓶,裡面是一團黑色的東西,還有蟲子在蠕動,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姬冥也沒給她講太多,只說是一種毒和蠱,交代她把這個東西下到祁雲濯身上。
万俟千婉按照他的吩咐,把這東西下到祁雲濯身上,但是祁雲濯好像沒有絲毫反應,像是對這東西免疫。
再後來万俟千婉去看祁雲濯的時候,發現她的小腹隆起,原來她已經懷孕了,但是不知道孩子是不是弘元帝的。
在祁雲濯快臨盆那幾日,弘元帝對她看管鬆懈,一時不察,被祁雲濯從密室逃跑了。
但弘元帝不能帶人大張旗鼓的去找,只能派自己的暗衛暗中尋找,万俟千婉知道祁雲濯逃跑後,也在暗中尋找,最後她找到了。
當時找到祁雲濯的畫面,万俟千婉現在還忘不了,她躲在暗處,看見祁雲濯躺在地上,胸前一片血紅,她的心,被人挖了。
應該說,挖她心的人,是一個只有幾歲的孩子。
万俟千婉不知道,他是怎麼知曉這件事的,又怎麼知曉祁雲濯的心是妖靈心。
那孩子,不驚不懼站在祁雲濯面前,取她心的時候,眉頭都不皺一下,最後,那顆妖靈心被那孩子佔為己有。
万俟千婉在暗處看的膽戰心驚,忍不住發出驚呼,被那孩子發現後,她使勁逃跑,等她跑回宮中,腿間一片血跡,小腹疼痛難忍。
找來御醫診治後,才發現她已經懷孕兩個多月,由於驚嚇過度,孩子流產了。
万俟千婉悲痛萬分,也趁著這個機會,讓自己裝瘋賣傻,因為她知道,那個孩子肯定會在來找她。
時隔二十多年,他也長大了,還是來找她了。
終究還是逃不過他的掌心。
至於祁雲濯的身份,万俟千婉只知道她是神域妖靈世族的人,但不知道弘元帝是從哪裡把她帶來的,這也是万俟千婉一直困惑的事情。
還有一件事情,讓她更是不解。
上次宴會上,她當著弘元帝的面喊祁雲濯的名字,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而且就像不認識一樣,難道過了二十多年,他已經把祁雲濯忘的一乾二淨了?
當時宴會上萬俟千婉看見雲染月的時候,確實被嚇到了,她還以為,真是祁雲濯變成鬼找過來了。
因為雲染月和祁雲濯是那般相像。
後來,万俟千婉一想,知道雲染月就是祁雲濯懷的那個孩子,沒想到當初祁雲濯被挖心之後,還能把他生下來,也確實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