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言聽罷,滿眼驚駭,身子一顫,手上的碗筷掉落,霧語立馬彎腰接住,沒讓碗筷落地發出聲音。
她回眸看下門口軟塌上已經睡著的南灼華,對覓言“噓”的一聲:“小心點,別打擾到小主子休息。”
覓言捂著嘴點點頭。
兩人又走遠幾步,離門口遠些距離,覓言不安的抿緊紅唇,“姬冥是不是來找我們的?”
霧語搖頭:“應該不是,當初他以為我們死了,也不會再想著來找我們。”
而且姬冥一直都在東臨,不會為了她們專門從東臨來到大晉。
覓言沉疑:“那他來大晉做什麼?”
霧語也好奇姬冥來大晉的目的是什麼。
東臨和親的皇女前腳剛到大晉,姬冥後腳就跟過來了。
霧語輕閉眼睛,緩解一下緊蹙的眉心,“我還不確定那到底是不是姬冥,但八九不離十,這段時間出門小心一點兒,多注意一下週圍。”
若真是姬冥,那她們也沒辦法,碰見的話只能應對。
當初她們從姬冥手上逃脫,若是他發現她們還活著,肯定不會再放過她們一次。
“嗯,我會注意,姐姐你也要小心。”
覓言從霧語手上接過碗筷,轉身準備去清洗。
“覓言......”霧語喚住她,輕舔下唇,欲言又止。
覓言回頭輕問:“姐姐還有什麼事嗎?”
“我今天聽國師大人說,左相大人也是醫靈世族的人。”
霧語思量了一番,還是決定把這個訊息告訴妹妹。
“左相大人也是我們醫靈世族的人?!”覓言驚的瞪大眼睛,害怕擾到小主子睡覺,她壓低驚愕的嗓音:“那左相大人知道我們的身份嗎?”
“國師大人知道,但是左相大人還不知道,我沒找他說,”霧語臉色憂心忡忡,“我不知道怎麼找左相大人說這件事。”
覓言明白姐姐心裡的擔憂,姬冥把她們同門的師兄弟姐妹都殺害了,要麼就抓走做藥人,而那些藥人裡面,最後也就剩她們兩個活下來了。
應該說是三個,還有一個她們的二師兄,可現在二師兄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左相大人既然是醫靈世族的人,那肯定就是她們的師兄。
霧語擔心是,白傾塵肯定都不認識她們了。
十三年前姬冥謀害她們師父時候,霧語和覓言也才兩歲左右,後來被姬冥帶走做藥人,因為兩人體質特殊,才一直活了下來,後來被姬冥囚禁了十三年。
十三年過去,她們兩個都長大了,樣貌都有很大的變化,和白傾塵就算面對面,也不會相識。
覓言安慰:“姐姐別太擔憂,等有機會了,我們再找左相大人好好聊聊。”
“嗯。”
這兩件心事給覓言說出來後,霧語心裡也舒暢很多,覓言隨後轉身洗碗去了。
霧語飛身到屋頂,對著皎皎明月盤腿坐下,解開腰間繫著的玉笛細細看著。
......
次日,帝京發生了一件大事,讓百姓各個惶恐不安。
兩位少女的心被挖了!
事關嚴重,風聲很快就傳到弘元帝的耳朵裡,他把此事交給景元昭和景朝辭兩人一同調查此事。
兩人兵分兩路,在坊間逐個排查,結果查了幾天,毫無進展。
可以看出,兇手作案手法高超,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這日,又有兩位少女的心被挖。
百姓人心惶惶,昔日熱鬧的大街也變的蕭條冷清,家門各個緊閉,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被挖心的人是自己。
這次弘元帝也徹底是坐不住了,見兩位兒子沒有一點用處,查了幾天什麼有用的都沒查到,弘元帝頗為氣惱。
而兇手在這種排查的情況下還頂風作案,可見是沒有一點害怕。
兩個兒子指望不上,弘元帝無奈,只能讓雲染月接手這件事情,讓景元昭和景朝辭協助他。
這件事情,就連雲染月都沒有一點頭緒。
為了方便查案,四位被挖心的少女的屍體如今正在大理寺放著。
雲染月來到大理寺,想檢視一下四位少女的屍體。
恰好景元昭和景朝辭這時也正在大理寺,兩人見雲染月,皆是打了一聲招呼。
景元昭一臉皮笑肉不笑,景朝辭陰著臉,倒還算客氣點兒。
雲染月也沒搭理兩人太多,只頷首一下,轉身就去檢視屍體了。
雲染月拿過仵作的屍檢認真看了一下,四位少女都有幾個共同的點。
她們的年紀皆在十五歲以下,正是含苞待放的時候,而且,還都是處子之身。
雲染月圍著四具屍體逐一看了一下,發現她們除了丟失心臟以外,身上任何一個器官都沒有少。
說明兇手只要她們的心臟。
但拿走她們心臟又要做什麼?
雲染月疑惑不解。
四位少女即便已經香消玉殞,但還是瞪大眼睛,似是死不瞑目。
那未閉上的眼睛裡,有太多情緒,害怕、恐慌、絕望、痛苦。
而且她們身上沒有一點傷痕,兇手應該是在她們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活生生徒手取走她們的心臟。
這兇手,絕對是個血腥陰狠之人。
景元昭看著雲染月冥思的神情,揚眉:“國師大人看了屍體這麼長時間,可有什麼發現?”
“沒有。”
雲染月眉眼冷清,如實回答。
景元昭勾著唇角,幾許諷笑:“以國師大人的聰明才智,本宮還以為馬上要破案了呢,原來國師大人查看了這麼久,什麼都沒發現,讓本宮還真是有點失望。”
景元昭如今對雲染月,語氣不但沒有以往客氣,還句句含針帶刺,明擺著是打算和雲染月撕破臉了。
“太子若是覺得自己挺有本事,不如向皇上請命自己來查這個案子。”
清眸裡的笑意薄涼,雲染月看都不看景元昭一眼,指尖彈了一下衣袖就離開了。
景元昭盯著雲染月的背影,眯起的眼睛甚是陰翳。
旁邊景朝辭睨了他一眼,不由輕嗤幽笑:“不知太子兄什麼時候和國師反目成仇了,記得當初太子兄可是最巴結國師了。”
他可是知道,以前景元昭最想拉攏的就是雲染月,整日在雲染月面前討好,雲染月卻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
現在景元昭怎麼突然卻變了,開始和雲染月針鋒相對了。
難道就是那句話,得不到的就要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