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灼華在攬月宮一直等著,直到雲染月下朝回來。
“夭夭。”
雲染月一進殿門,就看見南灼華在椅子上坐著,無聊的抖動著小腿,眼眸半瞌著,隱約有些犯困。
他上前抱著她坐下:“這麼晚怎麼來了?”
南灼華環住他的脖子,坐他懷裡,聞著雲染月身上淡淡清香,臉上的睏意一掃而光。
“聽說謝家的人被屠殺了,我就想來看看,”南灼華眼神透徹,看著雲染月,她輕問:“是不是司夜哥哥乾的?”
雲染月點點頭,沒有隱瞞她,也知道瞞過不她。
“我就知道,”南灼華把小臉埋在他頸窩,對謝家有這麼大仇恨的,也只有司夜哥哥了。
她擔憂:“司夜哥哥會被抓起來嗎?”
“不會,”雲染月揉揉她的小腦袋,“有為師在呢,司夜會沒事的。”
何況司夜現在沒有在大晉,就算查到他身上,也抓不住他。
南灼華點點小腦袋,安心了。
她這般著急的來找月牙兒,就是怕司夜哥哥出事,若是他被抓起來了,姐姐肯定會很難過。
“月牙兒,姐姐有小寶寶了,姐姐說,等小寶寶出生,就會跟我玩兒,喊我‘小姨母。’”
南灼華給雲染月講著,彎起的嘴角很是愉悅高興,她好想姐姐的小寶寶快點出生,可以跟她一起玩兒。
隨即她的臉色又從晴轉為陰,鬱鬱寡歡,“可現在姐姐躺在床上動不了,她的心疾又犯了,而且還一直吐血,霧語姐姐說很嚴重,姐姐是不是快要死了,我是不是也不能跟小寶寶一起玩兒了。”
說著,南灼華的杏眼兒裡凝起了溼潤的霧氣。
雲染月知道她難受,拍拍她的後背,安慰道:“有司夜在,她不會死,小寶寶也會平安出世,還能跟夭夭一起玩兒。”
南灼華在他衣襟上蹭了一把鼻涕,臉色又轉為晴。
有了雲染月的安慰,她才安心,一天的壓抑也煙消雲散。
南灼華在雲染月懷裡昏昏沉沉睡去,雲染月輕輕摟著她。
一會兒,白傾塵來了。
雲染月怕吵醒懷裡的小姑娘,把她交給霧語抱到寢殿睡覺。
白傾塵撩起衣襬坐在對面,翹起二郎腿,一副懶散姿態,鳳眸審視著雲染月,“謝府一事是你乾的?”
雲染月輕睨他一眼,搖頭:“是司夜。”
白傾塵微怔,手臂放在旁邊的小几上撐著頭,嘖了一聲,“怪不得呢。”
怪不得這廝剛才在朝堂上,主動把謝家這樁慘案接下,還向弘元帝承諾,兩日之後一定抓住兇手,為謝家伸冤。
根據白傾塵對雲染月多年的瞭解,他可不是什麼大慈大悲的人,也向來不愛多管閒事,這次主動接下謝家的命案。
只能說明一個問題,謝家被屠殺的事情跟他有關。
白傾塵搖頭輕嘖,還以為這事兒是雲染月自己乾的,接下案件是為了給自己洗脫罪名,原來是為了司夜。
不用猜,司夜這般大動干戈,肯定也是為了他那位病嬌媳婦兒。
白傾塵似笑非笑,看眼雲染月,“你這屬下,還真是有血性。”
這般嗜血殘忍的手段,真是像極眼前這個男人的做法。
還真是什麼樣的主子帶什麼樣的屬下。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白傾塵問,他提醒,“皇上不光把這件事情交給了你來查,還有景元昭也參與其中。”
謝家發生這麼大的命案,弘元帝也是震驚不已,方才連夜召叢集臣商議此事,勢必要徹查,將兇手緝捕歸案。
畢竟景綺妍是弘元帝的長姐,這件事不能掉以輕心,必須要給謝家伸冤。
雲染月在朝堂上把這事主動給接下了,一干大臣立馬鬆了口氣,各個都不想接下這燙手山芋。
能一夕之間滅了謝家一百多人口,兇手指不定是個什麼嗜血魔頭,那群大臣還怕因為此事得罪那“魔頭,”成為下一個被滅門的物件。
都是些惜命的老滑頭,誰都不想淌這趟渾水。
雲染月接下這命案,弘元帝也鬆了一口氣,因為他相信雲染月的實力,肯定會抓到兇手,而且他還讓景元昭協助雲染月,一起徹查。
有景元昭參與其中,反而會對雲染月不利,萬一景元昭查到點兒什麼就棘手了。
白傾塵想知道雲染月接下來會怎麼做。
雲染月靠著椅子,指尖在旁邊小几上輕叩,“讓景元昭先去調查,我隨後。”
景元昭查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自然會把這燙手山芋扔給他。
白傾塵挑眉看她一眼,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他相信雲染月能把這件事擺平。
畢竟這廝可是有覆手雲雨的本事。
......
如今謝府已經被禁衛軍團團圍住,保護命案現場,等著明日國師大人偵查府上。
雲染月自然不會去偵查,這事兒只能留給景元昭去。
景綺妍和謝詩筠無處可去,弘元帝便讓兩人先在宮裡住下。
大半夜的,謝詩筠哭哭啼啼的來找雲染月,跪在攬月宮殿門口,哭的梨花帶雨,“國師大人,求您一定要為我們謝家伸冤,找出兇手繩之以法。”
白傾塵在攬月宮逗留到現在還未走,剛準備起身離去,就聽到殿外女子的哭喊聲。
他挑眉,看著無動於衷的雲染月,“不出去看看?”
“不看,困,”雲染月起身,掀下眼皮,語氣微微慵懶:“剛好你要路過殿門口,順手給解決了吧。”
言罷,轉身回寢殿休息去了。
白傾塵:“......”
拿他當工具人?
謝詩筠跪在殿外,低頭啜泣,隨而眼前出現一雙金線勾勒的白色靴子,她含著淚,抬頭向上看,愕然:“左相大人?”
白傾塵抱著胳膊,倚在殿門口的柱子上,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謝詩筠,眼底一抹趣味,他佯裝惋惜:“謝府發生這等遭遇,本大人深表同情,謝姑娘節哀。”
“多謝左相大人寬慰,”謝詩筠嚶嚶啜泣,哭的更傷心了,她悄悄看眼殿內,沒看見雲染月出來,眼底似乎有些不甘心,問白傾塵:“國師大人呢?”
白傾塵聳下肩,“回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