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喧囂落幕,夜色寒涼,月兒高懸,星子三兩斑駁幾點。
謝文澤和秦沐菡既然已經生米煮成熟飯,這事兒,總得有個結果。
弘元帝召雲染月到御書房商議此事,隨行的還有白傾塵,他不過是去湊個熱鬧。
他想看看,這齣戲,接下來雲染月會怎麼演。
御書房。
弘元帝坐在椅子上,黑著臉怒斥:“混賬!後日就是謝家那小子和顧家三小姐的成親之日,如今出了這等事兒,讓朕的臉面往哪擱!”
謝家和顧家的婚事,還是他親自擬旨賜婚,謝文澤這般亂搞,可不就是在打弘元帝的臉面?
身為一國君主,面子何曾重要。
高座上帝王自顧自的生怒,下面兩位權臣都雲淡風輕喝著茶水,事不關己似的模樣。
本來是找雲染月和白傾塵來商議此事的,這時候兩人都閉口不言,弘元帝的臉色有些掛不住。
飲了幾口熱茶,放下茶盞,雲染月才慢條斯理掀起眸子,緩緩開口:“事情既然發展成這樣,臣認為,不如就讓秦姑娘和謝文澤喜結連理,好成全一樁美事。”
聽此,白傾塵被茶水噎了一下。
他意味深長的凝著身側的雲染月,讓秦沐菡和謝文澤湊成一對,他是想打什麼主意......
弘元帝沉吟,秦沐菡和謝文澤既然有了夫妻之實,兩人肯定要為這事負責,但他有些猶豫,“若是這樣,那顧家三小姐怎麼辦?”
雲染月簡單明瞭:“直接解除婚約就行了,日後皇上可以為她尋個更好夫婿作為補償。”
弘元帝擰著眉心,似是在考慮。
婚約不是兒戲,他的聖旨更不是兒戲,既然下了旨書,這婚約豈是說解就解的?
但若不這樣,秦沐菡和謝文澤的事情,又怎能堵住悠悠眾口。
在弘元帝猶豫思考的時候,雲染月淡淡斜了眼悠閒喝茶的白傾塵,意思盡在不言中。
白傾塵受到他的眼神,眼尾輕挑,放下茶盞輕咳一嗓子,開始附和:“皇上,臣覺得國師言之有理,這事唯一的補救辦法就是讓秦姑娘和元章侯爺結親,”輕笑一聲,語氣隨意:“反正男未婚女未嫁嘛,姻緣一線牽,不如成人之美。”
弘元帝靠在椅子上,深深嘆口氣,似乎除了這個辦法,也沒其他好的補救法子。
他揉了揉眉心,煩燥,“就按兩位愛卿說的來辦,朕稍後擬旨。”
兩人齊聲:“聖上英明。”
“.....”
亥時一刻,雲染月和白傾塵從御書房出來。
兩人並肩同行,白傾塵問出心中疑惑:“謝文澤怎麼摻和進來了?”
雲染月淡語:“只能怪他運氣不好。”
的確不好,謝文澤在宴會喝醉了酒,本來和那李侍郎互相攙扶著要到閣樓休息,結果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上了秦沐菡的床榻。
這會兒,還在謝府累得不省人事呢。
白傾塵仰天長嘆:“造孽啊。”
竟然遇見雲染月這個妖孽。
還有那個秦沐菡,玩什麼不好,偏偏玩火自焚。
雲染月瞳孔幽深,意味不明一句:“若不是謝文澤,秦沐菡就死了。”
“什麼意思?”白傾塵沒懂。
這齣戲,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雲染月便悠悠講道,本來他是想取了秦沐菡的性命,但最後的時候,謝文澤突然出現,讓他想到一件事情,便順水推舟,把謝文澤送上了秦沐菡床上。
白傾塵疑惑:“你想到了什麼事情?”
雲染月答:“謝文澤和顧織錦的婚約。”
“原來如此,”白傾塵恍然大悟:“你是為了讓謝文澤和顧織錦順理成章的解除婚約,才來了一出這計謀。”
一猜便知,肯定是小灼華找他求助顧三小姐的這門親事了。
適才在御書房,他就好奇這廝為何極力撮合謝文澤和秦沐菡,還不惜拉他下水,原來是這個意思。
白傾塵嘖嘖嘆道:“這招秒啊。”
兩全其美,一箭雙鵰。
既解決了顧三小姐的親事又懲罰了秦沐菡。
論計謀策略,誰都比不上這個男子細思極恐。
雲染月輕嘲:“秦沐菡能活命,得要感謝謝文澤。”
白傾塵不與他苟同,估計秦沐菡醒來知道自己要嫁給謝文澤,那還不如讓她死在雲染月手上。
嫁給謝文澤,比殺了她更痛不欲生。
雲染月簡直是殺人誅心啊。
亥時剛過兩刻鐘,夜已深,南灼華便留宿在攬月宮。
雲染月回到攬月宮,她還未睡覺,看見他回來,便撲上他身上撒嬌要抱抱。
已經有十多天沒見面,她對他思念成疾。
雲染月把她抱在懷裡,清眸裡柔光熠熠,“怎麼還不睡覺?”
南灼華在懷裡蹭著他,奶貓似的軟語:“等月牙兒,等月牙兒回來一起睡。”
雲染月失笑。
抱著她到華和偏殿,送她上床睡覺。
南灼華心裡還惦念著顧織錦的那門親事,她問:“月牙兒,姐姐的婚約退了嗎?”
他點頭:“嗯,已經退了。”
聖旨估計等到明天就送到榮國公府。
南灼華的杏眼兒驀然清亮,難掩喜悅,“姐姐明天肯定會很高興。”
她現在眉飛色舞的小表情,是最高興的。
無論何時,她永遠相信月牙兒辦事能力。
看南灼華這般雀躍的模樣,雲染月也跟著心情尚好。
到了偏殿,他把南灼華放在床榻上,把她的外杉褪掉,讓她開始睡覺。
脫完外杉,南灼華穿著小裡衣,站在床榻上,凝著雲染月,她問:“月牙兒,我們一起做件事情好不好?”
杏眼既純又淨,含著隱隱期待。
雲染月挑了一下眼梢,不知小姑娘要做什麼,只順著她應聲好。
“那好,我們要開始了哦。”南灼華語調歡快,指導著雲染月,“月牙兒也要先把自己的外杉脫掉。”
他應聲好,緩緩褪去身上那層輕薄的蠶絲雪色衣紗。
南灼華的小手覆上他的腰間,要幫他解開那白玉腰帶。
“夭夭。”
雲染月握住她的小手,睫翼輕顫,他輕語:“小乖,不可。”
“為什麼不可以?”南灼華純澈的杏眼,懵懂天真,“月牙兒不脫衣服我們就沒法做這件事兒了。”
脫衣服......
雲染月眉心微蹙。